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妳到底答不答应?”他要的是答案,不是她这般傻样。
“我、我不知道……”无缘无故来个青天霹雳的求婚,她的脑袋瓜只有嗡嗡作响,没有一丝头绪。
“瞧妳吓成这样,就算说出的答案也不能算数,我给妳时间考虑。”他认真的思索片刻,“不如这样,我帮妳打赢官司那天,妳给我答案。”
“什……什么?”她呆呆地甩甩头。
他大手捏住她的下巴,“不准甩头,我想看的是点头。”笑了笑,他放开手,径自走上二楼,“我累了,想休息。”
文小蛮仍然没回过神,呆若木鸡地直望着那抹得意的背影。
几天后,文小蛮收到法院的传唤通知单,心情再度坠入谷底。
连日来,华斯宇马不停蹄地忙着律师事务所的事情,就算见面也难得说上几句话。
她想问他案子进行得怎样,还没开口,他总是慵懒地打呵欠,然后说“我累了”。
她只好话到了嘴边,又硬是吞回去。
她手里捏着法院通知单,急躁地在屋里踱来踱去。
听见期盼的煞车声,她急急地打开大门迎接他,“你回来了。”
“这里是我家,不回来要去哪里?”他轻佻地笑谑。
大步迈进客厅,慵懒地将自己塞进沙发里,华斯宇扭开衬衫扣子,扯松颈间的领带,“妳有事要跟我说?”
经由他的提醒,文小蛮记起还捏在手里的传票,焦急地递到他面前,“这是我今天收到的。”
华斯宇一眼即看出是法院的传票,“喔,收到了。”
瞧他一副无关紧要的模样,她难掩失望地说:“你一点都不惊讶?”
“我为什么会惊讶?妳都已经做了笔录,收到法院传票本来就是理所当然。”他耸了耸肩。
他的表情好像给了她一记耳光似的,令她错愕地久久无法动弹。
为什么她认为天要塌下来的大事,他却恍若无事?
内心感到重挫,文小蛮不知所措地紧捏着传票,脸色因担忧而泛白,双眸因恐惧而无神。
他瞥她一眼,她的表情让他僵了一下,“妳又怎么了?”
“没、没有。”她别开头,神情十分悲凉。
他迟疑了一下,“在为明天出庭的事烦恼?”
她怔愣住,猛然转身,“你怎么知道明天出庭?”
传票还原封不动的在她手上……
他起身,笑得十分有自信的伸手勾起她的下巴,用极温柔的嗓音安抚她:“别忘了,我是妳的律师,我的当事人什么时候出庭我会不知道吗?”
“原来你早就知道。”她拍掉他的大手。
他低笑,倾贴着她的脸颊,“又生气了?”
“我怎会不生气?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你却像没事人似的,你说我能不心急吗?”她气急败坏地低吼。
他双手环住她,在她耳边轻呵着气,“好了,瞧妳成天生气。我要先声明,等妳气白了头发,我可不要妳啰。”
“好、好,我就偏偏要气白头发,等你把我甩掉。”她不由得娇嗔。
华斯宇忍不住炳哈大笑,“我倒想看看妳满头白发的样子。”
文小蛮拿他没辙,不悦地道:“只说你坏,简直就是抬举你。”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他的俊脸仍然挂着嘻笑。
文小蛮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说真话,明天出庭的事有几分把握?”她还是担心明天的事。
华斯宇敛起笑容,认真地凝视她,唇角微微上扬,隐露出轻蔑的味道,“明天我会为妳出口气。”
“听你的口气,你找到对我有利的证据?”她激动地看着他,想从俊脸上寻出一丝蛛丝马迹。
“暂时不说。”他卖着关子,“明天即见分晓。”
“噢。”她颇感失望。
“不过妳得答应我一件事。”华斯宇嘴边漾着诡谲的笑意俯视着她。
“什么事?”此刻不相信他,她又能信赖谁?
“明天法庭上,除了法官问妳的话要亲口回答外,不许妳多说一句。”他的眼神冷冽。
“嗯──好。”她思索三秒,一口答应。
“听清楚我说的话,不、许、妳、多、说、一、句、话。”他一字一字沉凝地道出。
她似乎察觉他话中带有玄机,决定要弄清楚,小心为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明天对方的律师或是当事人一定会在言语上故意激怒妳……”
“放心,我不会上当。”她信心十足说着。
“别说大话,我担心妳明天会气不过说错话,再严重……唉!”他无奈地叹口气。
“难不成你担心我会动手打人?”她讶异他的担忧。
“嗯,有可能。”他频频点头,说明他的忧虑。
她秋波微转,巧笑倩兮,“你放心,我不会。”
愈是这种表情,他愈担心,“开口骂人会被判公然侮辱罪,打人是伤害罪。”
文小蛮讶异地盯着他,“你这是警告吗?”
“正是警告。”他点头,这正是他忧心之处。
他话中的不信任,令她瞬间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我说不会就不会,是不是要我用针把嘴巴缝起来,你才相信?”
“那倒不用,妳只要记住我的话就行了。”再说下去,只怕有理也说不清。
“好啦、好啦。”她忿然离开,转往厨房。
就是这毛躁的脾气令他忧心,没说两句话就气急败坏,这要命的个性明天在法庭上不出事才怪!
第九章
今年走的是什么霉运?
警局做笔录、上法院,一桩接一桩让她心惊胆战,要不是有华斯宇在身边当她的天、她的山,她深信自己下半辈子不是蹲在牢里就是在精神疗养院度过。
庄严、神圣的法院肃静无哗,透着令人畏惧的森冷。
文小蛮面色凝重地端坐在法庭外等候,手心冒着汗,不安地扭绞着。
穿上律师袍的华斯宇紧捱在她身边,察觉到她的不安,大手覆住她的小手。
“千万不要慌、不要怕,我会帮妳。”
文小蛮感激地抬眼看着他,英气逼人的俊颜隐藏着一抹温柔,她微微一笑。
坐在对面的是提出控告的林南希和她的父亲林正诚,林南希在父亲的陪同下直挺挺地迎视文小蛮,尖锐、犀利的目光正对她进行审判。
“换你们,进来吧!”
法警出来传唤一干人等。
文小蛮在华斯宇的陪伴下走进法庭,这是她头一次站在法庭面对着法官,寒颤不禁直窜全身。
“别怕,记住我交代妳的话。”华斯宇语重心长地提醒。
他交代什么话?她霎时傻住!
一个脑袋被紊乱的思绪搅得乱轰轰,根本记不起他曾经交代过什么。
“妳是被告文小蛮?”法官翻阅桌上的数据,推一推眼镜睨视着文小蛮。
“是……”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到。
“林正诚控告妳偷窃,林南希控告妳伤害?”法官依着案件诘问。
“我没有偷东西。”文小蛮急急地矢口否认。
“妳说妳没偷林家的东西?那妳承认曾经动手打过林南希吗?”法官不留情地逼问。
这这这这这……
此刻,华斯宇挺身而出,“庭上,我是文小蛮的律师,我可以代为作答。”
法官立刻投给他兴味盎然的一瞥,“华律师,你是文小蛮的辩护律师?”他以眼神暗示他走向前。
华斯宇走向前,故意压低声音报以讪笑:“你很讶异?”
“是很讶异,这种小案子你居然有兴趣参一脚。”法官回以一笑,笑容隐含着玩味。
“没办法,正义使然。”他狡黠地一笑,随即退回他原本的位置,“庭上,有关偷窃一事,我已查明与文小蛮无关,所以偷窃一案不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