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送你们一个平安符,千万别推辞。”
余战广结善缘,干脆发起名片。“我在法国有三家分公司,地缘上还算熟悉,有问题的话,随时跟我联络,我会请员工尽力帮忙。”
此话一出,大家更是惊喜万分。“这位太太,你先生不只青年才俊,还热心助人,你的福气可大啰!”
“这真是个爱的世界,我到现在才相信呢!”
“呵呵——”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甜言蜜语谁不爱听?雨棠再怎么不平衡,也都得微笑接受,冷战计划彻底失败。
下机前,许多乘客对他们热情道别,能在异乡遇好人,格外窝心。
雨棠这时忍不住开口。“喂,你好像很受欢迎耶!”
“没这回事,我只是比较有礼貌,别人才会问东问西。”他故意停了一下,恍然大悟。“你该不会是在嫉妒吧?放心,我是你一个人的。”
“臭美!”她差点忘了他有多可恶。
他搂住她的肩膀,慎重提醒。“你不会说法文,一定要跟在我身边,否则很容易被抢、被偷、被拐……甚至被卖到妓院去喔!”
“你又在唬人,我才不理你。”说是这样说,她却紧抓着他的手臂。
他继续对她恐吓。“如果你被卖到妓院,客人可能有男也有女,你受得了吗?”
“够了!”她还真的颇有同感。“反正我会跟着你就是了。’
“我听说有的人还特别喜欢找孕妇……”
“住口!”她听得头皮发麻、眼神游移,发觉每个人都充满嫌疑,随时可能把她做掉,害她从此沦落风尘。
炳!心战成功,他确定在这趟旅程中,绝对不会发生“逃妻”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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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巴黎,雨棠大开眼界,除了观光客必到的景点,余战还为她安排许多活动,像是画室、沙龙、咖啡馆,融入巴黎艺文圈。
原来,余家的出版社常翻译法国作品,也代理法国品牌的文具,因此余战有许多艺文界的朋友,想认识同性恋者、情色作家也不难。
巴黎乃作家之都,许多文学大师都在此得到启发,雨棠如入宝山,但得靠余战翻译,一步也不能离开他。
“喜欢吗?”
每当他这么问,她总故意不吭声,那神采却瞒不了人,她确实乐在其中。
虽然他的用心让她感动,但想到婚前的骗局,她还是不肯原谅他,她最讨厌说谎的人了,尤其在感情这方面。
看到雨棠的女圭女圭脸和苗条身材,法国友人都啧啧称奇,称她为:“PetieBelle”,也就是小美人的意思。
热切寒喧中,雨棠却嗅出奇妙的气氛。“他们的表情好像很暧昧。”
余战忍住笑意解释。“他们以为你是未成年的小男孩,而我们是一对很特别的同性恋情侣。”
“什么嘛——”雨棠发出娇嗔,这“误解”比在台湾的时候更严重,她已经满十八岁很久很久了!
“谁教你可男可女,倾倒众生?”连他的无能都被治好了。
“恶不恶呀你?不要再跟我讲话了,我的耳朵会长茧。”下一秒,她却拉着他问:“那个老帅哥是谁?好有气质喔!”
她问了好几次都得不到回答,这才抬头瞪他。“你耳聋啦?”
他的双眼无辜转动。“你叫我不要跟你讲话,我只是遵照你的命令。”
这招也未免太卑鄙了!她当场踩上他的皮鞋,低声威胁。“你少跟我拐弯抹角,我叫你开口就开口、闭嘴就闭嘴。”
“这样我会无所适从,不知如何是好。”他的皱眉不知是因为脚痛或头痛。
“算我服了你,快说啦!”
一场即将点燃的冷战,就在他的巧计中化解,更奇妙的是,每当她不想甩他的时候,总会巧遇飞机上的乘客们。
大家对恩公感激在心,频频要求一起吃饭、拍照,她也只得做出好老婆的模样,免得被骂成不知惜福的坏女人。
“现在很少有这种好男人了,余太太,你一定要紧抓住他啊!”
“是、是……”雨棠勉强苦笑,不想泼对方冷水。
“你们千万别这样说。”余战的态度非常之谦虚。“能跟雨棠在一起,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哇——”几位阿嬷都发出少女般的感叹。
雨棠暗吐在心里,万分努力才能把浓汤喝下。
“我帮你们拍张照,来,靠近一点。”阿公们人手一台相机,摆出专业姿势。
“谢谢。”余战搂住妻子的肩膀,但众人并不满意,纷纷要求。“亲一个嘛!年轻人害羞什么?这里是巴黎耶!”
雨棠动也不动,任余战又抱又亲,却不能发出半句怨言,谁教他们是大家眼中的金童玉女?怎能摧毁这些阿公阿嬷的想像?
差不多拍了一整本写真集,才满足大家的心愿。“看到你们,就想到我们年轻的时候,蜜月就该甜甜蜜蜜的,不可以吵架喔!”
“有空到香港来,我请你们饮茶,记得把孩子也带来。”
“真谢谢你们,有缘一定会再相逢的。”
看阿公阿嬷们离去,那一对对牵手的背影,突然让雨棠有点感动,执子之手、与于偕老,多美丽的画面……
至于她跟余战?算了,还是别去想那么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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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到处参访,他们也过了几天悠闲的日子,在小雨绵绵的天气里,沿着塞纳河散步,烟雨蒙蒙中,欣赏两岸景点,更有种迷离之美。
“好美——”雨棠发出衷心赞叹。
“你更美。”他只顾凝视她的容颜。
她瞪他一眼,发出不屑的冷哼。“我才不相信你这大骗子!”
“假戏真做,弄假成真,难道你还不懂我的心?”他就爱看她闹脾气的模样,忍不住一再逗她。
“给我滚边去!别打坏气氛。”她懒得理他,往前走了几步,发现他没跟上来,回头一看,怎么半个人影都没有?他该不会被迷昏或绑架吧?才一眨眼而已,巴黎的歹徒都这么厉害吗?
“阿战?”奇怪,街上行人都不见了,难道她跳进另一个世界了?
她连喊了四、五声,只得到夜风回应,糟糕,这下她回不到原来的世界了。
“阿战!你在哪儿?快回答我,别闹了啦——”当她的声音为之颤抖,那个爱作怪的家伙才从角落露面。
“你、你不是叫我滚边去?”他可怜兮兮的问。
“我叫你去死你怎么不去死?”她气得发昏,真想踢他一脚。
“那我选择跳河好了……”他转身面对河水,依依不舍留下遗言。“雨棠,请相信我是真心爱你的,就跟孩子说爸爸到天堂去了……”
“你发什么疯?”她用力拉住他的手。“像你这种人只会下地狱,连阎罗王都不想收你,太欠扁了!”
他面露惊喜。“事实证明,你还是需要我的,对吗?”
她一点都不想讨论这个问题。“我要回去睡觉了。”
他轻轻吻过她的小手。“亲爱的,我有这个荣幸带你回饭店吗?”
“算我倒霉。”他这等于是废话,她根本不认得路,就算搭计程车也说不出地址,除了让他带还能怎样?
夜深了,两人回到丽池饭店,也就是戴安娜王妃最后一顿晚餐的地方,这里仍保留路易十六时代的家具、大理石壁炉和吊灯,看来古色古香、优雅出众。
蜜月套房里,余战打开粉红香槟,倒了两杯,对妻子说:“蜜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