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村悠紧咬着牙,一双锐利的眼眸透着冷寒瞪着阿忠,“你以为她认错我就可以原谅她吗?早知如此,她当初又何苦要存心欺骗,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活该!”
阿忠没将他的怒气放进眼底,冷冷地讥笑一声,“主人,漂漂是活该,你呢?受苦、受折磨的不只是漂漂,也包括你自己,你别自欺欺人了。”
“你……”北村悠咬牙切齿地说不出一句话,只有瞠大一双燃烧着怒焰的眼眸瞪着阿忠。
阿忠毫不在乎地一笑,“主人,您再不出门上班势必要迟到了。”
北村悠生气地拿起搁在椅子上的公文包,气冲冲地用力踱着脚离去。
阿忠不由得摇头轻叹,“傻漂漂,你以为离开就能解决所有的事吗?一开始你骗了主人,现在你除了骗自己还有骗主人。”
诚如阿忠所说,哈漂漂并没有月兑离欺骗的行为。
炳漂漂在离开北村悠之后,最想来的地方就是教堂,这里除了是她心灵得以安抚的地方外,还是她与北村悠初次见面的地方。
她来到两人第一次相遇的告解室,一段原本试图得到心灵沉静的告解,到最后竟成了一段理不清的爱情;从一开始的欺骗到认清,从贪婪转为付出,哈漂漂不禁苦涩一笑,多讽刺!
她缓缓地来到上帝的面前,平静地跪在上帝的面前祈祷、忏悔。
她手指交缠虔诚地凝视着上帝那充满祥和的脸。“主啊!我因为贪婪而蒙蔽了我的心灵,而今我终于了解,世上还有比金钱更宝贵的东西,那就是‘情’,一份真情才是至上的无价之宝;当我了解个中道理,却失去了最宝贵的真情。”此刻她的心里满是刺痛。
“漂漂。”一道温和的声音轻唤着她。
炳漂漂偏着头看着一脸慈祥的阿姨,“阿姨。”
“你终于回来了。”阿姨面带微笑瞅着她,仿佛她早料到哈漂漂会回来似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讶异。
“嗯,我是特地来还你圣袍和圣经。”哈漂漂轻声地说着。
“不,我相信你会回来不只是单纯地还我袍子和圣经吧?”她的嘴边有着一抹温和的笑意。
“阿姨……”哈漂漂怔愕地看着阿姨,阿姨似乎能看透她的心思。
阿姨微微一笑,“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你会回来,其实答案非常简单,你不是一个擅于说谎的女孩,我相信有一天你一定会再来到主的面前。”
或许阿姨说对了,她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以为邂逅了北村悠就能使尽方法,将他视为今生的长期饭票;其实不然,就算她真的做到了,相信她的良心也将不容许。
炳漂漂露出一抹会心的苦笑,心痛得无法言语。
“你今后将何去何从?”阿姨关心地询问。
炳漂漂苦笑地摇摇头,“不知道。”
“漂漂,听阿姨的话,再做回原先那活泼可爱的漂漂。”阿姨极力地安抚着她。
炳漂漂深深吸了口气,“我不知道是否能办到,但是我知道此时此刻还办不到。”
“你喜欢上他了吗?”阿姨仿佛洞悉了她的心。
初次与北村悠相见时的情景和之后一点一滴相处的回忆鲜活地浮现在她的脑海里;还有他是如何打动她的心,撩起她心底的那根弦,彼此之间所奏出那莫名愉悦的乐章……
她痛苦地闭上双眼,略带一丝哽咽,企图挤出一抹凄凉的苦笑,但深感无能为力也办不到。“我喜欢上他,而且还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
“漂漂。”阿姨挨近她,伸出手臂搂住她的肩,“既然如此深爱他,为什么选择离开他?”
“就是因为爱他,所以不希望这份爱存有一丝欺骗,最后我选择离开他,或许这就是保留这份真爱的惟一方法。”哈漂漂不自觉地轻叹一声。
“漂漂……”阿姨心疼又宠爱地将她搂进怀里,“这样的选择将会让你痛苦一生。”
“我心甘情愿。”哈漂漂依偎在阿姨的怀里,心碎神伤的泪悄然落下。
第八章
北村悠铁青着一张脸走进公司,连最不会看脸色的蠢蛋相信都能一目了然他脸上的怒气。走进办公室后他将门甩上,似乎在警告周边所有人:他正在生气,没事最好离他远一点。
一个上午,他的情绪很不稳定,不知砸坏了多少东西、骂了多少人。
他本来就已经不好惹,发起怒来更是无人敢轻撄其锋,除非有人嫌自己活太久。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脾气,难道就因为哈漂漂的坦白认错?还是她的不告而别?
回头瞄着已空下的座位,在一片迷茫中他仿佛再次看到她的笑、她的娇,还有一副手忙脚乱的窘样,他猛然闭上眼睛陷入沉思。
打从他进入繁苛的社会、跻身上流的社交圈后,他从未真心对待过一个女人,他鄙视女人,唾弃她们的浮华和肤浅,始终认为女人的眼里只有财富,极力地耍心机、比手腕,为的只是一张长期饭票。
当他第一眼瞥见哈漂漂,她正穿着那件令人发噱的修女袍,他除了笑还是笑,那是他第一次被女人逗笑。
或许是因为他认为她是修女,因而对她自然松懈了所有的警戒心,才会发现女人另一面的可爱之处。当他发现自己逐渐地迷恋上她的笑、她的俏,不禁陷入另一种无助的彷徨,强忍着心痛的折磨。
今早那一封告别的信,他看了之后并没有一丝的喜悦,心里反而充满了恨。
为什么?为什么他第一次喜欢上的女人,就只留下无情的憎恨。他一度以为她是上帝派来的天使,谁料她竟是撒旦所派遣来的恶魔,一个戴着天使面具的恶魔。
又为什么他不能把持住自己?打从他在商界成名以来,多少女人处心积虑地想得到他、得到他的姓氏、他的钱财,一个接着一个;多少次他都能断然地从女人的身边抽身而退,然而这一次他却败得一塌糊涂。
他愈想愈气,很想将一切对她的思绪埋入意识之外——一个深幽不见天日的冷宫,但是他似乎办不到。
仇恨的思念像烈火般在他的心中熊熊燃烧,他无法忍受让这毒汁浸蚀他的心。
他抓起外套冲出办公室,驾着车来到当初他所来到的教堂。
北村悠用力推开教堂的大门,迎面的是一位正在做弥撒的修女,她的眼中充满错愕的惊疑。
修女和蔼可亲地迎向他,“对不起,请问你有什么事吗?”她似乎一点都不责怪他的莽撞、无礼。
北村悠有些喘气地问:“我要找一位哈漂漂的女孩,相信你们教会里一定有人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修女微怔一下,随即露出怡然的微笑,“请问你找漂漂有什么事?”
北村悠乍听修女直唤漂漂的名字,惊怒交集之下,他暗喜果然找对地方!
“我要找她!”
“你还没告诉我,你找她有什么事?”修女依然面带微笑地重复询问。
北村悠微怔片刻,说:“我是她的老板,我要问她为什么不告而别?”
“是吗?”修女仿佛知情般的微笑瞅着他,“你一定是北村先生吧?”
北村悠不禁愣住,“你认识我?”
“漂漂是我姐姐的女儿,我是她的阿姨,你聘请漂漂做秘书一事,我已有耳闻。”她脸上温和的笑容丝毫不改。
“那你是否能告诉我,漂漂现在在哪里?如你所说,我聘请她做秘书,她怎能将所有的事情撇下,说走就走呢?”北村悠坚决不说出找哈漂漂的目的,胡乱瞎编一个借口。
她笑了笑,说道:“好吧,我告诉你漂漂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