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善恩屈起双膝靠在胸前,那副消沉的模样仿佛她的世界不再约丽缤纷,她现在拥有的只是一场虚空。她心里一片茫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明天之后的日子?
三个情同姐妹的好朋友,全部嫁入岛上最令人羡慕的三大家族。
濮尉尉和华莲真的脸上无时无刻都漾满着幸福的喜悦,两人甚至还亲自筹划将来盛大而隆重的婚礼,而她呢?
她原本宣称不会“理所当然”的嫁进三大家族,可没想到世事多变、造化弄人,最不想嫁进三大家族的她却是第一个嫁入的,而且还没有婚礼、没有一丝身为新娘该有的喜悦,只是带着简单的衣物,就这样“嫁”进绪方家。
思至此,癸善恩的眼里充满着深沉的痛苦。
她不禁懊恼自己的冲动与莽撞,本来她只是想自卫,没想到却毁了绪方龙一的一生。
憋善恩将头垂在双膝之间,重叹一声。“唉!或许这就是我的命。”
从来不相信命运的她,如今也不得不将所有的怨怼推向老天、推向命运。
她倏地记起下午曾听智穹他们提过,绪方龙一是个向来行径乖张的男人,想到这点癸善恩更为颓丧。
之前他人完好无缺时就已被公认是一个行径乖张的人,现在他被她弄伤了,那她往后哪可能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她的心猛然往下沉……
蓦然,外面闪过一道强光照亮了整个房间,接着的一声雷响吓得癸善恩抬头看向窗户外,发现乌云笼罩了整片天空。
她不禁喃喃自叹:“连老天爷都能体会我现在的心情。”
忽然她兴起一个念头,与其在这里自怨自艾,烦忧着明天之后的日子,倒不如出去让雷劈死还来得痛快生,至少不必因为内疚而必须承受绪方龙一的折磨。
憋善恩将心一横,霍然起身冲到外面的院子,仰天嘶吼:“老天爷,如果你疼我、爱我,就请用雷劈来解救我。”
可是,天空并没有再出现雷电,只下了一阵倾盆大雨。
憋善恩万分沮丧地瘫软在地,“老天,连你都不肯帮我。”
滂陀大雨不断地打在她赢弱娇躯,斗大的雨滴犹如针扎般刺痛着她,她却不以为意,因为此刻身体所承受的痛楚还不如内心被残酷事实所辗过的剧痛。
她的泪水如决堤般地滑下脸颊,满是悲愤的娇额上已分不清是泪还是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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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的狂风骤雨停了,熹微的晨光倾泻在癸善恩的身上。
她慢慢地苏醒过来,心想连老天爷都不帮她,既然已是天意,那她是注定躲不掉的。就算她想躲起来,但玥幽岛并没有大到足以让她躲藏一辈子,再说只要绪方家的人坚持不放过她,任她躲到天涯海角也一定会被找到。
如今事情既已发生,她只有勇敢地去面对这一切。或许她这一生就注定要承受这些磨难,人嘛!哪可能平平顺顺地走完一生,总会经历一些困厄,只是她的苦难仿佛是无尽期。
“算了!我认了。”她决定抱着豁达的态度去面对未来的一切。
憋善恩不禁又想,好说歹说今天也算是她大喜之日,没理由毁了自己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她勉强地挤出一丝苦笑,自我安慰地说:“虽然不能成为世界上最快乐的新娘,但也要让自己成为一个象样的新娘。”
她决定要好好他打扮,对着镜子刻意、精心的装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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憋善恩穿著一袭白色小礼服坐在家中,等着绪方家的人。
濮尉尉和华莲真一脸忧容地赶至癸善恩的住处。
纵使她们之间没有一丝血缘关系,但情同姐妹,她们完全能体会癸善恩此时此刻的绝望心情,心里不禁为她叫屈,希望老天爷不要将所有的责难加诸在她身上。今天她会伤了绪方龙一只是为了自卫而非蓄意伤他。
濮尉尉看着脸色惨白且一脸沮丧的癸善恩,她心如刀割,双手轻放在癸善恩的肩上,“善恩,你干脆躲起来,让绪方家的人找不到你……”
“对!我赞成尉尉的建议,你先躲一阵子,等绪方龙一的气稍微……”华莲真焦急地抢先说道。
憋善恩不等华莲真把话说完,她苦笑地摇头,“没用的,这些我都想过了,你们想想再幽岛才多大,我能躲到哪去?又能躲多久?”
濮尉尉和华莲真无力反驳,两人苦涩地相对而视。
善恩说得一点都没错,玥幽岛才那么一丁点大,根本无法让癸善恩躲很久。
她们不约而同地慨叹一声。
华莲真不甘心的叫嚷:“我们三人同样都是嫁进三大家族,为什么你是以这样的方式嫁进绪方家?我愈想愈不甘心,也替感到你不值。”
“唉!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癸善恩认命似地深叹一口气,她抬眼瞅着华莲真,“前阵子还为你们找到爱人而高兴,而且千叶凉平、橘庆太都是三大家族的人。而我呢?从来没有想过要嫁入豪门,谁料我竟也是嫁进三大家族,只是我是以这种方式结婚……”
说至此,她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就连声音也微微颤抖。
“善恩……”华莲真展开双臂,心疼地将癸善恩搂在胸前。
憋善恩靠在华莲真肩上尽情地哭泣。
“善恩,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你。”濮尉尉一筹莫展地轻叹摇头。
突地门外传来一道刺耳的煞车声,濮尉尉和华莲真错愕地睁大眼睛。
华莲真轻蔑嗤哼:“是谁这样开车?这种技术能让开车的人活着还真是奇迹。”
她话才说完……
大门的电铃倏忽响起,还有人在门外大叫:“善恩小姐!我们是绪方家派来的。”
三人顿时怔住!
是绪方老主人派来的?
瞬间一种莫名的恐惧攫住憋善恩,她惊慌地说:“来了,还是来了。”
“善恩。”濮尉尉轻声地唤着她。
“善恩,你如果不想嫁入绪方家,我现在就出去帮你挡。”华莲真一副义无反顾的样子。
“唉!我认了。”癸善恩轻轻地叹口气,微弱声音就像风在叹息。
她怎能不认命?以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女孩,要如何与绪方家抗衡?
她除了绝望,还是绝望……
“你认了?”
濮尉尉和华莲真纵使心里也有这份认知,但是依然惊讶癸善恩的认命。
憋善恩缓缓地走到屋外,打开大门,直视着前来接她的绪方家仆,“你们是来接我的吗?”
“你是癸善恩小姐?”家仆面无表情地看着癸善恩。
“我就是。”既然决定面对一切,就必须打起精神,她无惧地回答。
“那我们走吧。”家仆冷冷的说着,脸上没有一丝喜悦的表情,完全漠视眼前的少夫人。
憋善恩错愕地看着接她的家仆,“等等,我还有行李要拿。”
家仆冷眼瞅着癸善恩,“少主人有吩咐,你什么都不必带,他会准备。”
“不需要他为我准备任何东西,我只习惯用自己的东西!”面对家仆的无礼,她气愤地撂下话,径自转身走进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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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死我了,气死我了!”癸善恩走进屋里时嘴里仍在忿忿咒骂。
华莲真和濮尉尉十分不解地来到癸善恩的身边。
华莲真捺不住性子地急问:“出了什么事?”
“太可恶了,过了今天我好歹也是少夫人,他们居然一点都不尊重我!”癸善恩气急败坏地说。
“真可恶!”华莲真忍不住也跟着发怒。
“这样真的太过分。”濮尉尉也为癸善恩抱不平。
华莲真义愤填膺地说:“别嫁了!我带你躲到庆太家,绪方龙一有本事就到橘家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