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JJJJJJ
圆圆首次跷班,循着纸条上的地址找到了应御飞的小窝。
按了数声电铃仍不见有人应门,让杞人忧天的圆圆又开始往死胡同里钻。
“老大会不会在自己家里浴室昏倒,然后头去敲到洗手台,血流如注,等到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变成了死尸?还是他因为伤得太重,完全无法下床,所以也没办法打电话求救,最后饿死在床铺上?”
她越想越心惊。
“对了,通常这种时候,只要翻开门下的脚垫,一定会发现一把大门钥匙,偶像剧都是这样演的,呵呵……”
她才在自嘲受电视剧的茶毒过深,没想到掀起脚垫一角,还真有一把钥匙藏在其中。
“我只是随口开开玩笑耶……”她拾起钥匙,算了,有门有钥匙,试试又何妨。
钥匙入洞,一扭,铁门应声而开。
她先是探进一颗小脑袋,又圆又大的眼睛搜寻视线范围内的摆设。
“老大,你在家吗?我是圆圆。”她朝着空无一人的客厅打招呼。
沉默。
“老大?”她加大音量。
圆圆不敢犯下“擅闯民宅”的重大罪行,只能贼头贼脑地在玄关附近张望。应御飞的住处相当简单,并没有精心装潢的迹象,与他大剌刺的个性颇为相似。
她的脑袋又探进数公分,握着门把支撑她单足立定的手一滑,铁门重重朝后撞上墙壁发出巨响。
浴室方向传来应御飞的声音。
“二哥吗?自己进来坐,等我一下。”
原来老大在家呀?
“那……那我进来罗……”虽然她的音量仅是自言自语,但仍不忘礼貌。
浴室里的哗啦水声停止,应御飞顶着一头湿发步出,身上虽称不上一丝不挂的惹火程度,但充其量也只不过腰间多了条小小的浴巾,遮住了该遮的地方。
“我还以为你会中午过后才来,怎么——”他抬头,一顿。
“嗨,老大,是我。”
圆圆朝他挥挥手,视线不敢落在应御飞过度纠结的贲张肌肉。现代人评鉴俊男的标准是偏向于高瘦修长为佳,而应御飞单只手臂就快比一个妙龄女子的大腿还粗,也难怪他老是被排除在帅哥名单之外。
“小圆仔?上班时间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应御飞坐在圆圆右手边的单人沙发,豪迈的坐姿让他腰间负责“遮丑”的浴巾岌岌可危。
“你、你请假很多天了,我很担——呃,我是说我、小桐和青苞都很担心,所以我跷班来探望你。”她瞥见缠绕在他胸前的纱布早已被水沾湿,哪有人身上包扎着纱布绷带还用淋浴的呀?
“担心?你,我还相信,那两只兔崽子怎么可能!况且我都有打电话到公司去,另外,我请假并不是因为那天晚上受伤的缘故,我想既然得抽空休养,干脆利用这段时间把自己的私事也给办妥,那两只兔崽子没转告你吗?”
圆圆一怔,“好像有……又好像没有耶……”她每天就忙着穷操心,哪还有精神去听小桐及青苞的话。
她蹙眉努力回想的可爱表情落在应御飞眼底,应御飞的眉头皱得比她更严肃。“小圆仔——”
“嗯?”
“你是不是变瘦了?”他的手指试着捏捏她粉女敕女敕的双颊,果然,触觉不一样了!
“看得出来吗?”圆圆流露出惊喜,“我瘦了三公斤噢!”也许是这两天来,她总担心着应御飞的身体,胡思乱想再加上食欲不振,让她站上体重计时的数字下滑,这也是最近唯一值得庆贺的事。
不过,这分布在她全身上下区区三公斤的细微改变,为什么应御飞一眼便瞧出来呢?连她自个儿在镜子前头端详好久,都还看不出那三公斤是减在哪个部位。
她还来不及发问,应御飞已经抢先一步开口。
“瞧你,整张脸都凹下去了。”
啊?凹下去?那是饿了十天半个月的非洲难民才有权利动用的字眼吧?圆圆揉揉两边丰颊——哪有凹?还不是像以前一样,两颗麻糬镶在脸上,肥肥软软的。
“弹性也变差了。”为了验证他的话,应御飞还当真用手指去戳她的脸。
“呃?”
应御飞执起她的手,捏捏她的手臂,“只剩皮包骨了。”
他的口气听起来像是责难及心疼的混合。
太、太夸张了啦!她只不过瘦了三公斤!三公斤耶!应御飞难不成以为那“三”字头后面还加了零吗?!
“老大,三公斤没有这么大的改变啦。”圆圆硬是挤出一个笑,安抚眼前看来莫名哀伤的大男人,“我的脸还是肉肉的呀,弹性十足咧。”呜……明明变瘦是好事,为什么从他口中说出来,好像她犯下滔天大罪似的?
应御飞兀自陷入沉思,半晌,他抬起头,“这样下去不行,我带你去补回来!”
“啊?”圆圆愕然张着嘴。
“我带你去吃东西!把那三公斤全给补回来!”应御飞越想越觉得心头纠结,决定付诸行动。
“老大!不要!求求你——”圆圆死命地揪住沙发的皮质表面,捍卫着自己好不容易稍降的体重,“我千求万盼,好不容易才掉了三公斤,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好久,不要毁掉我丰辛苦苦得来的成果!不要毁掉女人的梦想!”
“不行!看你这模样让我很——”应御飞噤声,为自己心头涌现的两个字感到不可思议。
那两个字叫……
心疼。
圆圆仍努力挣扎尖叫:“放手!我不去!不去下去下去不去!你敢强迫我,我、我会恨你的!”她搬出小说及电视剧上可怜兮兮的女主角在惨遭“恶狼扑羊”时的台词。
“你最好乖乖听话,否则——”
“我不要!救、救命呀!”圆圆死命攀住沙发,与力大无穷的应御飞形成拉锯战,足见她使尽毕生吃女乃的蛮劲。
原来女人为了身材而奋斗的动力是足以撼动山河、贯穿日月的!
“少罗唆,过来!”应御飞恶声恶气。
此时,从圆圆忘了掩上的铁门外,缓缓步入一个巨人般的身形。
“阿飞,你现在是准备强暴那位小姐吗?”不带笑意的嗓音问出令人喷饭的句子,应承关神情冷肃。
“二哥?!”应御飞与圆圆停下动作,但仍维持拉扯的模样。
应承关瞥向应御飞仅围着浴巾,而且那条浴巾还在激烈动作之下即将月兑落的窘样,圆圆则是哭得惊天动地,满脸泪涕,活像上演着恶徒准备辣手摧花的戏码。
应承关扳弄起十指,仿佛应御飞胆敢点头,或者回个“是”,他便会不顾兄弟情分,狠狠教训这不成材的弟弟,因为他应承关向来嫉恶如仇,这辈子最痛恨恶徒——无论是抢劫、杀人,或是强暴犯。
“误会!误会!”应御飞急忙摇头否认,“二哥,你别冲动,事情绝对不是你现在所想的那样,你弟弟我可不是个用暴力手段让弱女子屈服的坏人。”
圆圆趁着应御飞分心之际,一溜烟跑到应承关身后寻求保护——因为她从不曾见到老大露出惶恐的样子,可见他非常非常顾忌应承关。
“阿飞想对你做什么?”应承关俯下头,凌厉的丹凤眼轻眯,问向圆圆。
“我浑身都受着伤,能做什么呀?!”应御飞插嘴,他现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耶!
“嗯?”应承关轻轻一声,挟带无比的威严,制止了应御飞的发言。他仍坚持听听受害人的供词,“你说。”
“老大他、他要带我去补肉……”圆圆嗫嚅道。应御飞已经算是身形魁梧的肌肉男,应承关硬是比他又高了一截……真想问问这两兄弟是吃什么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