“别生气,跟你开个玩笑嘛~~”她并没有被他吓着,反而格格笑了,似乎心情很好。
“这种玩笑太难笑了,拜托妳,如果没有说笑话的天分,做个听笑话的人就好。”他生气归生气,看到她的笑容后全融了,谁叫他是这样不可自拔地爱着她。
“好好~~都听你的。”她伸手模模他的领带,想到诗吟教她打领带的诀窍,以后她就能为他效劳了。“我跟你说,妈今天会去接淳淳,她们要一起去吃饭、逛街。”
似乎有不寻常的气息,他挑起双眉,好奇问:“妈跟妳说了什么吗?妳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爱玲不直接回答,反而提问道:“如果你有空,我们可以去约会吗?”
“这还用问?走!”他握住她的手,唯恐她随时反悔,这可是她第一次主动约他呢!
两人手牵着手走出公司,不管员工们瞠眼注目。大家都在想,原来董事长交女朋友了,果真是郎才女貌、金童玉女,但是……手牵着手也就算了,还目中无人,只看到彼此,火花都快迸射出来了。
走在大街上,爱玲提议先到百货公司去。
“我赚了一点钱,我想买礼物给你。”
她要买礼物给他?而且是用她赚的钱?天啊~~他感动得乱七八糟,真想当场热吻她。“小傻瓜~~妳想送我什么都好,但还是由我付钱吧!”
“不行,由我出钱才代表我的心意。”
她的心意他完全能感受,但他怎么舍得让她破费?这枝节小事让他做就行了。
“那……投个十块钱,我们来抓女圭女圭好了,那种大头狗玩偶好像不错。”他指向路边的夹玩偶机器,有对年轻情侣正在卖力尝试,不知投了第几次十块钱。
“十块钱?章宇伦,你很看不起我喔?!”爱玲一脸受挫受辱。
不行了~~她太可爱了,他忍不住冲动,用尽意志力才轻吻她的粉颊,恨不得多亲几口、多舌忝几下。“妳到底想送我什么?我只要有妳就够了啊!”
她正经八百地回答道:“我想买戒指给你。”
“戒指?妳要向我求婚?”他开玩笑地问。戒指似乎只有这用途吧。
“嗯。”谁知她却认真点头,一双大眼深情似海。
“我的回答是我愿意,不过用这个就够了。”他从口袋搜出钥匙圈,套在自己的手指上。“妳一毛钱都不用花,我已经是妳的了。”
她满腔诚意都被他浇熄了,不禁哇哇大叫。“你很没挑战性耶!我要郑重浪漫的跟你求婚啦!”
“那应该是我对妳做的吧?妳是不是被诗吟洗脑了?我绝对支持女权运动,但不能把我的戏码都抢光了,我坚持由我买戒指,跪下来向妳求婚!”
他高亢的语调吓着了她,忍不住嘟起嘴说:“妈好不容易才答应我们的事,人家今天又刚好领薪水,想让你开心一下嘛……”
“妳说什么?!太过分了!妳怎么能这么可爱?这场战争不公平,我根本吵不过妳!”他又惊又喜,她撒娇的模样教他疯狂,只能抱起她不断转圈。“我可以把妳吃掉吗?我快饥渴而死了!”
“别人都在看,放我下来啦~~”在她内心深处,仍是那个纯朴的乡下姑娘,不习惯城市男人的前卫作风。
“要我放妳下来可以,但是妳得先答应我,让我向妳求婚,我坚持这是我的权利,连妳都不能跟我抢!”
是否男人一旦爱上了都会变得不可理喻、幼稚傻气?她不晓得别人是怎样的,但她对这样的他,只有浓浓的爱怜、深深的疼惜。
“好,我答应你。”她无法拒绝他的要求,当他以那多情眼眸看她。
“耶~~妳答应了,妳要做我的新娘!以后我要叫妳老婆,才不要叫什么嫂嫂,妳是我的老婆了!”他兴奋不已,抱着她大喊大叫,路人的注意力更集中了。
“你耍赖,我只答应让你求婚,还没答应跟你结婚呢!”她再次感慨知人知面不知心,当初还以为他是最绅士的男人,谁知本性如此幼稚任性,却又教她好爱、好疼。
“不管、不管,我从来没求婚过,妳怎么能让我吃败仗?我一次就要成功!”斩尽了所有荆棘,最后抓住鲍主的王子,绝对没那么容易放手。
“我不跟你说了,快放我下来啦~~”她脸皮很薄,不习惯成为瞩目焦点,偏偏他就是爱看她脸红。
章宇伦忽然眼睛一亮,发现正前方有最佳堡垒,可以存放他最宝贝的公主──
“今天不让妳回家了,前面有家饭店,我们去开房间,先住蚌三天三夜再说。”
“不会吧?谁来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啊……”
晚风习习,月色温柔,一朵名为爱情的花正待开放。
时光悠悠,自从那个下着雨的夜晚,简爱玲带女儿来到章家已经一年了。
五月的一个早晨,简爱玲剪了一束康乃馨,来到婆婆房间,插在水晶花瓶中。侯雪琴深吸了一口芬芳花香,赞叹道:“妳的手真巧,培育出这么美的花。”
“这个月是母亲月,希望妈天天都很开心。”爱玲先恭贺一声,从口袋中拿出一个东西。“对了,我在院子捡到这个怀表,我想应该是您的。”
“这不是我的。”侯雪琴半点近视都没有,一瞧就知道。
“可是里面有妈的照片……”爱玲已经打开看过了,才推定是婆婆的东西。
“啊?”侯雪琴接过一看,里面果然是她的照片,而且是四十年前,她才十七岁的模样。到底是谁,竟把她存放在怀表中?说不定还随身携带、时时回忆!
“妈,妳都没什么变耶!”爱玲充满羡慕地说。
时光之神对侯雪琴相当友善,除了一些白发和皱纹,她仍像少女时代,容貌清秀,身材苗条。
“我想起来了,这确实是我的,谢谢。”侯雪琴心中有数,她看过这个怀表,就在某人的口袋中。
“不客气,那我先去忙了。”爱玲看出婆婆表情怪怪的,但她不敢多问,或许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是她这个媳妇能探究的。
侯雪琴望着手中的怀表,眼中不知是什么感情,深沈得无法探究。
当晚,傅正庆被叫到侯雪琴房里。
“夫人,您找我有什么事?”他恭恭敬敬问。
侯雪琴背对着他,缓缓转过身,从口袋拿出一只怀表。“这应该是你的吧!”
“这……我……”傅正庆不用多问,侯雪琴严肃的表情已说明一切,她绝对看到内容了。
“这是怎么回事?你居然还留着我以前的照片?”
“夫人,我很抱歉。”他回答不出,当年他对她一见钟情,却因身分悬殊不敢求爱,只得默默在旁服侍,随她从侯家来到章家,一眨眼青春已过,他仍守着这份恋慕。
他的道歉只让她更怒火冲天,破口大骂──
“幸好爱玲捡到以后直接拿来给我,万一被别人发现这是你的东西,我的面子不全被你丢光了?你是什么身分?我是什么身分?你好大胆!”
“是我的错。”他没有任何借口,事证确凿,清楚了然。
“当然是你的错!你跟着我从娘家来到这儿,你应该最了解我的个性,你竟敢做这种可耻的事?难道不知道我有洁癖,尤其是精神上的洁癖!”侯雪琴气得呼吸急促,忿忿地把怀表丢到地毯上。
这一丢,虽然没把怀表丢坏,却将傅正庆的心砸成了碎片。他弯下腰捡起表,眼中满是伤痛,她可知他这颗年老的心,禁不起粗暴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