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雨枫上前握住了蓝景传的手,“你没事吧?你流了好多血,天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为了让你回家,我什么都会做。”蓝景传的呼吸已经不稳。
“傻瓜,我不值得!我根本不值得!”她的泪水纷纷落下。
他伸出颤抖的手,模了模她的脸颊,“值得的,你值得我付出一切!”
雨枫抹掉自己的眼泪,“别说了,我立刻叫救护车来!”
“不要!”他以剩余的力气拥住了她,“如果要死的话,我只想抱着你到我失去生命的那一刻。”
“别说那个字!我不要听。”雨枫拚命摇头。
“告诉你,从我们第一次见面以来你是否曾经爱过我?”他就快闭上眼睛了,他自己知道,但是他一定要听到她的答案。
到了这一刻,雨枫如何还能隐瞒自己的心情呢?她轻轻吻了他,肯定地说:“我爱你,我一直都是爱你的。”
他露出满足的微笑,“这就够了,我没有遗憾了。”
看着他缓缓闭上眼睛,雨枫只能放声喊道:“景传!景传!”
一声声的呼喊,何时才能唤醒他?唤醒这份爱?
无边黑暗中,深沉的疲倦将蓝景传浓浓的包围,好象只能继续深陷,没有尽头,但是一双温柔的小手安抚着他,带给他深深的依恋,他好想要攀附着这双小手,重新得到温暖和力量。
当他睁开眼睛,看到这个世界,他就明白那双小手是谁的了。
他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身边有个人守着他,虽然靠着床边睡着了,但那双小手仍然紧握着他的手,唯恐一放开就会失去他。
“雨枫”他轻声喊着。
累极而睡的雨枫听到这声音,还以为自己是在作梦,但是她立刻清醒过来,握紧了他的手说:“我在这儿!”
他浮现一个虚弱的笑容,“我打赢那个家伙了是不是?”
她忍住哽咽,“傻瓜,你还说这个做什么?”
“快快告诉我我到底赢了没有?”他的伤势仍然隐隐作疼着,但他却象个小男孩一样,要知道自己的战果。
她微笑了,却笑出了一滴眼泪,“是的你赢了,你把他打倒了,现在他头上包着一团绷带,已经一边骂着你,一边回家去了。”
“是吗?”他也笑了,却牵动了头上的伤口,“痛!”
雨枫抚模过他的额头,紧张起来,“别乱动,你额头上有一道好深的伤口,缝了几十针呢!”
“我”雨枫一阵犹豫,不知自己该如何回答。
“你说过你爱我的,别以为我没听到!”他连忙抓住她的手,象是又怕她逃走似的,“我会受伤都是因为你,如果我永远好不了怎么办?你要对我负责啊!”
雨枫看着他这模样,不禁想起三年多前的某个早晨,他也曾要求过她对他负责!那时他们两人是多么傻气又无知,但又多么幸福而甜蜜呀!
她不忍让他失望,只好先答应说:“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多久?”他紧接着问。
“到你好起来为止。”她自觉有这个责任,是她对不起他。
“真的?”蓝景传喜上眉梢,“那等我好了,我就再去买一个花瓶砸在头上,只要我一直受伤,你就会一直照顾我,对不对?”
“你在些什么?你是不是真的被撞傻了?别吓我了”他象个无助的孩那般要求。
她眨了眨眼睛,将眼泪勉强眨回去,“我会在这儿陪着你的。”就算是暂时的谎言吧!她真的想这样对他承诺。
“太好了这样我就可以安心了我好累。我想睡了。”他露出放心的笑容,缓缓闭上眼睛。
“睡吧!我不会离开你的。”
雨枫的声音响在他耳畔,让他感到无比温暖而安全,于是他沉入无边的睡梦,而在梦中,雨枫的手一直牵着他。
蓝景传休息了一整个晚上,雨枫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他。他睡得极不安稳,有时作了噩梦,有时说着呓语,有时吵着要水喝,雨枫都一一安抚他,满足他,让他能度过这漫长的一夜。
对她来说这是疲倦的,乏力的,但也是她唯一能补偿他的。
棒天清早,当蓝景传终于醒过来,感觉已经好多了。
雨枫喂他吃过早餐以后,便说:“我出买些水果,你先休息吧!”
他急忙拉住她的手,“不要,我不要吃什么水果!“
“怎么不要呢?你要多补充营养啊!”雨枫一边微笑,一边模模他的脸。
“我怕你一走出这扇门,就再也不会回来了!”他还是没什么安全感。
“相信我好不好?我会回来的,还会带很多你喜欢吃的东西。”
他犹豫了一下,“你保证?”
“我保证,拿我的戒指跟你保证,等我回来时你再还我。”她说着就要把手上的戒指拔下来。
“别拔下来!”他阻止了她,“你没有戴着这戒指,我就会更不安了!你去吧,我等你回来。”
雨枫苦笑一下,觉得自己面对的好象是一个任性的大孩子。
“乖,我很快就回来。”她慢慢走出病房,感觉到他的视线还是紧紧的跟在她身后。
雨枫离开了以后,蓝景传躺回床上,闭上眼睛略做休息,却不禁一再想起雨枫那张微带哀愁的脸。
究竟是什么原因会让她想一逃再逃呢?过去是他欺骗了她没错,但是他相信自己的爱足以补偿这一切,而他也亲耳听见说爱他,他看得出她对他绝对不是演技,他们两人是相爱的。
那么为何她还是无法真正的安心呢?她的心里到底还藏了什么苦衷呢?
蓝景传沉思着这些问题,无法顺利再次入睡。
这时,门口刚好也传来了敲门声,“叩叩!”
蓝景传坐起身子道:“请进!”
进来的是一位穿着白袍的女医生,并非蓝景传稍早看过的那位主治医生。
“请问你是蓝景传先生吗?”那位女医生有点不确定地问。
“是的。”蓝景传点了点头。
“不好意思,我是妇产科的梁医师。”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蓝景传预料到她似乎有话要对他说。
梁医师慈蔼有脸上露出微笑,“前天我看过了报纸,我想你就是那位刊登告逃妻丈夫吧?”
蓝景传并不否认,“没错。”
“是这样的,我或许有点多管闲事,但很想劝你几句话。”
“请说。”
“大概是三年前吧!我曾经替你太太检查过,她叫做黎雨枫没错吧?那时她来验孕,经过检查她并没有怀孕,经过检查她并不骨怀,反而确定是不孕症,这似乎对她的打击很大,我劝她可以用各种方式尝试,她却再也没有来了。”
蓝景传完全愣住了,不孕症?他怎么从来都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
“因为炮对时装有兴趣,所以后来才发现她是个名服装设计师,印象也特别深刻。没想到事隔三年,看到报纸上的警告启事,刚好你们又住进这间医院,我想这也是有缘,忍不住想来劝你几句,虽然你太太是不孕症,但这也不是她的错,你似乎不应该因此而嫌弃她,害得她离家出走,现在你又这样威胁着要告她,未免太不体谅她了,站在同为女人的立场,我希望你能为她多想想。”
梁医师根本不知道内情,这是她自己推想出来的情况,因为她的一番古道热肠,才会特别抽空过来,希望可以做一桩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