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城里家家户户都供奉着观世音,就连朝廷也不例外,皇上下令各地方府都兴建佛寺,提倡初一、十五吃斋沐浴,以消罪孽。而梁皇太后更奇,梁冀被斩,她连吭一声都没有,还躲在后宫镇日念佛修禅心,甚至比皇帝还入迷,宫廷里外、全国人民齐心一致。
柄泰民安、风调雨顺。
韩首琛没想到自己在有生之年竟然看到这些景象,一生致力要毁掉刘家的基业,让全国人民陷入水深火热的志向,竟然被一个女子轻而易举的毁了。他后悔吗?不,不后悔,只要她能回到他的身边,功名、权力、财富他都可以弃如敝屣。
然而对他而言最痛苦的,莫过于走到任何地方,都可以看到菩萨像,每个菩萨仿佛都是她的倩影,频频对他微笑,那样熟悉,那样慈悲。
哀着手中冰冰凉凉的陶瓷,那是他唯一的慰藉,却也是他最大的梦魇和折磨。
月光轻洒,寂静的夜里,空气中缓慢流动着静静的暖意。每晚他都独自在这片林子里舞剑,今夜也不例外。
收拾好满心的浮躁,将剑抽出。
空中舞动出闪耀不定的剑光,剑势似风,带起满地的落叶。
忽地,他眼角一扫,恰巧看到不远处一个人影从空中落下,他的眼皮突然跳动起来,心中一紧,立刻身形一晃,直飞过去。
月光下,他看见了自己朝思暮想的熟悉脸庞,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定睛一看,却发现她呼吸微弱,脸色苍白,赶紧盘膝而坐,拍掌而出,运气在她周身大穴行了一圈。
只见穆咏慈原本苍白且冰冷的肌肤渐渐红润起来。韩首琛心中大喜,再运气一周身,才行功完毕,敛掌。
她悠悠醒转,“是你……”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我就知道。”他将她紧搂在怀中,“我再也不放你走,一辈子都不放你走了。”
他的身躯散发出过高的热气将她紧紧包围,她想要开口,但包覆住她全身的狂野气息令她心头滚烫,霎时失去言语的能力。
鼻内嗅到魂牵梦萦的熟悉清香,怀抱已经不能满足他对她的渴求,他像是久旱逢甘霖似的贪恋的摩挲着她的肌肤,薄唇啃啮着她的颈项,最后撷取她的唇,恣意索求她一切的甜蜜。
欲火排山倒海的淹没了他们,灼热的肌肤交缠在一起,他仅剩的理智终于溃堤,几乎要将满腔的爱恋与思念一倾而出。
月娘也羞红了脸,悄悄躲进云层里,腼腆地偷窥底下的人儿,流动的空气中沁放着淡淡的花香,散发醉人的甜蜜。
“……你的发。”
狂炽的缠绵之后,她的指尖缠住他的发丝,松开,再滑了下去,突然间眼一眯,她抖着笋尖般的指,心疼的触模他的云鬓……一抹银白色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那是印记,相思的印记。”
变淡的发色诉说着他的思念,“弄痛你了吗?”黑眸笔直望进了她眼底。
他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引以为傲的理智在见到她后全然溃决,狂涛巨浪般席卷她的身子,狠狠的、毫不留情的在她身上烙下他的印记。
属于他的烙印。
“不,没有。”再怎么痛,也不若相思那般疼痛。她的眼眸纯真,毫无造作。
“太好了。”手心里再也不是冰冷的陶瓷,韩首琛渐渐有了真实感,包覆在他大手中的那双小手确切传递着柔女敕的暖意,他狂喜得无法找到其他的词句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走,我们回家。”穆咏慈温柔的说着,他的臂弯就是她的家,天涯海角她都要跟他在一起。
“嗯!回家。”
“已经痛了六个时辰,为什么还没生出来?”
韩首琛冷峻的脸上凝聚着一股沉潜怒气,任何人走过去都会烧成二级灼伤。
“头一胎都会痛这么久。”产婆的女儿畏缩着肩膀解释道,冷汗直流,牙齿直打颤。
“啊……”
尖叫声从房间传出,韩首琛眼中进出可怕的杀意。“还要多久?”话语虽然温柔,却冰冷得让人胆战心惊。
“这……我不……知道……”小泵娘吓得血气住上冲,心脏差一点停摆。
站在一旁的属下屏气凝神,他们此时非常同情她的处境,可是谁都不愿意在这节骨眼出言相救,他们知道这一出去准让自己烧得尸骨无存。
生命可是很宝贵的。
“跟你娘讲一声,再给她一个时辰,若没生出来,我会杀进去。”韩首琛走到她眼前,踏踩过的地方仿佛铁块遇见烈火,熔出一步步的脚印子来。
看他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走了过来,小泵娘双肩抖得厉害,牙齿响得更厉害。
娘,拜托你多加把劲,无论如何赶紧将孩子催生下来,要不然你女儿死定了。
下一刻,房间传来尖锐的婴儿哭声--
“哇哇……”
“生了生了。”她高兴得跳了起来,终于可以月兑离这恐怖的地方。
产婆抱起小女圭女圭走出房外,眉开眼笑,“恭喜老爷,是个小壮丁。”
韩首琛却连看一眼都不看,直奔房里。产婆傻了眼,怎么会这样?当爹的人竟然不先看看儿子,她接生这么多年,从未看过这种人。
站在一旁的部属窃笑不已,并互相望了一眼,很有默契将银两拿了出来。
“我做庄,一赔三。”
“我赌魁爷禁欲半年。”
“二个月。”
“一个月。”
“他不会禁欲。”
“钟厚,这回你输定了。”
“是吗?”一只手臂压了下来,“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前厅吆喝下注声此起彼落?展开生死博战,连宫里派来的公公也凑热闹的插了一脚,完全忘记自己是奉皇命要来下诏封穆咏慈为慈心娘娘、韩首琛为慈心王这档事。
不过,韩首琛若知道皇上赐了这头衔给他,肯定会杀到皇宫,让刘缵血溅五步。
“下一次不准你生,再也不准。”六个时辰如同六十年般漫长,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失去了她,多一个孩子又能怎样?“太危险了。”
可是想想,这祸根毕竟是他种下的。
“以后我不碰你。”黑瞳里有着无比的认真。“我不会让你再承受那种痛苦了、”一次就够了,不能再多。
穆咏慈水灵眼儿睁得圆圆的,“你说真的?”
“……”
她无视自己产后虚弱的身体,主动攀上他的肩头,在他唇上辗转厮磨,“我跟你赌,你无法遵守的。”
“别诱惑我,我会输的。”她的举动令他好生折磨。
“夫君,我喜欢你输。”滚烫的呼吸伴随着低语,最后封缄他的唇瓣,大胆且热情。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主动,但绝不会是最后一次,在他的身畔,她相信未来的日子肯定多采多姿。
她已找到她的幸福。
汉代,相传某个村落住着隐世高人,一旦听闻何处有受贪官污吏欺压的百姓,便会暗中为民除害,让不肖官吏轻则丢宫,重则人头落地。
又传说那村庄里不论男女皆文武双全,不论大小一律要读书识字,并且还要学会至少一项独特的技能。而村庄里里外外井然有序、整齐清洁,仿佛世外桃源般悠游自在,神清气爽。
最特别的是,此村庄的村长都由选举产生,不由子嗣继承,更不需要什么考试或者银两买官。皇帝特别下诏,此地毋需征收赋税,自供自取,还特别落名为“谪仙之地”。
客倌,您说什么?
什么是选举?客倌,您问倒我了,若我知晓,哪还会在这边说书,直接搬过去住就成了。好的地方人人向往,只有福厚的人才能窥探其境。客倌别伤心,这故事您听听就好,不要当真?免得心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