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呀,白菜好大颗哦……”
“你还要吃什么?那个?”他指向可爱伞状的花菇。
“嗯!”她用力点头。现在就算叫她吃石头,她也会觉得它们是甜的!
金貔动动法术,指节弯弯,一朵朵花菇飞落她脚边竹篮。
“金貔,你在这儿开辟这么大片菜圃,还把地形改变,原有的奇岩密林不见了,这样你住得习惯吗?”云遥把白菜摆进竹篮,准备要提着走,他动手接过,继续去采水果。
“没什么不习惯,对我来说,改改一座山不过是小事,我若不想让谁靠近这里,一弹指,整座山只剩下断崖深谷,谁都别想攀爬上来。”
“我以为是传言耶,原来神兽真的会改变山形呀?”
“几十年前不知道谁传出去的消息,说这座山有貔貅,来了几百路人马吵吵闹闹,安宁的山里给弄得嘈杂,我觉得嫌恶,就做过一次这种事,让山的四面全竖成笔直的峭壁,把那些家伙全隔在几百尺底下,没有谁敢赌命爬断崖,才纷纷下山离开。”金貔脸上有提及讨厌往事的淡淡不悦。
“我不意外你这么做。”他的好恶太分明,厌恶人时,绝不准许谁靠过来,这是兽的防御本性,可是当他愿意靠近你时,他会像粘人的猫,蹭过来,碰碰你,模模你,就是要你多看他一眼。
金貔本欲再动手指,摘下高树上的荔枝,她立刻阻止。
“不可以都用法术啦!我教你好玩儿的!”云遥边说边卷袖,露出健康麦色纤臂,更直接撩高长裙,在腰际胡乱打个结,裙下还有一件贴身亵裤,反正亵裤包裹的部分他早就看透透模遍遍,要害羞也早害羞过了,不差这一回,两条匀净腿儿大刺刺在他面前展露无遗,勾引他蛰伏潜藏的。
她像只小猴,三两下俐落上树,眨眼工夫,她已经坐在叶梢枝干上朝他招手,要他学着爬上来。
貔貅有貔貅的尊严,怎可能学起猴子爬树,想都别想。
金貔仍是上了树,只是用飞腾的方式。
“好红哦。”她在说荔枝,动手摘一颗,剥去外皮,白玉晶莹的果肉塞进嘴里,含糊嚷着“超甜”,马上又处理完第二颗,要给金貔尝尝,一时忘了他压根不吃这些东西。
荔枝衔在他嘴间,多汁甜美的果液,濡亮薄美的唇,他没有咬下它,反而是将她扯进怀里,低首,荔枝喂入她口中,他的舌也跟着闯进来,就着她的小嘴,品尝混杂荔枝汁液及她的芬芳蜜津。
丙肉留在她憨然张开的嘴里,果核由他的舌头卷出来,咬在洁白牙关间,再转头吐掉。
“是很甜。”他完全同意她对荔枝下的评语,他确实觉得甜,只是这股甜,是荔枝之故,抑或是她,他带笑调侃的深浓眼神,给了她答案。他折下结实累累的荔枝串,摆明要多带一些回去与她“慢慢吃”。
荔枝太上火,若光凭她一个人吃完那些——尤其他又以这、这种方式喂她,包准半夜马上喷鼻血。
“够了够了,金貔够了。”见他欲罢不能,她忙不迭出声阻止,他快把一整棵荔枝树上的果实全都采下来了啦!
“那边那种水果也是甜的吗?”他指着尚未成熟的李子,一脸期待地问她。
“不,那很酸。”
“我也想试试什么滋味叫做酸。”
那一天,金貔试了荔枝的甜,李子的酸,甜桃的香,以及樱桃的独特味道,全是从她口中辗转尝着的,而他,并不讨厌那些小东西带来的种种感受。
他更不介意每天吃完金银珠宝后,来些饭后水果——唯一要求仍是用这样的方法吃水果。
而且,金貔最近发现一件比“刷毛”更愉快的事,便是维持人形,让她帮忙“刷身体”,乐趣远胜以往,他可以抱着她一块泡进泉水里,用法术煨温泉水,她忙碌地刷洗他身体时,他亦能在柔软如绵的娇躯上辛勤赏玩,用双手抚模她,戏弄她,逗得她又羞又娇,比起变回巨大的神兽,仅任由她刷毛抹皂,着实有趣太多太多。
于是,金貔以兽形出现的刷毛次数越来越少,倒是两人共浴的情况变得多更多,在泉水里一玩起来,欲罢不能。
他最爱将羞答答推拒的她,撩拨得不能自己,她对他的美色太难抵挡,只要一点点的勾引,一些些的诱惑,都会教她沉醉迷失。她红着脸蛋,佯装嗔恼地要他正经些,偏偏她又太容易被水烟氤氲的美丽男躯所魅惑,太多回都是她瞧他瞧到失神发呆,而惨遭他偷袭成功。
有她在身边的时时刻刻,充满乐趣,她像块瑰宝,有挖掘不尽的面貌。白日的她,是金,笑起来耀眼璀亮;温存时,是红宝,浑身娇艳粉女敕,逼人疯狂;夜里的她,是珍珠,醇美温润,内蕴着风采;滚在草茵上的她,是银,熠熠生辉,连眸子都会发亮……
日子悠然度过,在这里的晨昏日夜都变得不重要,金貔恣意享受她给予的爱情滋润,索讨得毫不客气,要她一心一意只关注他,然而云遥心上仍悬念一件重要事儿,完全无法忘怀——
云遥没有忘掉山里还有一位北海,虽然回荒城时已向云家人交代,若北海先行回荒城,就将她的情况告知北海,让他宽心,可另一方面,她总觉得以北海的个性,决计不会放弃寻她,说不定他连想都没想过要先回去荒城。
于是只要金貔离开貔貅窝,下山去咬财,她便跑到西边山壁的烟阶下端去扯喉叫北海,幸好金貔忘掉有烟阶这回事,没有撤回法术。
一次、二次、三次……
这回已经是第六次了吧?
“北海——北海——我是云遥——北海——”
她吼得吼头灼痛,正欲放弃,以为今日又是做白工,旋身要走之际,她听见急奔的脚步声由身后传来,以及——
“云遥!”
北海叫她的嘶嚷!
她回头望去,果然看到远方的北海焦急飞奔……说他是北海有些牵强,她瞧见的是个蓬头垢面、满脸胡碴的山林野人,若不是喊出她名字的嗓音耳熟到不行,她几乎快要不识得他。
“北海!”她惊喜地跑下烟阶,在半空中不断挥舞双臂。
北海一改之前叫她“三姑娘”的习惯,这些焦头烂额寻她的日子,他已经将以往只敢默念在心底深处的“云遥”两字喊得太过熟练,白天睁眼醒来,满山满野呼叫她,夜里极度不安稳地小寐片刻,也只有这两字缭绕脑海。
“云、云遥!你怎么在空中……”他定睛一看,才发现她并非腾空飞起,她脚下有薄白的烟,形状像极了台阶……他以为自己眼花,又或者眼前的云遥是自己过度思念的幻影,不是真正存在。
“北海,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了!”云遥奔近几步,在烟阶最末一处停下,雀跃之情溢于言表。“你没事太好了……你看起来好憔悴,脸上手上还有伤,你是不是有从山谷跌倒?怎么这么不小心——”
“云遥……”北海踉跄走近,倏地一阵晕眩,昏倒在她面前,不省人事!
“北海——”
云遥吃力地把北海半扛半拖地带回貔貅窝旁的小小城楼,里头有不少间空房可以安置他。
北海唇瓣干裂,脸色铁青,眼窝下一道浓黑阴影,而且身子正在发烫。她找来几条厚被,为他保暖,他嘴里含糊呓语着,她低头去听,原来是她的名字。
她重新为他更换额上湿布巾,舒缓他的不适,又沾了一些泉水擦拭他的嘴角,滋润龟裂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