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怕容点点头,“是这样的,上次那张计算机芯片不是坏了吗?但工程部的人一直没放弃挽救的工作,刚刚他们才传真进来说己经修好了,所以,我们的三千万一毛也没损失!”
这所谓的“好消息”倒是让钟鹏飞和赵雨晴都愣住了。
计算机芯片修好了,三千万的债务没了,那么……那么他们之间还剩下些什么呢?
林伯容看他们都一脸震惊,还以为他们是不相信他的话,于是走上前去,把传真拿给钟鹏飞过目“您看,这是工程部黄主任写来的传真,错不了的!”
“我……我知道了。”钟鹏飞勉强开口道。
“董事长,您不觉得高兴吗?”林伯容疑惑地问。
“高兴,当然很高兴。”钟鹏飞苦笑。
赵雨晴默默地站在一旁,感受到他握着她的手移公开了一些,难道……他不想再抓住她了吗?她有些失落的悄悄收回了手,仿佛两人之间再也没有牵扯了。
林伯容再迟钝也感受到气氛不对,赶紧告退,“我先出去了,晚安。”
等林伯容走出房间,关上大门,钟鹏飞才僵硬的转过身,面对赵雨晴那沉静的表情,霎时间,两人相对无言。
“既然那三千万救回来了……”他首先开口。
他要说了!他就要说出那句退出的话了!赵雨晴感受到心头闪过一阵抽痛。不!她不要这样被赶走,要走,她也要自己走!
“那我们就毫无关系了?太好了!”她硬是挤出微笑说。
他愣了半晌,“是吗?”
她走到落地窗前,这是她最后一次在这里看这灿烂的夜景了,这结局来得虽突然,但她不是早就预见这一天了吗?
“现在我什么都不欠你了,明天起,我就不来这儿,你和我都自由了。”她握紧拳头,指甲刺进了手心。望着她冷漠的背影,钟鹏飞竟然也无法伸出手要求她留下来。
还有什么好留恋的?他是风,她是雨,谁也不会为谁停留,怎么他还不懂得所谓的潇洒?真是太傻了。
“说得也是,这段日子你表现得很称职,我……也挺愉快的。”他命令自己开口说。
别说这种话!赵雨晴在心中大喊,但最终,她也只是低声说:“我也很愉快,反正我们各取所需嘛!”
“那么……”
“再见。”
“有一天还会再见?”他紧接着问。“是啊!或许在街上、在餐厅或在某个地方。”
钟鹏飞狠狠地割舍了心中仅存的一丝希望,暗忖:这小丫头比他更懂得分手时的风度,那他还有什么好多说的?
看了他最后一眼,赵雨晴便头也不回地离开,她仰起头,走得好快,因为她不想让眼眶中的泪水落下,被他看见。
再见,我最美的夜景,再见,我最初的爱人……
※※※
九月十五日也是开学日,赵雨晴意兴阑珊地来到中山大学,红色的校舍、蓝色的海天、绿色的山林,在她眼中看起来却都是黑白的。
徐凤懋在停车场看见赵雨晴,立刻踩着三寸高跟鞋,扭动着小蛮腰朝她走来,“嗨!”
“嗨……”赵雨晴无力的回应。
“怎么了?一脸失恋样。”徐凤懋半开玩笑地说。赵雨晴却没有否认,只是低下头去。
“不会吧?别逗我了!向来都是别人暗恋你的,你怎么可能有机会失恋呢?”徐凤懋不相信的睁大眼。
“没事。”赵雨晴抬起脸,红肿的眼眶却泄漏了心中的秘密。
徐凤懋揽住赵雨晴的肩膀说:“别这样,不管发生了什么事,记得有我这个朋友,我会陪你度过的。”
“谢了。”赵雨晴不敢说得太多,怕自己会哽咽。
“来,我唱首歌给你听。”徐风懋扯开五音不全的喉咙,唱起了一首老歌。
Theytrytotelluswe'retooyoung
Tooyoungtoreallybeinlove
Theysaythatlove'saword
Awordwe'veonlyheard
Butcan'tbegintoknowthemeaningof……
“我们还年轻嘛!谁能立刻懂得爱情这玩意儿呢?年轻时总是要傻一点,多失恋几次,你就会长大了。”这是徐凤懋的爱情哲学,因力她就是这样长大的。
赵雨晴只是淡淡地笑,心中却想着:她这人太傻,只要失恋一次就完了……
※※※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赵雨晴每天早上起床后,由三个弟弟伺候她吃早餐,老爸也用不着她担心了,她只要骑着机车去上学,有课就在教室里发呆,没课就在海堤上发愣,直到晚上十点钟才回家。
徐凤懋有时会陪着她,喝点酒、大叫几声,但因为还有许多任务作等着徐凤懋去做,赵雨晴也不愿因此而拖着朋友沮丧,所以,大多数的时候她都是一个人。
这晚,她依然坐在海堤上发呆,看着身边对对的情侣,唯有她一个人形单影只。漆黑的夜幕中,只剩一颗忘了合上眼的星星,坚持与她作伴。
等她以超慢速度骑车回家时,却发现家门口停了一辆黑色轿车。
那会是钟鹏飞的车吗?她的心头一阵猛跳,几乎令她忘了呼吸。
但再靠近一点以后,她就失望了,因为车号不同,不是他。
她摇摇头,怎么可能是他呢?苯雨晴、呆雨晴、傻雨晴,你还在痴心妄想些什么?快快回魂吧!那场梦己经作完了!
等她停好车,转身看见车窗降下,里面坐的竟是钟老太太!
“雨晴,你回来啦?”钟老太太对她招手道。赵雨晴眨了眨眼腈,走了过去,“钟女乃女乃,您在等我?”
“我有话想跟你谈,进来车里吧!”
赵雨晴打开车门,坐到皮椅上,而前方的司机立刻下车走到车前去站岗,显然是要留给她们独处的空间。
“你看起来精神不太好。”钟老太太端详着她。
“我很好啊!”赵雨晴勉强自己微笑。
“我听林秘书说了,阿飞放你走了,是吧?”
“不!是我自己要走的,我跟他已经没有任句关系了。”赵雨晴话说得太急,反而显得有点欲盖弥彰。
钟老太太露出过来人的表情,“我明白,我都明白,这种事就是这么莫名其妙。”
赵雨晴咬着唇,“您今天我我,有什么事吗?”
“就是上次提的事啊!你既然不当阿飞的特助,那不如来帮帮我的忙吧!”
“呃?”赵雨晴惊讶得瞪大眼睛。
“你以为我七老八十,不中用了是吗?其实我手上有个慈善基金会,工作可也忙得很呢!”钟老太太颇为自豪地说。
“可是我……”能在基金会工作当然很好,可是在钟老太太身边,不是会让她时时想起他吗?
“你不会是还在意阿飞吧?”钟老太太故意问。
“当然不!”她赶紧摇头。
“那就来帮我的忙,保证你的日子会过得忙碌又充实。”
赵雨晴心动了,就让她用工作、用学业、用所有的时间来忘记他吧!
“好,我答应。”
钟老太太满意地点点头,掏出一张名片给她,“明天来找我。”
赵雨晴接过名片一看,问:“基金会在钟鼎大楼?”她的手指有些颤抖。
“是啊!是你也很熟的地方。怎么?有问题吗?”
“没有,一点问题都没有。”她苦涩的笑答。
“很好,我等你来。”
“谢谢钟女乃女乃,晚安。”
赵雨晴下了车,站在原地,看着黑色轿车远去。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站了多久,直到天边乌云密集,冷冷的雨水滴落在她脸上,她才恍如梦醒,缓缓转身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