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工作上,她经常协助别人,不是只有他而已。虽然早就知道自己不会是特别的人,不过知道了这事实,霍非仪还是感觉到有些失落。
但是,为什么呢?他有什么好失落的?
纵使心里闷闷的,他还是笑着跟别人交谈,尽量保持和乐。
最后,她们还很贴心地准备了蛋糕,在切蛋糕的时候,他看见汪只晴很难得地露出笑容。
这顿庆生晚餐,就结束在愉悦又快乐的气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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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餐厅时已是晚上九点半,女职员们纷纷笑着道别离去,霍非仪一直等到最后一个人离开,才上前走到汪只晴身旁。
“喂。”他出声唤她。
她转过身,望见他,道:“今天很不好意思。我听她们说,你以为是同事聚餐才来的。不过我没想到你会待到最后。”
霍非仪有种遭受冷落已久、然后重新得到注意的感觉。他眨着眼,道:“没、没有。想说中途离席不大好。”
“不过,毕竟这是我的庆生餐会,让你勉强参加了。”她道。
闻言,霍非仪赶紧摇头,道:“不会、不勉强。”
汪只晴看着手表,说:“也该回去了。明天公司见。”
这么快!
他飞快阻止道:“等一下!”
于是她回头,看着他。
都把人给叫住了,他还在迟疑什么!
霍非仪硬着头皮拿出一只小纸袋,虽然朝她递出,眼睛却飘向远方,极其不自在地说:“给你的。因为你工作很辛苦……又帮了我很多,所以只是一点小东西而已,算是谢礼。”
他匆促解释,不敢看她是什么表情。
一秒钟好像一世纪那么久,他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沉默没有动作,只担心她不收下。总算,她将小提袋接了过去。
然后马上打了开来。
霍非仪不觉讶异地出声:“耶?”
送人礼物当面被拆开不是笫一次,可是此时此刻他却有种惊吓的感觉。
她取出的,是一个绒布发圈,深紫色的,串着璀璨的水晶。
“这个是……”
汪只晴才开口,霍非仪就赶快道:“绑头发用的!”简直废话。
“因为……你总是、总是绑着头发,我想说这个应该还算实用吧。”他比手划脚地说明着。
不知是否他莫名慌张的样子太滑稽,总之,汪只晴在注视了他一会儿后,眼神变得困惑起来。
“你为什么那么紧张?”她单纯地问。
他抿住嘴唇,觉得喉咙开始发干了。
“我……我也不知道。”真的。
他一时竟只能愣愣地望糟她,不知该有何反应,好半晌才又低声道:“这个礼物也是表示我的感谢。你接受我姐送的东西,接受朋友的庆生餐会,没理由不接受我送的礼物吧?”
啊啊,原来他会那么紧张是因为他怕……她会拒绝。
闻言,她想了一下。
“……这个很好。谢谢。”她对他说道。
她收下他的礼物了。收下了!
虽然平常给人感觉十分冷淡,可是刚刚用餐的时候,她都有和别人交谈,不管是什么话题,她都会专注地聆听。
所以,她并不是只会对他一个人特别而已。
忍不住,霍非仪抓住她的手腕,完全就仅是一股冲动而已。
“霍先生?”她露出疑惑的表情。
他专心地注视着她,只觉得心脏好像快要跳出胸腔了。
其实他也不晓得自己想要做什么。
只是,如果现在,他就这样亲她一下,她会不会变成他一个人的?
第6章(1)
醒来的第一件事,是戴上眼镜。
手机里设好的闹铃声哔哔响着,张开眼睛,坐直身体,汪只晴拿超摆在桌上的眼镜戴好,她模糊的世界才变得清晰。
将闹铃声按掉,她看了下时间,午休还有五分钟结束。
打开电脑萤幕电源,将早上尚未处理完毕的文件点出来,她花半个小时做了结束,之后存档备份,接着更新客户资料,完成之后还要将公司这季营运状况做成图表和报告文件……
氨总离开之前,将部分的工作交接给她,除了那些直接面对客户和做决定的重要事项,其他的都是她承接下来。
因为副总的工作需要跟总经理交流,所以她也得跟总经理报告。大概是盯着电脑萤幕太久,感觉眼睛有些疲累,早上也有这种情况,所以她中午才休息了下。
她拿掉眼镜,稍微揉了下眉间。再抬起脸来,她望见霍非仪站在办公室门口,正注视着她。
她停住动作。
“有什么事?”
听见她开口问,他好像才回神过来,不知为何显得有些踌躇,然后说:“没事。我只是……想跟你确认一下明天的会议。”
“早上十点,在第三会议室。”资料她昨天就已经给他了。
“喔。我知道了。”他点了下头,却站在原地没有动。
于是她和他对望,就在她以为他还有其他事的时候,他却转身走回办公室了
可是没有一会儿,他又跑出来。
“我下楼去办些事情,马上回来!”匆促地这么说道,他搭电梯离开了。
汪只晴不大明白他的意思,可也没有多想,重新专注工作。
霍非仪是她的高中同学,毕业后就没有再联络过。她从没有想过会和他重逢,还成为他的助理。
大学毕业之后,她开始找工作,面试几间后,觉得这间公司气氛很好,所以选了这里。这是她的第一份工作,一做就做了七年,从一个小小的总务职员,慢慢升迁到副总办公室。
一开始,她并不晓得这就是霍非仪家族开的公司,她只是认为自己找到了适合的工作。
大概是霍非仪长年在国外,加上没有露过面,所以一直不曾,听说过关于他的事;而她一个公司员工,也不会知道老板家里有多少成员。不过,当她在公司的年资越来越久后,有几次从副总口里听到霍非仪这个名字。
那时候,她也没特别去想过什么。
直到那一天,他站在她的面前。十年的时间,他的长相没什么变,几乎是第一眼,她就认出他。
斑中的时候,坐在她后面的同学,健谈又大方,是班上的发光体,几乎每个人都是喜欢他的。
但是他跟她没有交集。
他们的价值观和个性都不大相同,所以几乎没聊过。
斑中时两人虽然没有什么接触。可是现在,因为她是他的下属,所以每天都必须相处。一开始,她对这个人的感想并无太大的变化,和以前一样,就是一个性格外放的人,跟她相反。
虽然以助理的身份准备好要协助他,看着他敷衍的工作态度,她想,这样的他大概不会听她的话,更别提接受她的指导或帮助,这些也从他的抵抗里得到验证;虽然她不动声色,他也以为自已做得不明显,可是她其实明白他会故意找她的麻烦。
只是因为那些麻烦不算是很麻烦,所以她也就尽自己本分做好。
不过,这个小老板反抗记的戏码只维持到他无故缺席会议那一次。
事后他低声对她说,他其实什么都不会的时候,凝视着他僵硬又沮丧的脸容,她终于明白打从他进公司后,那种似乎不大喜欢上班的态度是由何而来了。
本来,对于他在会议的逃跑的这件事她真的是有点生气的,这对她而言是比较特别的,因为她很少动怒。可是,听见他的坦白后,她不气了。
因为他诚实地说出来了。诚实是一种美德,可以解决很多问题。不会的话,就慢慢学;原本,她就是要负责辅助他的,这是身为他的助理,她应该做的工作。
经过这件事之后,也不知为何,她感觉彼此之间的距离稍微拉近了些,虽然他大概又觉得自己做得并不明显,可是从他的表现就可以稍微看出来,她想,也许他认为她帮助他,对她多了一分感谢,所以才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