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她早就想喝一杯可以消暑的冰茶,她没想到牙买加的天气如此酷热,热得她头痛欲裂、嘴唇干涸,她简直快被烤晕了。她连忙端起面前的茶,愉快地喝着。
靶觉到那冰冰凉凉的液体滑进干燥的喉咙里,这种感觉太痛快了!
她一方面不着痕迹地打量坐在对面的男人,他的冷静自若让人不寒而栗,他的不可一世彷佛世界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下。
他斜靠在舒适的躺椅上,手搭在椅把上,而毫无疑问地,他拥有一双漂亮的手;他跷着脚,更凸显出合身的长裤下结实的肌肉,脚上还踩着一双名贵的皮鞋,他的穿著确实非常有品味。
忽然,她发觉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正像探测器般肆无忌惮的梭巡着她,然后竟停在她的胸前,最后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说出你真正的目的。”
这可不是她所希望的开头方式,太不友善了。
洪思佳放下手中的杯子,“既然你都开门见山,我也不必拐弯抹角,我是来跟你谈有关田浚和琦琦的事。”
“说出真话。”他早料到。
“琦琦的意思是说,古先生知道她先生田浚的下落……”
迸越漫的嘴角扭曲,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琦琦也未免太抬举我,再说田浚虽说是我公司的人,但他是琦琦的老公,老公去了哪里应该做妻子的最清楚,我还正想请问琦琦田浚在哪里呢?”
没想到事情不成,反倒被他将了一军。
想跟她玩游戏?洪思佳深吸口气,在法庭上遇过的高手无数,她不曾畏惧过。
“古先生,据琦琦所言,田浚平日对古先生推崇有加,我不信古先生会不知道田浚的去处。”
黑色的眉毛又挑高,这些话对古越漫来说,不是赞美而是讽刺。“洪小姐,此话差矣!在我眼皮底下做事的人,是要靠实力而不是靠马屁,倘若此人没有真材实料,最好别到我手底下工作。”
她激怒他了?
为了琦琦,她得拉下脸,也得马上降温熄火,否则事情定是毫无斩获。
“古先生,你误会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
迸越漫深吸口气,在她反驳之前又开口:“我已经说得很明白,我不知道田浚去了哪里。”
他说归说,洪思佳仍然试图解释,“我想你可能还不了解整个状况,田浚和琦琦大吵一架,田浚第二天悄悄地带着贝贝离开。”她重重地吐口气,“贝贝现在只有十个月大,是最需要母亲的时候,琦琦的意思想要回贝贝。”
这是什么意思?好似指控他将孩子藏起来!
那双冷冷的眼睛怒不可遏的对上她,“找老公、要女儿居然闹到我头上,这也未免太过火了吧?”
这时候还不能惹火他,她需要他的协助。洪思佳暗暗吐口气。
“这是琦琦跟我说的,田浚最听你的话,所以我想请你设法找出田浚,将贝贝还给琦琦。”她用最大的耐心,温柔地重复一遍。
面对洪思佳一再的强调,古越漫不耐烦地半瞇着眼睛,“我感激她对我的信赖。只可惜,你白跑一趟了,我真的不知道田浚在哪里。”
“你确定?”
“你暗示我说谎?”
洪思佳移开眼光,不敢直视他的脸,更遑论指控他说谎。“我不是这意思。”
“很好,谢谢你的明智。”他的声音里充满讥讽。
这会儿真遇上难缠的家伙了!
洪思佳重新镇定自己的情绪,“是不是能运用你在各界的影响力,找到田浚,并请他出面?”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他带走贝贝,他没有权利剥夺一个母亲对女儿的爱。”她说出坚定有力的答案。
他冷冷嗤笑一声,黑眸紧紧锁住她,“你也别忘了,田浚是贝贝的父亲,你更没权利剥夺一个父亲的爱。”
洪思佳登时挫败的睁大眼睛看着他,他的反驳令她气愤难耐,就好象她将自己的头往墙壁上撞一样。
可是为了程琦琦,她还是强忍住这口怒气,再试图和他沟通,“我同意你所说的,贝贝注定是个幸福的孩子,应当拥有父亲和母亲的爱;问题是,现在贝贝的母亲完全不知道孩子的下落。”
“听你的口气,坚持认定我知道田浚和贝贝的下落?”
“应该是。”她毫不回避的直率道出,“琦琦现在心情非常沮丧、伤心,因此才会央请我出面来此跟你一谈。”
“你应该问问琦琦,当时她的孩子和老公是在台湾还是在牙买加?如果琦琦真的关心孩子,她为什么独自飞回台湾而不留下来照顾孩子?”他毫不留情的反击。
她没忽略他言语中的挑衅,目光更是充满烈火的愤怒,冲动的月兑口而出:“古先生,你若是执意在这话题上闪躲,我们可以循法律途径解决。”
迸越漫的手撑住下巴,清清喉咙道:“真够坦白,容许我提醒你,贝贝是在这里出生,她属于这里的国民,我不认为琦琦能有多少胜诉。”
“这么说,田浚和贝贝还在这里?”她逮到他的语病而得意。
他冷冷嗤笑一声,这么简单就被她算计?
别蠢了!
“我没说他们是不是在此,这是田浚和琦琦之间的事,我没理由在这里接受审判,至于他们要用什么方式解决,由他们当事人决定,与我无关。”
“那么你拒绝提供帮助?”
“对极了!”他拋给她一个轻蔑的眼神,然后站起来,“这是私人家庭纠纷,我不想介入。”
他的语气已经明白的表示,这是私人家庭纠纷,既然他不愿插手管,她也最好别蹚这浑水。
洪思佳开始失去耐性,“这不像你古越漫的作风!”
“我的作风?”他冷峻的双眸与她的相对。
“琦琦说,你是一个这座岛上哪棵树要掉叶子都知道的人,你不可能不知道田浚在哪里!”
他走到她面前,双手插在口袋里,“琦琦真的这么说?”
“琦琦确实这样形容你。”洪思佳加强语气肯定的说。
他低头瞇着眼睛看她,“她太抬举我了,我还没有这种本事,但是再告诉你一件事,假如我想介入她的家务事,她早就被田浚休掉,不会拖到这时候派你来要孩子。”转身,他往前走了几步,突然顿住脚步,“我只能告诉你,别太相信琦琦编的故事,因为她所说的事可信度几乎是零。”
琦琦编故事?
这件事没有一点是编造的,田浚和贝贝确实是不见了!
洪思佳瞪着那狂妄傲慢的背影,“就算她说谎,但有件事我可以保证她所说的绝对是正确,就是对你的描述是绝对正确,你是个专制、傲慢的男人。”
迸越漫冷笑一声,“多谢她的赞美。”走到窗边,他猛然回头,严厉的目光一如背后的阳光般刺眼,“我觉得我们已经谈得够多,我给你一个良心建议,最好马上搭最早一班飞机回台湾,不要插手管人家的家务事。”
“你……”
在她反驳之前,他侧过有如雕刻般的侧脸,坚定的双唇吐出讥讽的话语:“你在这里得不到任何你想要的消息,再待下去只是浪费时间。”
洪思佳仰起下巴,抗辩道:“那是我的事,不劳阁下费心。”
一对黑眸闪着怒光,两片优美的唇瓣紧抿成一条线,当他转身低头看她时,洪思佳只觉得胃一阵揪紧,那眼神看起来极为危险。
迸越漫似乎控制住自己的怒气,最后只是耸耸肩,“随你便!”
她挑战地望着他,“我会留在这里!”
他尖酸的一笑,拉了一下垂吊在墙边的吊饰,“我已经说过,随你便,我只是好心提醒你,这里不是台湾,像你这样的年轻女人单独在这里,可能会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