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纤被珍格格的四名丫鬟请入西暖阁。
纤纤明知道这绝非善大的邀请,但是她依然抱著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面对著眼前不知名的挑战。
“格格吉祥。”四名丫鬟胆战心惊地迎向生性多变、多疑的珍格格。
珍格格美丽的脸庞上有著被宠坏的骄恣气焰,“起喀吧!”轻蔑地看著僵立在原处的纤纤,“懂不懂规矩?哼!”
纤纤意会过来,连忙双膝跪地请安,“格格吉祥。”
珍格格故意忽略她的请安,压根儿不叫她起来,“你叫纤纤?”娇嗲的声音里透著不容忽视的跋扈之气。
“是的。”纤纤仰著头,双眼瞬也不瞬地紧盯著她。
榜格瞪大著充满怒火的双眼看著纤纤,玉手抓起桌上的杯子掷向纤纤身边的地上,杯子立即发出清脆的破碎声,纤纤不禁惊愕住。
“好大的胆子,竟敢正眼直视本格格。来人啊!拖出去先打十大板。”珍格格厉声下令。
纤纤当场傻住,就因为直视她,就要挨十大板?
四名丫鬟吓得不知所措,其中一人冲到珍格格的面前为纤纤求饶,“格格,千万不可对纤纤姑娘动私刑,万一云贝勒知道……”
珍格格满腔的怒火正愁无处发泄,随即一巴掌打在丫鬟的脸上,“你竟敢拿云贝勒压我?就算让他知道,又能奈我何?”
丫鬟吓得退到一旁,不敢再出言为纤纤求情。
“来人!拖出去,给我狠狠地打!”珍格格恼羞成怒地命令。
侍卫在不得已的情形之下,只能唯命是从地架著纤纤出去,随即传来阵阵的痛哭尖叫声,凄厉的惨叫声令人心惊肉跳。
珍格格的脸上却露出得意且满意的笑容,最后纤纤在侍卫的拖拉之下再度回到珍格格的面前,臀部的衣料上还可以清楚地看见渗出的血丝,惨不忍睹。
珍格格鄙夷地冷笑,“有种再抬眼瞪著我呀,下回绝不只是十大板,而是将你的眼珠子挖下来。”
纤纤满脸痛楚地低著头。
“我问你,你和云贝勒到底是什么关系?”格格逼问。
纤纤冷冷地嗤笑一声,“不知道格格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珍格格气急败坏地蹲下来,恶狠狠地捏住纤纤的下巴,“我劝你最好是说真话!”
纤纤忿忿地将头从她的手中移开,“只怕我说了真话,你会受不了。”
“你……说!”珍格格恼怒得咬牙切齿。
“我和卫云彼此相爱。”纤纤坦然说出。
“什么?你们彼此相爱?不可能!绝不可能,你是故意骗我的。”珍格格发疯狂吼,随即抓住纤纤的衣襟,“你骗我,在这世上除了我之外,任何女人都不能爱卫云。”
纤纤无力地住她抓起,讥讽地冷笑,“只可惜这一切都是真的,我们不仅是深爱著对方,甚至许下今生不离不弃、生死与共的誓言。”
珍格格气恼得刷白了脸,“不谁!不准!你凭什么?你一点都不够资格,一个低俗的村姑竟敢跟我抢男人,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
一掌接著一掌赏在纤纤的脸上,纤纤紧咬著下唇誓不开口求饶,火辣辣的剧痛几乎要炸开她的双颊,嘴边渗著咸咸黏黏的鲜血。
在一旁的丫鬟眼见情形不对,连忙向前拉住几近发疯的珍格格,“格格,不能再打了。”
珍格格愤恨地甩开纤纤,猛地站起来瞪著倒在地上狼狈不堪的纤纤。“我不会轻易地饶过你,你这狐狸精什么人不去抢,居然大胆地敢跟格格找抢男人!”气不过的她又狠狠地往纤纤的肚子上踹一脚。
纤纤忍不住疼痛地哀叫一声,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忽地思起今早从铜镜中所看到的景象,不禁怔愕半晌,全身的温度骤降,随后忍不住泪眼婆娑,莫非今日一劫注定是逃不过了。但是见不到卫云最后一面,今她肝肠寸断。她在心里默默地念著他的名字:云,云,云……哪怕真的见只著他最后一面,她也要让他的名字陪伴著她。
第九章
卫云和其他的王公大臣一样,穿戴整齐的官服候在干清齿两侧,顺治乍见卫云,顿时龙心大悦。
“云贝勒,朕今天可终于盼到你回来了。”
卫云恭敬地跪在皇上面前,低垂著头,“臣因路上不小心受了伤,所以延误了回京的时间,望皇上见谅。”
“回来就好。”顺治欣喜地纵声大笑,接著询问:“边陲一切可都平静?”
“一切都风平浪静,听不出一丝的风吹草动。”卫云据实回报。
“那云贝勒便可以安心地办婚事,朕等著喝这杯喜酒。”顺治喜笑颜开地道。
卫云却一脸为难地仰头望著他,“臣有事要奏。”他将早已拟妥的奏折双手呈上。
顺治质疑地使了一个眼色给身旁的太监,太监缓缓地将卫云手中的奏折转呈给他。
顺治打开奏折,倏地蹩起眉峰,瞬间又带著和悦的微笑,放下卫云的奏折,随即摆出一个手势。太监连忙偎近他的身边,他在他的耳边低语。
太监随即朝殿上的王公大臣们大声唤道:“有聋请奏,无事退朝。”
殿上所有的王公大臣们莫不面面相视。
太监接著又朗道:“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公大臣们跪地恭送皇上退朝。
卫云的俊颜上有著一抹颓丧,看来与珍格格的婚事已成了不耳改变的定数。
卫云神情落寞地踏出干清宫的门槛。
顺冶身旁的太监连忙唤住他:“云贝勒请留步。”
卫云错愕地顿住脚步,回头面对著太监。
“公公,唤住我何事?”
“皇上请云贝勒在养心殿后殿一见。”太监转达了皇上的旨意。
沮丧的卫云心中突然燃起一丝希望,惊责日不已。“多谢公公。”他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地前往养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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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之后殿乃是皇上居室。
顺治退朝之后迳自来到养心殿的后殿,在众多宫女服侍下褪下了身上的龙袍。
“皇上,云贝勒已经在殿外候传。”太监进来轻声通报。
“传他进来。”顺治一声令下。
“喳。”太监卑躬退下。“传云贝勒觐见:”太监扬高声调传唤。
卫云恭敬地走进养心殿,等候皇上的觐见。
顺治从后殿走到养心殿上,“云贝勒。”
“皇上吉祥。”卫云恭敬地请安。
“免了、免了,起喀吧!”顺治的脸上始终带著微笑。
卫云连忙起身,神情凛傲地站在顺治的面前。
顺治的目光在他的身上梭巡,“几年不见,看来你那不服输的个性丝毫没变。”随即扬声大笑,亲密地拉著他,“来,轻松点,陪我聊聊天。小顺子,帮我们难备点心和茶。”
小顺子连忙应声:“喳。”
顺治又看著身边其他的宫女和太监,“你们统统下去,没有我的传唤,不得打搅我和云贝勒。”“喳!”顺治身旁所有的人—一退下,养心殿里只剩顺治和卫云。小顺子此时进来将点心放在桌上。“小顺子,你也退下。”顺治又一次下令,他是有意要和卫云独处。小顺子顺从地退下。卫云挺直胸膛,默不作声,似乎在等顺治先开尊口。顺治望著冷峻且桀骜不驯的卫云,“卫云,你可知道君无戏言这句话?”“知道!”卫云扬高著头回答。顺治无由地叹了声。“既然知道,又为什么要为难我?”
“皇上,这不叫为难,这是我一生的幸福。”卫云倨傲的反驳。
“其实珍格格从小就喜欢你,这是众所周知的事,也是不争的事实,如果你娶了她,将来官运不仅享通,也可半青云,你又何必拒绝?”顺治苦口婆心地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