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火没发泄就消火,这有多伤身她知不知道?!看来她是不知道的,不然现在的她就没脸敢睡得如此香甜恬然,放他一个人独自解决勃发的。
“大刺刺占我一半的床,抢我一半的棉被,没问过我同不同意就在床中央摆这种黄色肥老鼠布女圭女圭,结果却连半根头发都不让我碰。”孟虎老大不爽,脸比昨天赌输被迫结婚时还要更臭十倍。
他一脸阴霾地站在床边看她睡觉,她手里圈抱着黄色肥老鼠,窝在暖暖被窝里,嘴角高扬,一定正作着好梦,他瞪着她好久,也瞪着黄色肥老鼠——他不知道那是什么鬼东西,但他嫉护它,它睡了属于他的床位,也占了“他老婆”的搂抱!
在他孟虎房里出现可笑的黄色肥老鼠简直突兀,他房里是霸气冷硬的黑色系,从床单到家具几乎清一色以黑为主,他的衣柜一打开全只有黑的衬衫黑的外套黑的裤子黑的T恤,黄色肥老鼠在一堆黑色系里鲜艳得非常醒目,加上它的体积比一个婴儿还要巨大,想不注意它都难。
它毁了他在房里辛苦建立起来的气势,而现在搂抱着它的女人也一样。
韩三月。
她不像他交往过的女人,没有冶艳风情、没有火辣身材、更没有撒娇手段,却比任何一个女人更靠近他,住进他不让人随意进入的房间,而且——理所当然。
想起她昨夜难得结巴的慌张模样,孟虎就好心情的想笑。
他傻怔怔看着她的睡颜发笑。直到被手机铃声打断忖度。
这么早会打来的电话,不会有啥好事,尤其来电显示又出现“蓝冬青”三个大字,他的名字等同于出现在庙宇签诗的“大凶”,两者同义异字。
孟虎快速按下通话键,不让嘈杂的铃声将韩三月吵醒,他压低音量,不知道自己干嘛战战兢兢,躲到浴室里去讲手机,慌乱中大腿还撞到桌角——等到他惊觉自己的行为时,马上跟自己发起脾气,他干嘛为了一个昨夜毫不留情痛宰他,将他撩拨到极致却又不让他如愿以偿的女人这样小心翼翼?!
他愤愤放开捂在嘴上的手,忍下大腿撞淤的痛呼,口气恶劣地对着手机大吼:“你最好是有天杀的大事!”
“元气十足,看来你娶的女人没对你下手,恭喜,老虎,捡回一条命了。”
“你现在很有空吧?”孟虎龇牙咧嘴地揉着大腿。
“还算有空。”
“那等会见,在场子里呀。”
“现在才九点,我们场子下午才开,不是吗?”蓝冬青不太理解,“你要请我吃早餐?”
“不,找你打架。”孟虎是认真的。
“昨天和虎嫂还没打过瘾呀?”才问完,蓝冬青就听见浓重的喷气声,看来他猜对啰。
“甭提这档事了。”哇,想到就呕!
“那提提你一早就火气旺盛这档事?”
“那不就是同一码事?!”
“哦——原来是同一码事。”蓝冬青在手机另一端恍然大悟地猛点头,“是因为我打电话的时机不对,你正忙着『做人处事’?”。
“要是这样我还会有空听你说这些没有营养的屁话?!”老早就在接起手机的头一个字就用国骂招呼蓝冬青,然后直接关机继续忙正事了!
“听起来你昨天的新婚之夜应该满精采的。”嘿嘿。
“一点都不精采!”
“虎嫂不准你碰她半根寒毛吗?”能一早让一个男人火大成这样,八成是房事有障碍。
“准呀!赌赢她什么都准呀!”
“但是就是赌不赢?”蓝冬青猜。
“我拿Fush她拿Fullhouse,我拿铁枝她拿Straightflush,你要我赢个屁蛋?!”孟虎吼完,才懊恼自己多嘴跟蓝冬青说了太多,被蓝冬青三言两语就钓光了话,蓝冬青一知道的消息,不用半小时,尹夜和火燎原也就会知道了!
“你是不是遇到老千了?”孟虎在他们这群男人堆里虽然不是赌技最好的,但也绝非最差,要将孟虎杀个片甲不留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我怀疑。”赌技好到见鬼了。
“那么你就别再和她赌了,婚姻都赔上去了,你还想输掉什么?连她的底细都没模清楚,她的来意是什么也不明确,赌又赌不赢她,万一她的目的另有其他,按照你这种输法,你可能会赔上所有财产。”蓝冬青很难得说出这种人话的。
孟虎沉默。他本来今晚还要找她挑战第二轮的赌局,他就不信自己的手气背成这样!他就不相信他没办法让她输得心服口服,心甘情愿当他名副其实的虎嫂!
赌徒的心态,坏就坏在输了更想硬拗翻本。
“你不想鸟任何人的意见时,就会用沉默来打发掉。”蓝冬青叹气,“我看得让阿夜跟阿火也劝劝你,待会场子见。”
“等等,冬青——”
“嗯?”不都说了要到场子碰头,有什么话不能待会问,非得这么猴急喝住他?
“我问你,有一种圆圆肥肥的黄色大老鼠,它是什么玩意儿?”这个问题,困扰孟虎很久很久,整整一个晚上。
“圆圆肥肥的黄色大老鼠?枫叶鼠?天竺鼠?”
“谁跟你说活的老鼠?!是假的,脸上有两坨红红的,尾巴还闪电闪电,耳朵真他妈的长……”
沉思三十秒。
“……皮卡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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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是从你手上得到赌场经营权。”
赌场经营权他只不过占了四分之一,光赌赢他有什么好处吗?
“再不然就是赢到你身无分文,家破人亡。”
家破人亡?火燎原口中的“家”也不过就他一个人罢了,是能破到哪儿去?
“目的,毁掉你。”
韩三月不会是那种人。
“难道她看上你的英俊多金?强壮身材?温柔体贴?”
呃,他是人模人样,但也仅止于人模人样,五官冷了点、硬了点、臭了点,更曾经吓哭过路边小孩,这样的长相没办法英俊到让女人前仆后继贴上来,更没办法帅到让女人非他不嫁,她若真想找英俊男人,首先该要选的人是蓝冬青才对。
他更不是有钱到支票一开就是几千万给女人买珠宝的凯子,至于温柔体贴……那是什么?吃的东西吗?
“她的出现,从头到尾都破绽百出,我认为这位虎嫂来意不单纯,我们这边应该先下手为强,将她抓起来,好好拷问,我就不信她骨头多硬。”
喂!谁准他们对韩三月这么做?!
想动她,还得先问问他这个新上任的老公吧!
“共度一夜之后,你没有看出她哪里不对劲?”太迟钝了吧!
没有,她正常得很,勉强可爱了点,唯一最大的不对劲是她赌技太好。
早上与蓝冬青、尹夜、火燎原在赌场后方的休息室里,谈的说的就是这些,这群老友虽然三句不离调侃他,但实际上对他的安危比谁都更担心。
孟虎听得有些心烦,反驳的话全含糊在嘴里,想对老友们大吼,但他认识他们的时间远远超出韩三月几千几百倍,他不应该对她信任到匪夷所思的地步而想为了她和老友们吵架。
受够了被蓝冬青他们左一句、右一句地荼毒耳朵,孟虎没打算待到赌场开始营业就闪人,然后呢?
回家。
回那个通常一忙就忙到清晨,在太阳出来之前才会踏进去的家。
回那个他不太记得客厅摆设,也不知道冰箱除了冰啤酒还冰了啥碗糕,活动范围通常只在大卧室那张大床的家。
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抱着黄色肥老鼠睡得那么香,那么甜,像朵小白花点缀在他黑黝黝摆设的房里?即使是朵那么小的花,也让房间整个柔软了起来,有种让人想为那朵小花凿开一大片的天井,让阳光洒落进来,温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