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雨筝弯下腰,又喊了一次。
暗克涛伸出手,模过她的脸颊,“你是真的?”
他的手好暖,她都快被烫著了,犹疑了几秒钟,才想出适合的说辞,“因为……你昨晚头痛,我才跟你回家照顾你,你现在头不痛了吗?”
他的手从她的脸滑下,除去了她的无框眼镜,又轻轻将她拉到面前,让两人的额头相贴著,“我还是痛,你感觉到了吗?”
她试著去感觉他的温度,“我不知道,不过,你有点发烧的样子。”或者,是她自己在发烧?
“碰碰我,让我好过一点。”他闭上眼,等待她的抚慰。
看他那么难过、那么渴求,她毫无抗拒之力,唯有竭尽所能消除他的痛苦。
当他终於舒服了些,才睁开迷蒙的眼,握住她的小手问:“我怎么会睡在这里?这客房不是让你睡的吗?”
“昨天半夜你人不太舒服,所以就……就睡在这里了。”这教她该如何解释?明明是他自己做的好事呀!
“哦!”他倒是不觉得怎样,“辛苦你了,我要是睡不好的话,脾气就会很糟糕,应该没吓著你吧?”
“没有。”她当然只有这个标准答案。
他又盯著她好一会儿,彷佛这是第一次看清她的容貌,“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拿下眼镜以后很好看?”
“也没有。”她垂下眼,难以迎视他的凝视。
他微笑了,将她的手拉到唇边吻了一下,“谢谢你这么照顾我。”
他……他这是做什么?难道男人一早醒过来,都会格外的神志不清吗?还是别想太多了,她努力说服自己,这就像是病人和护土之间的情愫,只存在於他最脆弱的时刻,等他情况好转以后,就不会再如此需要她了。
“哪里,这是我该做的。”她尽量不著痕迹的收回手,暗自希望他不会发现她心跳得好厉害。
[这一觉睡得真好,我也该起床了。”傅克涛一翻开被子,露出结实的上身。
“我先到厨房忙去。]她立刻落荒而逃,差点没尖叫起来,因为在晨光之中,他更是性感得不可思议。
如果她认定自己是他的护士,又怎么能对自己的病人产生呢?
十分钟后,梳洗完毕的傅克涛坐上饭桌,津津有味的享用今天的第一餐。
这么多年来,他从未在家中用过早餐,总是赶到公司才一边吃饭一边工作。原来,只是单纯的品尝食物,就是一种最美好的享受。
吃饱后,他不禁感慨的说:“啊——要是我没有你的话,我该怎么办?”
“请别这么说。”要是他不需要她了,她才不知该怎么办呢!
不管怎样,老板都吃饱了,她也得赶快喝粥,免得耽误了上班时间。
当她一抬起头,却见他双手托著下巴,静静的看著她,这当然让她坐立不安,
“请问我……我脸上有什么吗?”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发现,你动不动就会脸红,好可爱。”
他笑得那样坦率无邪,彷佛只是在说一只小狈或小猫好可爱,却害她脸红得更厉害了。
“咳!我们该准备上班了。”一说完,她又觉得这台词很诡异,彷佛他们两人是对夫妻,用过早点以后就要一起出门。
老天!懊不会是受到他的传染,连她也开始失去理智了吧?
早上九点整,两人同时走进公司大门,傅克涛还是目中无人、神色自若,抓著雨筝的肩膀就像老鹰抓小鸡,却不认为这需要对任何人说明。
大家都目瞪口呆,愣了几秒钟才回过神来说:“老板早!方主任早,”
至於小樱和小桃,则是频频挤眉弄眼,充满祝福神情,雨筝对此只能苦笑。
一整天下来,雨筝就像平常一样忙於工作,但有一大半的时间都留在博克涛的办公室里,不时的为他按摩、记录、倒茶,或者就只是让他拥在怀里,等待他那恼人的头疼逐渐消退。
“老板,你好点了吗?”抚过他的黑发,她柔声问。
“继续模我,千万别停下来。”傅克涛枕在她的肩上叹息,又是痛苦又是甜蜜,搞不懂这是怎么回事,只知道非要依偎著她不可。
雨筝当然照著他的命令行事,不过她很清楚,在办公室门外有许多双眼睛正紧紧盯著,大家都想得到这件绯闻的第一手消息,很可惜的是,如果他们知道她只是在替他按摩,可能都会大失所望吧!
终於,午后三点零五分,小樱和小桃在洗手间“堵”到了雨筝,两人嘿嘿一笑,争相发问,“方主任,这两天到底是怎么回事?老板就像变了个人,他该不会也有个双胞胎兄弟吧?”
“还是他终於良心发现,知道没有你他就活不下去,所以要把你娶来做老婆?”
“没这回事。”雨筝洗净了双手,又将头发整理一下,刚才被傅克涛抱得那么紧,她的发辫都松开了。
“求求你——快告诉我们嘛!”樱桃姊妹花一起撒娇道。
面对两个幻想力过剩的女孩,教人该如何浇醒她们的一场幻梦呢?
雨筝明白她们是一番好意,微笑著摇头,“真的不是你们所想像的那样,老板身体不舒服,我只是多帮帮他。”
“怎么可能?老板根本就把你当氧气筒一样,只要你消失个几分钟,他就好像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大家看得都傻眼了!”
“没想到爱情这玩意儿如此可怕,竟然让一个人死过去又活过来!我可不希望自己以后变成这样,拜托方主任,你得给我们点忠告嘛——”
雨筝还是否认,“我已经说过了,我跟老板没有别的关系,我只想帮助他完成这次的case,你们也要好好工作,懂吗?”
这种发言笼统又安全,两姊妹岂有可能接受?
小桃吐了吐舌头说:“那当然,谁不知道方主任做什么都是为了老板大人!”
小樱也嬉笑起来,“方主任,你的苦心一定会有回报的,我们都站在你这边喔!”
“唉!不跟你们多费唇舌了,我可忙得很。”雨筝再怎么说明也没用,这两个小丫头老是自有主张。
“雨筝呢?!雨筝在哪儿?快去把她给我找来!”突然,外头传来傅克涛的声音,听来就是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方主任,老板在叫你了,好像狮子吼喔!”小樱睁大了眼说。
小桃立即帮她开门,“快去吧!要是等久了,老板可是会生气的喔!”
“你们也别嚼舌根了,等会儿就去工作。”雨筝明白自己没有后退的馀地,但在走出洗手间后,她不小心又听到小樱和小桃的讨论。
“你说老板会不会中邪了?这种情况实在很不可思议耶!”
“嗯——很有可能喔!否则,他就算身体不舒服,也不用老是缠著方主任不放啊!”
“男人和女人之间的问题还真复杂,我看我们是永远也想不通的。”
“等哪天我们谈恋爱了,可能就会懂了吧!”
听到这儿,雨筝默默的走远了,脑子里却不断回响著“中邪”这两字,尽避她不愿意那样去猜测,却不得不承认,或许就只有这个可能,才会让傅克涛这么不正常……
丙真是如此的话,她又该怎么办呢?应该当机立断,还是任其发展下去?
当她还在犹豫不决时,前方出现了一个慌乱的身影,那正是“发作”中的傅克涛。
他一跑过来就将她拥入怀中,那么用力、那么紧急,还要对她怒吼,“雨筝!你到底上哪儿去了?你真是不听话!”
“我……我哪儿都不会去的。”她的声音或许只有自己听得到,或许老天爷也听到了,无论如何,她都离不开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