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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起勇气说爱你 第27页

作者:决明

他松了口气,“还好,我以为你不会诉诸法律,而是会亲手教训他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是很想,但是如果蔻子知道了,她会把我和她的父亲画上等号。我可以冲动妄为,痛快发泄一时的怒气,而她,会怕我。”

这不是他所乐见的结果,他希望能成为她信赖的对象,而非担心他会变成另一个施暴者。

他知道,她情愿看他文文弱弱,扛着玫瑰花陪她喝喝茶就好。

如果这是她的愿望,那么他就给她那样的“唐若谷”。

唐虚怀搭着唐若谷的肩,手指拨弄着他的长鬈发,“看来,她比这药剂还好用。”

“你知道,我只会对我心爱的女人毫无抵抗力。”前有他母亲,后有叶子蔻,他都愿意为了她们而变得“无害”。

“无法违逆,对吧?”

“死心塌地。”

“恭喜你了,弟。”唐虚怀想凑近他,给个代表喜悦的吻,但唐若谷却将长指竖立在自己的唇前,挡住他的嘴。

“除她之外,谁都下能碰。”

“我是哥哥,给个特权嘛,你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吧?”唐虚怀因为被拒绝而哇哇大叫。

“自己找个女人去亲吧。”他最多只送个飞吻给他。

唐若谷离开之时,迎面走来一对母子,与他们擦肩而过。

“妈妈,今天早上在巷口没有等到姊姊出来上学耶,她睡过头罗?”小男孩说,童软的声音很可爱,甜甜的。

“姊姊又要上学又要上班,很辛苦的,所以多睡一点点没关系。”

“可是这样妈妈就看不到她啦,你会哭哭的。”事实上,有时就算看到那位姊姊,妈妈还是哭,他不懂……但妈妈说,那是很高兴的眼泪,不像他,每次哭就是被抢吃糖果的哭。

“对呀,所以我们现在要去书店。”妇人温柔而耐心地道。

“去书店请姊姊找书,然后,你就可以看她一眼吗?”衔着棒棒糖的问句很含糊。

“翔翔好聪明。”妇人牵着他,微笑地模模他的黑发。

“那,我可不可以买一本哆啦A梦?”

“家里已经有好多本哆啦A梦罗。”

“可以请姊姊帮我找呀,那你就可以多看她一下下了。”

“……嗯,好吧,就一本噢。”

“YA!”

一来一往的交谈渐远,唐若谷突地转回头看著那对母子的背影。

难道……

“怎么突然笑了?”唐虚怀不懂他为何蓦然轻笑,整张脸都漂亮起来。

唐若谷摇摇头,“只是觉得,也许……守在窗子里的女孩并没有傻等。”

第十章

“这个颜色好不好看?”

“嗯……不错,可是……”她根本看不到呀……所以回答“不错”,有说谎的嫌疑。

“再加一点淡淡的银色好了,十指会变得很漂亮。”唐若谷执着叶子蔻的手指,心情不错的替她擦指甲油,等一下再替她做指甲彩绘。

“擦指甲油很不方便工作呀……虽然我现在还在医院不用上工……可是包成这样在擦指甲油也很奇怪……”她还是包得密不通风,还是只有一张嘴在纱布外嘟嘟囔囔,就算手指脚趾全擦上美丽的颜色,也衬托不出来什么美感。

“拆掉纱布之后就很合适了。”唐若谷擦完右手最后一根小拇指,轻轻替她吹干。

“……今天,有警察到医院来找我。”叶子蔻看不见唐若谷已经注视她好久,也早发觉她欲言又止的别扭,还在猜测她要多久才会将话题导向这里。

“然后?”换左手,继续擦,他喜欢看到她手指染上淡淡而健康的色泽。

“他跟我说了你们去我家抓我爸爸和阿姨的事情……”

“是呀,我不知道怎么处理家庭暴力,所以只好求助于警察罗。”唐若谷避重就轻,让自己说起话来的声调好无辜。

幸好她现在双眼被包裹起来,看不到他笑起来有多冷。

“我不想告我爸爸……”她想握紧手掌,那是她每次一紧张就必犯的毛病,但这一回,她收紧了指节,也将他的手一并握着。“我不能告他,我家还有三个弟弟妹妹要养……他不能坐牢……”

她听到警察跟她解释一大堆他们能提供的帮助,她心慌得根本听不下任何一条法规,只是不断摇头,警察问她父亲是否有殴打她的事实,她摇头;问她是否要申请保护令,她还是摇头。

“蔻子,他必须知道,他无权这样伤害你。”

“他不是故意的……他觉得孩子是他生、他养的,他当然可以做处置……”

“对,所以现在法律将会教育他,孩子不是他的私有财产,暴力打人就是不对。”唐若谷知道要对叶子蔻洗脑成功,不是三天两天的简单事,没关系,他有半年的时间。

叶子蔻咬了咬露在纱布外的唇办,那绝对是苦恼的表现。

“警察说,六个月后就丧失提告的权利了……过六个月,就告不成了。”

“是呀,所以要好好把握。”他想的,和她打算的完全相反。

他要把握这六个月告人,她却巴不得这六个月快快过去,权利马上丧失。

她明白他想替她出气,可是她有她的难处。

“……也许你会认为被害人不应该替加害人寻找任何理由,如果放任我爸,以后他要是再动手,我就等于是活该,是我自己选择让他殴打上瘾,让他以为一而再、再而三的打伤我,是天经地义的父权,可是……你要我怎么去告他?他是我父亲,即使他的方式不对,他都还是我父亲,在这一点上面,我没办法狠下心来……”

这往往就是被害人最可悲的地方。

心软、同情、感同身受、无法大义灭亲,让他们一次又一次替加害人寻找合理的借口,或是屈服于现实层面之下。

唐若谷从床边的椅子上换坐到她床边,双手还是捧着她的十指,不让她弄糊末干的指甲油。

“我本来是打算,在告诉期间的六个月之内把你娶进门,然后仗着我是你丈夫的身分,对他们提出重伤害罪,而且绝不私下和解。”他笑着,将他的阴谋说给她知道。

他到现在还是打这个主意,想娶她,不全是为了握有六个月的诉讼期,是因为他要光明正大带她离开那个家,要拥有她,要每天早上一睁开眼就瞧见她,要……爱她。

“这……”

“你知道的,如果你不点头,我没有权利对他们提出告诉,在这整件事情里,我根本什么都不是,就算我找了再多的资料、聘了更好的律师,只要你摇蚌头,一切都是做白工。你不需要向我解释你的决定,我有什么资格左右你?我只能将我的意见说出来供你参考,如果半年之内,你还是不告他们,那么也不过就是告诉期间结束,你的决定,不用问过我。”

“不、不是这样的,我觉得,我有必要得到你的认同……”

“不需要的,蔻子。”

“需要!”这两字吼得有些大声,她发觉自己的失态,捂住了嘴,还好她脸上其他表情都还藏在纱布后头,否则他就会看到她满脸窘红。“我……想要你的认同……认同我的想法……虽然你可能会觉得这件事情我应该全权作主,但是我希望能说服你……就算是在半年里结婚……也能同意我的作法……”最后两句几乎嗫嚅到完全没发出声音,她当然是以假设的口吻在说的……

她没看到,唐若谷撑着下颚,倾贴向她,右耳根本就只距离她的嘴边不到一公分,将她每句每宇都听得好清楚。

他满足了。

她重视他的想法和感受,需要他的认同,如果不是因为在乎,她大可不理睬他,或是一句:“这是我的家事,你不要管”来打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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