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抵住门板,她终于可以呼出一口气。
“虽然弱小的秽物不敢接近,大的秽物却相反的会想要接近,你的老师对他们而言,是很好的粮食。”
这是白恩露的叔叔很久以前曾经对她说过的话;意思就是,那些力量比较大的妖魔,如果发现白恩露的味道,就好像肚子饿的人闻到香味,会被吸引,进而想办法吸取那美味的气。
“厉害的秽物会附身在人身上,一般用色诱的方式是最容易取得精气的。一直以来,都是我放在店里的某种花在消除他身上的气味,本来想说到他青少年时期就好,没想到现在他都已经超过三十岁了。我已经不想再做了。”
这是最近白恩露的叔叔告诉她的话。
梁知夏站在床沿,望住一躺倒就闭上双眸的白恩露。
他衬衫微敞,露出好看的锁骨,低声念着:
“那个……钥匙……”
她没有听他的醉言醉语。她知道他今天是来参加朋友婚礼的,但是那位叔叔刚才却传简讯告诉她说,白恩露今晚回不了家,也许可能会遭遇危险,所以她慌张赶来,还好没有看见什么糟糕的事。
叔叔好像真的不打算再帮忙了。
“只要你跟他就好了。为什么你不跟他呢?”
那位叔叔当面这么问着;以前她还会感到害羞,现在她已经非常习惯了。
梁知夏坐在床沿,打开冰箱,看见有啤酒,便拿出来喝。
从高中毕业到现在,三年多快四年了,她一直一直和白恩露在一起。因为以前当过他的学生,所以进展始终非常缓慢,但是,她知晓老师待她是特别的,从老师和她的相处她就知道了。
即使进展很慢,却是确实有在前进;她可以体会老师的想法,要长期抗战多久都无所谓;就算什么进展都没有,只要她知道老师有把她放在心里的某个位置上就好。
但是现在,却被逼着要发生更亲密的关系。
“咳。”喝完一罐啤酒,她拿出第二罐。
老师似乎并不知道只要跟别人上床,他的翅膀就会消失的事情。她想那是由于那位叔叔多少了解自己的侄子,若是把这种方法告诉他,那么他反而更不会去做这种事;不然就算要做,虽然一定是真心的,但也绝对还会因为这么做就可以拿掉翅膀而陷入烦恼与挣扎。
所以那位叔叔就把难题丢给她。
梁知夏仰首喝完第二罐啤酒,将空罐用力放在梳妆台上,用手背抹着嘴唇。
只要做了那件事,就可以帮白恩露。
她爬上床,然后跨坐在白恩露身上。
“……老师总是只喝牛女乃,所以酒量才会那么差。”她喃喃自语着,一边想着他的衣服为何这么乱,是不是之前有发生什么事,一边不开心地将他衬衫剩下的扣子解开。
“呃……”原本昏睡的白恩露稍微动了一下。
这么做,老师或许会生气吧。
“可是……我也很生气啊。”她说。两罐啤酒让平常几乎不沾酒的她很快地头昏脑胀起来。“与其……让你被不认识的人这么做,那不如就由我来……我来……”她用力拉开白恩露的上衣,让他出平坦的胸膛和瘦实腰月复。
“……什……什么?”白恩露眨了几次眼,一脸迷惑。“……咦?”
梁知夏倾身,两只手撑在他的脸旁,由上往下地瞅住他,道:
“真的是,气死我了。”语毕,她俯下,吻住他的嘴唇。
她的亲吻毫无技巧可言,仅充满莽撞的意味。在舌尖侵入白恩露嘴中后,她听见他不知所措的声音。
“呃……你、唔……”
然后,她就比较不生气了。梁知夏轻轻舌忝吻着他的舌,渐渐的,感觉到他似乎有了回应,她不觉嘤咛一声,跟着就被拉体,一个翻转,她已经躺在白恩露身下。
他用手肘稍微撑在她上方,白皙的面容泛红,唇色也因亲吻而变浓,带着酒醉的感觉俯视着她。
他的黑发散乱垂下,眼神湿润,已大大敞开的衣服底下是美好而性感的男体。梁知夏浅浅喘息,朦胧地望着他,有一点恍惚,轻语道:
“不管是什么理由……只要对象是老师你……我、我……”
她没有说完,白恩露便低抱住了她。
他一手将她的头按向颈窝处,一手温柔地拍抚她的背。
“乖、乖。”
像对小孩似的被安慰了。她眼眶微红,闷在他怀里道:
“我才……不是要这样呢。老师都不懂……我大学都快毕业了……”却还这么对她。
“大学毕业……呃,要等到二十五岁……要到二十五岁才可以……”白恩露的声音低低响起。
梁知夏不大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什么二十五岁?二十五岁怎么了?”她问。
“因为……我是老师啊,所以要等到你二十五岁……”白恩露的语调因为醉意而有些飘浮。“才能……牵你的手。”
所以说,为什么是二十五岁啊?梁知夏完全不懂他指定这个岁数的理由,而且居然才牵手而已!
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原本就差不多酒醉的她有点意乱情迷的。
“老师觉得我是特别的吗?”她极轻声地问道。
他慵懒地“嗯”了一声,感觉好像快要睡着了。
“因为是特别的……我喜欢你……是真心的……所以等……”
听到他无意中的表白,梁知夏愣住,随即用力闭上眼睛,弯起手肘,攀抱住他搂着她的臂膀。
“我好高兴。”她说,愉快又满足地笑了。
于是她放心地睡了,贴着他的胸怀,听他沉稳规律的呼吸进入美好梦乡。
再醒过来时,已经是早晨了。
梁知夏缓慢睁开眼眸,感觉到自己被人牢牢抱着,她愣了一下,反射性地从床上弹起身来。
“咦!”她一手将棉被抓在胸前,在确认身旁的人是白恩露的时候,又很快地安下心来,随即,一阵疼痛袭上她的头部。“呃……”她抚着额申吟。
“怎么……”慢她一步醒过来的白恩露,看到她后先是愣住,然后满脸诧异不解。“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哑声问。
梁知夏努力地回忆……昨晚,她接到简讯,所以来饭店找老师,然后……然后……片段的记忆飞进脑海里,她忽然间胀红双颊。
“老、老师你才是。为什么要住在饭店里?”
白恩露一脸宿醉头疼的表情,道:“我要回家的时候,发现钥匙好像忘记带,加上我又喝醉了,所以才想说干脆在饭店住一晚。”
梁知夏稍微睁大眼睛。
“钥、钥匙?”
只见白恩露垂首沉思。
“我可能是放在玄关了。”他回忆,看起来不像在说谎。低头望着自己咸菜般的衣服,发现扣子都解开了,他露出愕然的表情,一下子满脸通红。
梁知夏见状,连忙转过头去。
似乎因为裤子的皮带还扣着,又看到梁知夏衣服穿得好好的,所以白恩露非常明显地松子口气。将衬衫扣子扣回去,他努力地回想道:
“本来要洗个澡,为什么我走进浴室又出来了……”
因为她刚好按门铃,他来帮她开门吧。
“是……是这样啊。”原来如此。因为简讯里只写回不了家,让她好担心。梁知夏有点羞窘,道:“我是收到老师叔叔的简讯,所以……”
“什么?”白恩露扣衣服扣到一半的手停住,显得相当震惊。“他为什么知道你的电话?”
“咦?我的电话……不是你给他的吗?”她原本也觉得很奇怪,不过她一直以为是老师的缘故,又因为她想要帮助和保护老师,交换消息是必要的,所以就没去探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