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彷佛笼罩在玫瑰花瓣飞舞下的怀春甜笑代表着,她恋爱了。
在恋爱的人眼中,一切都是美丽的,花会开,好美;鸟会叫,好美;蓝天白云,好美;连右派兄弟惯性月兑口而出的脏话也好美。
右派的早晨,众人围桌吃饭,今天的早餐是蛋炒饭配上蔬菜汤。
“靠!好硬的饭!哇咧,蛋还焦掉……”
“汤里还有烟……”恶!
“我饭里有一大坨烟灰!”这是人吃的吗?!
“右叔,你今天炒的蛋炒饭好好吃。”
完全和众人相左的评语,让大家抬起惊讶的眸子扫过去,是哪个味觉坏死的白烂竟敢昧着良心说屁话!
司徒绾青一口一口津津有味,饭硬得连嚼进嘴里都还有咬石头的喀喀声,她却眉开眼笑,彷佛嘴里嚼的全是鲍鱼、帝王蟹这类高档食材。
“青姊,妳发烧啰?”才会吃不出食物的味道是吗?
“没有呀,我很健康。”司徒绾青咧嘴对众人笑,顺便递出盘子,“右叔,再来一盘。”心情一好,肚子跟着饿起来!
“青姊怪怪的……”连掌厨的右叔都不得不这么嘀咕。
换做平时,司徒绾青老早就跳上餐桌将他高高揪起,再逼他连饭带盘一起吞下肚去尝尝自己煮出了什么猪食……今天不但没有,还夸他,甚至要续盘,说她不怪才有鬼!
“大家也多吃一点吧。”她甚至好心情地招呼大家。
真的很反常。众人眼里流转的全是这句话,最后大家将视线停留在右叔身上,派他上前去探探司徒绾青的口风。
“呃,青姊,炒饭真的很好吃吗?”被大家推上火线的右叔硬着头皮问。
她挖进一匙混杂着没炒散的盐巴炒饭送入嘴里,右叔心惊胆战,害怕司徒绾青下一瞬间会朝着他的脸喷吐出那口饭,紧接着再奉送一颗火辣拳头──
但是没有。
她嚼嚼嚼,笑道:“嗯嗯,右叔,你的手艺进步好多。”
“谢谢青姊夸奖……”吞吞口水,右叔不知该笑还是该庆幸,“青姊……最近有遇上什么好事吗?”难道,上一期的大乐透亿万头彩得奖者就是她?!
司徒绾青两颊马上晕染两朵粉色彤云,鲜艳可爱。
“哪有什么好事呀!右叔你不要乱猜啦!”她羞答答的一掌拍向右叔肩膀,差点将他打到月兑臼。
“可是妳最近心情很好耶。”右叔捂着很痛的肩膀不敢哭,只能悄悄挪到司徒绾青打不到的范围继续说:“……是谈恋爱了吗?”
两朵粉色彤云瞬间变色──变成火红的浓浓颜色。
“你他妈的满嘴口臭又屁话连连是在说什么狗屁不通的鬼话?!再胡说八道我就叫你把右派里仅存的两把枪给吞到肚子里去看看能不能种出什么碗糕!”司徒绾青轰然赏给右叔一连串流利的脏话,一边骂一边手足无措地猛搔短发,一边绞手指还一边傻乎乎地笑。
丙然是谈恋爱了。
右派有女初长成,可喜可贺!
不过奸夫……不,情郎是谁?谁有那个狗胆想追他们右派唯一一朵凶暴食人花……呃,是清纯小花,好歹得先向他们右派上上下下拜拜码头奉杯茶来润润喉吧?!连在路边摆摊子都得先捧上保护费讨好他们,何况是要把右派的心肝宝贝?!至少先摆个十来桌请客才叫懂江湖礼数吧!
“右叔,要不要跟踪青姊,看看是哪个家伙在追她?要是上回那个送粥到家里来,被我们几个兄弟吓得落荒而逃的卒仔,我们就直接恐吓他离青姊远一点!”
“小声点!被青姊听到你就死定了!”右叔狠狠朝小弟后脑勺就赏一记爆栗。没看到司徒绾青还坐在餐桌前喝蔬菜汤吗?!讲这么大声要死呀!
四个人围蹲在厨房流理台旁的一个小小角落互咬耳朵,正在秘密盘算着一项阴谋。
“右叔你不好奇吗?”
“当然很好奇,可是要是青姊知道我们跟踪她,我们的下场会更惨。”他一点都不想拿老骨头去让司徒绾青练习过肩摔。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咦?你们干嘛这样看我?”某小弟被大家看得很茫然。
“没有没有,只是很惊讶你会用成语。”明明没读过书嘛,成语还用对时机,真神奇。
“右叔,我们要是小心一点的话,青姊不会发现我们的,我们会保持安全距离。”
“说不赞成偏偏我自己也好奇个半死,如果青姊真要找个人嫁,至少我们这边也要模清对方的底细,青姊看起来虽然像个小大人,实际上脑子里什么都没装,和以前右烺哥同一个德行,我们不保护她谁保护她──好吧,右一右二右三,你们从今天开始就跟着青姊,有任何消息马上和我联络!”右叔最后还是敌不过旺盛的求知欲,和一帮小弟嘀嘀咕咕拟好作战计画,决心揪出奸夫……不,是情郎的身分!
“右叔,青姊要出门了!”
“好!苞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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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啸发觉有人在跟踪他们,不过司徒绾青毫无所觉,所以他也没有向她点破,只是透过街旁橱窗的反射,将跟踪的人数一一清点出来。
他更好奇的是,那些人跟踪的对象是他还是她?
以目前右派的微小势力,树立的敌人已经屈指可数,甚至严最格来算,要找出一个象样的敌人还相当困难,那么……是冲着他来的?
他瞇起眼,不打算连累司徒绾青──加上她好事的个性,原来轻松能解决的小事都可能会被搞成大事。
“青青,我早点送妳回去,妳明天早上不是有课?”陪她买完几本学校做报告要用的厚重参考书籍,风啸接过书的同时也在准备结束今天的约会。
“跷掉也没关系的啦。”她挥挥手,才不在意。
“当学生的本分就是将书读好,怎么可以说跷课就跷课?”
“反正我又不准备拿全勤,考试能allpass就好啦。”
风啸将司徒绾青揪回前座,用安全带将她绑好,不顾她的反对,执意把她送回右派门口,然后亲亲她的额头,跟她道晚安,像哄小孩般催促她快快洗完澡上床睡觉之后便将车开走。
他在下一个路口转弯处将车子停住,打开车门,靠在车旁悠然抽烟。
丙不其然,跟踪的人骑着机车三贴尾随而来。
他等在那里,让机车上的三个人不敢轻举妄动,当他朝他们走近,他们立刻发动引擎后退十公尺。
“你们跟踪我却只敢离我那么远?”熄掉烟,风啸耻笑他们的孬。
远远三人窃窃私语,经过几番讨论,他们终于有了反应──既然行踪暴露,决定跷头跑掉──才刚催动引擎,静夜里嚣张的轰隆隆声里挟带了一声枪响,机车前后两个轮胎瞬间消气,车子变得好沉重,差点压倒三人。
风啸收回枪,几个迈步便来到三人面前,不过当他看清三人的脸孔时,微讶地挑眉。
“你们不是右派的人吗?”这几张眼熟的年轻面容他曾见过,右派人口单薄,要全记住不难。
“我、我们是又怎样?!”右一立刻佯装出黑道兄弟该有的霸气,只是一开始的结巴就注定这句话没办法形成任何威胁。
“你们跟踪了我一天,目的该不会是想瞧瞧司徒绾青约会的对象吧。”风啸一猜就中。
“对!保护青姊是我们的责任!如果你配不上她,我们会马上胁迫你和她分手──”突然想到自家的机车是被枪给射破轮胎,而且还是一枪两个……眼前这男人和之前送粥的软弱书呆子完全不同,他只是站在他们面前,压迫而来的气势巨大到让人忍不住软脚,豪气的撂狠话最后沦落到失去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