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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之光 第8页

作者:乐芙

“啊——”兰颐一阵惊慌,手忙脚乱的想要保持平衡,却还是往后栽倒,下一刻,海水涌来,呛了她一口。

在她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一股力道又猛地将她拉起身。

那是一双臂膀,一具和她一样湿透了,却充满热气的身躯。

她这才发现,原来不只是她跌倒了,连单槐也跟着她跌入海水中,两人当场变成了落汤鸡。

但她不懂,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她刚才明明没有听见他接近的声音,不是吗?

“兰!”单槐紧紧抱住她柔软的身躯。

打从他回到空无一人的木屋后便缠绕着他的不安,那来势汹汹却有些莫名其妙的惊慌感,就在他抱住她时烟消云散了。

“单、单槐?”兰颐一愣。

“我还以为你又不见了!”单槐如释重负地埋进她潮湿的长发中,感受她偏低的体温,呼吸着她的香甜气味,彷佛这样可以稍稍减轻他的惊悸。

老天!他怎么能忍受她再次离开他的视线呢!

罢刚看她几乎倒在水中,他还以为……还以为……

“啊?”感觉到他的如释重负,兰颐呐呐地说不出话来,一点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么激烈的情绪反应。“我……我能跑去哪?”

“很难说……”单槐抬起头,还想再说些什么时,突然看见靠近两人脚边的海水居然多了一丝殷红,他不禁一凛。“那是血吗?”

“啊?”兰颐还来不及低头查看,就感觉自己又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往后一仰,这才发现原来是单槐抱起了她。“单槐,你要做什么?还不快放开我!”

“你受伤了。”单槐一脸严肃,紧抱着她往岸边走去。

“受伤?受什么伤?”兰颐傻傻地重复他的话。

她刚才的确像是踩到了什么,脚底也有些疼痛,但那应该只是被贝壳扎了一下而已,她虽然没来得及低头检查,但不过是踩到贝壳,应该不会太严重吧?

不管怎么说,单槐也不能这样撕着她啊!

“单槐,你快放我下来!”

“等等,我先看看再说。”

单槐轻轻地将兰颐带到一处比较干净,没有飘流树枝、残叶的沙滩上。

从他将她抱离海边就沿路滴落的海水当中也参杂着血滴,这让单槐更加相信她受了伤。

只是她到底伤在哪里?严不严重?

单槐严肃地皱着眉,当下他也顾不了两人之间的分际,将她放下后就急急抬起她的腿检视。

丙不其然,他在她的左脚脚底发现了伤口,上面甚至还深深扎进一片贝壳,正流出鲜血。

他一碰到兰颐的左脚,她就痛得轻呼,人也瑟缩了一下。

“兰,你忍着点,我看看。”单槐心疼地皱眉,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左脚,看清楚她的伤势后,他神色一敛,“你被贝壳的碎片扎伤了脚,我得先把贝壳拔出来,你可以忍耐吗?”

“呃……嗯。”刚刚泡在水里还没有什么感觉,没想到他一碰触她的脚,那股刺痛就变得更加明显了。

包别说是在她坐在沙滩上后,沿途的血迹在细白的沙滩上看起来更加触目惊心,她没敢再犹豫,只得轻轻点头同意。

待兰颐一点头,单槐便片刻也不迟疑地将扎在她脚底的贝壳碎片拔了出来。

“喔!好痛!”

没想到贝壳碎片一拔出来后,她顿时血如泉涌,沙滩上血迹斑斑,有些甚至溅上单槐的裤管。

“这伤口太深了,血可能一下子止不住。”单槐皱着眉头,一脸沉重。他表情严肃的环顾左右,想要找寻可以充当止血带的东西。

“你、你在找什么?”看不见自己的伤口,但感觉得到疼痛,兰颐微蹙着眉,注意到他有些慌张的动作。

“止血的东西。”找不到长条型的东西,单槐几乎没有犹豫,就决定要扯下自己的袖子充当止血带。“要长条型,稍微有点弹性的。不过没关系,我用衬衫好了。”

“丝……丝袜可以吗?”

“丝袜?”

“嗯,我还穿着丝袜。”兰颐指指自己的双腿。“虽然现在全身都湿透了,丝袜应该还是可以用吧?”

“当然可以!”单槐的视线落到她的双足上。

“那……你要不要先转过去,好让我把丝袜月兑掉?”兰颐尴尬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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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利用丝袜为兰颐止血后,单槐沉默地将她抱回木屋。

“好了,你乖乖坐在床上,别乱跑,我去地窖看看有没有医药箱。你的伤口太深,不处理不行。”话一说完,单槐就冷着一张脸走向地窖,三、两下便灵活地攀了下去。

“喔。”兰颐嚅嗫着。

从刚才他为她简单绑住伤口止血后,单槐便一直面无表情,乍看虽然跟记忆中的他一样,但在冰山般的面容下,却仿佛埋藏着怒火。

他在生气。

虽然不清楚他为什么会生气,但兰颐却没敢多说些什么。她甚至怀疑,他的怒气是针对她而来的。

但是为什么呢?

她明明没做什么足以惹火他的事吧?就算是受伤,也是她的脚底受伤,又不是他,他又有什么理由生气呢?

兰颐百思不解,却决定不多问。

毕竟她的脚真的好痛,也真的需要立即处理,至于那个忽阴忽晴,阴阳怪气的男人,就让他自己去生什么大头气好了,她才不在乎!

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拧着头发的水,暗暗这么想。

第五章

片刻后,单槐冷着一张脸,从地窖拿了个小小的医药箱上来。

“血已经止住了,虽然不需要缝合,但是这两天还是不能走路,免得伤口裂开。”他虽然仍面无表情,为她上药和包扎的动作却是谨慎而小心,像就怕碰疼了她一样。

兰颐低着头,看他十分熟练地为她包扎,虽然她对自己三令五申,告诉自己单槐只是为她包扎伤口而已,但她的脸还是忍不住一阵热烫。

真搞不懂,她明明都是一个孩子的妈了,怎么还会为了这小小的碰触而脸红心跳呢?

但另一方面,她也以一种全新的角度来看眼前这个男人。

坦白说,她从来不曾了解单槐。

也许他也不曾真正了解过她,毕竟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并不是建筑在长久相处的基础上,只有那短短一季的美丽。

她从来没有想过,他有一天会像现在这样,小心翼翼捧着她的赤足为她上药,细心地为她包扎。

从她醒来到现在,他们已然频繁地接触对方的肢体这么多次了,这在昨天以前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事。

饼去这些年,对于这份感情,她早就放弃了。

虽然心中还隐隐约约有着期望,虽然每次收到他送来的蓝碧玺,她都舍不得退回去,又不好意思让人发现她居然傻傻盯着宝石发呆,只得偷偷将那些蓝碧玺藏在茶几的暗格里,佯装漠不关心。

可是,在心底深处,她又多么盼望能够再见到他!

如果当年她和儿子被软禁在单家的海岛上时,单槐曾经来看看她,曾经与他们母子见上一面,那么即使再苦,她也愿意在那座岛上待上一辈子。

但是他从来不曾回来过,从来不曾。

她怀胎十月生下了小玺,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小玺一天一天长大,单槐仍始终没有回来过。

没有尽头的等待太过折磨,也让地下得下为自己和儿子的将来设想。

所以,她只能逃,也只有逃了。

而那样的委屈,累积久了变成一种深深的怨怼,现在甚至转化成怒气。

兰颐想着,如果当年离开后没有遇上恩人宽姨,她现在也许仍是个籍籍无名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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