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掌仿佛有着魔力,在她的身上点燃火苗。
眼看就又快要失去自我了,她勉强维持镇定,开口道:“你要不要先去洗个澡?我觉得身体黏黏的,不太舒服……”
“也好。你要一起来吗?”韩秉柏拨开她额前凌乱的发丝,低声询问,一边暗自猜想着,她该不会是想趁这个机会逃走吧?他可还没跟她好好“沟通”呢。
“不、不用了……”
“你保证不逃走?”韩秉柏的语气带着质疑。
“我才不屑来逃走这一招呢!”范荷花气恼地道。
“真的?”
“你爱怀疑人的个性真该改一改!”她好气愤,难道她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是吗?”他笑觑着她。“也许我该抱着你进浴室,免得你反悔。”
“也许我该现在就走。”她瞪着他。
“好、好!我先进去替你放热水。”他起身跃下床。“也许你会乐得同意来场鸳鸯浴……嗯,这听起来真不错。”
纵使未着寸缕,韩秉柏一点都不在意浑身赤果,也不刻意掩饰自己那再明显不过的。
他的躯体美得仿佛上天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同时又有一种纯然的野性,就像是隐身在都市丛林里,包裹着优雅外衣的野兽。
“呵呵呵……快去帮我放热水吧!”范荷花皮笑肉不笑,表情十分僵硬。
韩秉柏则以行动回应她。他几个迈步,踏进了浴室。
瞪着浴室半掩的门,范荷花呆了好半晌。
抱着被子从床上坐起身,睡前发生的一切也慢慢地回到她脑海中。
她想起她是为了拿回拖鞋而回来,也想起他的威胁,更想起她那一点都没有作用的小动作。
她错了,留着那扇内门不关,根本毫无差别,这个野兽般的男人根本不在乎他人的目光!
她怎么会傻得以为区区一扇门就能让这个男人有所忌惮呢?
虽然一碰上他之后,她所有的理智和自制力好像就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不但随随便便的把自己的身子给他,甚至愚蠢地待在他的床上,等待第二次或是第三次……谁知道是第几次的发生!
虽然她一向以重承诺而自豪,但是此刻她很清楚,如果她继续留在这里,如果她真的踏进浴室,那么,可以料想的是,她大概几天几夜都别想离开这间房子了。
没有考虑太久,范荷花慌乱地下床,先抓起拖鞋,一时却找不着自己原本穿在身上的睡衣,最后,她索性拉起被单,将自己裹得密密实实,小心翼翼地踩着如小偷般的步伐,再一次迅速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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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电梯里面版上的楼层数字,范荷花抱着随身的背包,有些茫然的盯着一个个往上攀升的楼层。她看似面无表情,但表情中却有种狂喜后的松弛感。
真不敢相信,她拿到“兰颐”的合约了!
很久以前,范荷花便从报章杂志与朋友的口耳相传中,听过兰颐这号人物。
兰颐不仅是台湾第一个作品进苏富比拍卖的珠宝设计师,更是众多名贵拍卖商品中创作者年纪最轻的,出道以来,作品更囊括许多设计大奖。
三年前,她自创中西风合壁的同名珠宝品牌“兰颐”进军国际,在海外获得极大的回响,连较为商业化的设计作品,也都是一上架就被抢购一空。
而她单独设计、手工制作的珠宝,更是即使有钱都不见得买得到。
兰颐的商业品牌与独立制作的部分各异其趣,更别说她还那么年轻,据闻,她的年纪甚至不超过四十岁!
虽然兰颐经常接受各家媒体采访,也常跃上国际时尚杂志版面,但她低调的个性,让绝大多数的人都只闻其名,却不曾见过,或甚是在杂志上看过她的任何一帧照片。
这样神秘而充满传奇性的人物,这回选定了范荷花为她今年度手工珠宝作品中搭配的广告图片作设计。
因此,从接到兰颐约定时间的电话起,范荷花就特别的紧张,因为,她就要跟万分崇拜的大师见面了……
一直到现在,范荷花都还恍恍惚惚的。
她不敢相信,在几个小时前,她真的见到兰夫人本人了!
虽然一切发生得很快,因为兰夫人虽然乐于与范荷花坐下来慢慢聊,但她在台湾繁忙的工作行程却不允许范荷花占去她宝贵的时间。
所以,从她坐下来到离开,甚至不到十分钟。
但她对范荷花的作品所展露出的满意笑容,以及合约书上娟秀却不失利落的签名,都让范荷花仿佛置身梦境,脚都快踩不着地了。
当然,那张支票上的金额,也让她满足得不得了。
这种机遇,比接到美术馆的邀展都还要让范荷花快乐。
抱着合约书离开咖啡馆后,范荷花仍亢奋不已,连在捷运上都傻笑得像个傻瓜。
一直到踏进了电梯,连日来的疲累才一古脑的涌来,占据她已经累得快僵掉的身体。
因为预定要交的这十五幅画稿,范荷花修了又修,改了又改,针对兰颐公司初步及后来补充的要求作好几次改正,几乎一半的画稿都经过两次以上的重画,所以算一算,她最近一周甚至睡不到十个小时。
她手酸脚软,黑眼圈远比熊猫还黑,虽然刻意化了妆,涂上了厚得要命的遮瑕膏,还是掩饰不了她放松下来后所展露出的疲累神情。
虽然这样的忙碌使得范荷花几乎失去了睡眠和生活品质,但她也因此没有再想起隔壁栋十三楼的那头野兽。
那天她逃走了之后,虽然她偶尔会偷瞄他的阳台,但是从那天起,她就没有再见过他了……
叮一声,电梯门在十二楼开启,范荷花踩着沉重的步伐,或者该说是拖着艰难得几乎迈不开的脚步,来到家门口,恍惚地掏出钥匙将门打开。
她浑然不觉,一旁的楼梯口有个陌生的身影,脸上露出了算计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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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过一阵子吧?”韩秉柏心不在焉的转着手上的笔,像是敷衍着电话那头的人,口气冷淡而慵懒。
他才回来台湾十天而已,这么快又要他出任务,上头也太没良心了吧?
虽然韩秉柏也知道,自己这次有点不太对劲。
从前他总是乐于东奔西跑,不管是去巡视不同国家、地区的点,或是代为处理各方面的业务,他样样乐意接下,因为他通晓五国语言,不曾与人发生过任何沟通上的问题,又能够不受时差影响,所以上头的“老板”一直很信任他,也因为这样,他的行程表一直排得满满的。
他忙得没有时间放假,也忙得几乎没有想过往后的事。算一算,他过去五年来,待在台湾的时间,加起来恐怕连一个月都不到。
这次休假,还是因为连老板都看不下去了,特地腾出一个月的时间让他回台湾好好休息。
如果一个月前,有人跟他说,他会在下个月厌倦了工作,想要好好休息一阵子,他可能会嗤之以鼻。
但现在,极其难得的,他确实希望能在台湾多待一些时日。
也许……再逗逗对面那朵美艳却冲动如小兽的“荷花”?
天色早已暗了下来,韩秉柏走上阳台,一手拿着话筒,听着那端同事滔滔不绝的抱怨。他敷衍的哼了声,假装自己虚心受教,一方面则不经心地瞟向对面的十二楼。
范荷花的屋子里一片黑暗。
她出门了吗?还是已经结束那让她连续熬夜好几晚的工作,提早休息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