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都快下山了,那个男人到底要不要醒过来?
纪雨情早已用过午餐,大致将屋子整理了一下,又准备好了晚餐,可是,白宇恒却一睡不醒,虽然她叫了他好几次,却只能望着他的睡脸摇头。
门窗仍被反锁着,幸好室内有中央空调,否则,真不知他们两人会不会因窒息而死?
她曾想过要拿回她的手机,但他把衣物都整齐的收在床头柜上,床边又有台灯挡着,她势必要爬上床才能拿到,不!她还是别碰这个男人比较好。
而且,她有一种可悲的习惯,就是不喜欢随便动人家的东西。
算了,还是等他醒过来吧!两人总要把事情谈清楚才行,他应该只是一时冲动,才会出此下策,而她则度过短短的假期,已经觉得很满意了。
他们都是身负重责的成年人,月兑轨只能是短暂的,终究还是要回到正途。
于是,她坐在窗边,感受阳光透过玻璃洒进,这是一天最后的温暖,夕阳多么凄艳,海面多么灿烂,她发现自己已有许久不曾如此的惬意了。
长久以来肩上所担负的责任,让她都快忘了该暂停下来看看四周。
“嗯……”床上的白宇恒发出低沉的申吟。
纪雨情肩膀一缩,深深被吓着了,男人申吟的声音怎会如此沙哑暧昧又迷人?她试着回想前未婚夫的声音,印象中程子鸿好像不曾如此过,就连在床上也不曾。
床上……说到床上,除了程子鸿和父亲之外,她也不曾看过任何男人在床上的模样。
其实,这位白先生还挺好看的,拿下了眼镜,拨乱了头发,散发出小男孩的稚气,有一种说不出的可爱感觉。
只不过,他似乎被妹妹离家的事情给气坏了,连脑子都不大对劲,竟然说出什么主人和奴隶的话,真可怜!
白宇恒懒洋洋的睁开双眼,首先落入视线的画面,就是纪雨情坐在窗边的模样。
橘黄迷离的彩霞中,映照出一个朦胧的人影,她挺胸直背,双手交握在膝上,坐姿十分端正优雅。
然而,最让他暗暗心动的是,她眼角那抹娴静的悠然。
“白先生?”她转过身,发现他终于醒了,衣着却不甚得体,领口斜斜敞开着,露出一大半的胸膛,以男人来说,他的肤色算是很白,却意外的相当健壮。
这女人怎么又换回那套修道院服装了?还把头发绑在脑后,也戴上了银边眼镜,跟早上那副只穿衬衫、没穿内衣裤的模样有天壤之别。
这算是什么伎俩?他不禁眯起双眼,想看穿她心底的坏主意。
纪雨情移开视线,告诉自己非礼勿视,“晚餐煮好了,你要吃吗?”
她这小动作更引起他的疑心,为什么她表现得如此温顺听话?难不成她想以“美人计”来诱惑他,还想使出那种钓男人胃口的古老招数?
哼!他可不会那么容易上当,有什么样的弟弟就有什么样的姐姐!“愣在那里干嘛?你现在是我的奴隶,过来复试我换衣服!”他没好气地说,故意要刁难地,看看她能忍耐到什么时候?
换衣服?她有必要赔罪到这种程度吗?纪雨情微微觉得不妥,但见他一脸的愤恨不平,心想就别跟他计较了,干脆把他当作旅馆的客人吧!有些娇生惯养的小孩确实不会穿衣服,还得要别人伺候,而这位白先生看来也跟孩子差不多。
打开了衣柜,她问道:“你要穿什么衣服?”
“还用问吗?你帮我挑!”看她那副顺从的模样,他更火大了,这女人真是毫不检点,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他这么过分的要求,搞什么东西嘛!
纪雨情歪着头想了想,挑出一件亚麻休闲衫和咖啡色棉质长裤,在这凉爽的夏夜,如此穿着应该还挺合宜的吧?
挑好了衣服,她走到床边,“哪!傍你。”
白宇恒很不高兴,因为她挑中了他心中所想的款式,所以他挑衅的道:“这么敷衍?要先帮我月兑衣服,再穿上这些衣服啊!”
她没听错吧?他真有如此无能吗?纪雨情试着合情合理地说:“白先生,因为我弟弟的事情,我对你感到非常抱歉,但是……你这要求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这时候才来故作正经,已经来不及了!天晓得是打哪儿涌上的冲动,他就是有一股想要虐待她的!
“你弟弟不知道正在对我妹妹做什么,我这样还只是小意思而已!还是你要我登报寻人,让你们纪家好好的风光一下?”
纪雨情无法辩驳,毕竟,人家千金正值青春年华,要是被她弟弟弄大了肚子,这下他们纪家可是怎么也赔罪不起的。
无声地叹口气,她只得妥协,“好吧!请你先站起来。”
她怎么又变乖了?连反抗都不彻底,真没意思!
无论如何,他还是站起身子,让她解开他的扣子,月兑下睡衣和睡裤,又帮他穿上干净的衣服,其中的动作不免要肌肤相触,然而她一脸平静,就当他只是个假人模特儿。
好会装蒜的女人,她竟然对此毫无感觉?他把自己变乱的心跳和呼吸,全都归咎于满腔的怒气,不然的话,他怎会如此燥热不安?
“晚餐可能已经凉了,我去加热一下,你洗个脸再下楼吧!”她甚至拨了拨他的头发,才转身离开房内。
瞧瞧她,一副再自然也不过的态度,一点奴隶该有的样子都没有!
白宇恒赫然发现,他生平第一次有想要强暴一个女人的不良念头。
餐厅里,一片安宁。
白宇恒和纪雨情都是那种吃饭不发出声音的人,夹菜要用公筷,盛汤要拿母匙,正襟危坐,礼数全备。
白宇恒越来越不高兴了;因为她做了他最爱吃的晚餐,每一道菜都让他的舌头融化,而且她的餐桌礼仪就跟他一样完美无瑕!
这是不对的,他们不该如此彬彬有礼,他该要高高的踩在她头上!
他放下碗筷,正打算发作,她却先开口了,“还合你的口味吗?”
“勉强。”他勉强吐出这两个字。
“我出门这么久,我父亲有没有打电话来?”纪雨情又问。
“有,我告诉他你在我手里,除非他儿子把我妹妹交出来,否则,我也不会把他女儿送回去。”他以为这番话可以吓到她。
不料,纪雨情只是点点头,又问:“你准备怎么找我弟弟和你妹妹?”
他硬生生的吞下一口闷气,“我不会报警,我丢不起那个脸,我已经联络了三家徵信社,全省动员开始寻人。”
合情合理,她相当赞成,“关于费用方面,我想就由我家来出吧!”
“用不着,我们白家还出得起这点小钱!”她是什么意思?看不起他吗?
她是诚心诚意的,他何必要大声吼她呢?“我只能说很抱歉。”
“别净说那些废话!”白宇恒双手拍在桌上,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发飙了!
啊!他这么一拍桌,热汤都洒出来了,纪雨情出于自然反应,拿了餐巾擦过汤渍,免得桌布留下不可抹灭的痕迹。
她这算是啥反应?简直把他当作无理取闹的小孩,而她是收拾残局的妈妈!他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他这下可是真的火大了!
拉起她的手,他狠狠把她推到墙上,拔掉她的眼镜,硬是把她锁在他的胸前,奇怪?这女人是棉花做的吗?为什么软成这样子?
“白先生?”纪雨情抬起头,这才发觉他高出她很多,还有他的力气挺大的。
“你这该死的女人!”
“我怎么该死了?我不是都听你的话了吗?我哪里惹你生气了?”她真不懂,为了弥补弟弟的错,她不是都很合作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