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凯撒受辱地一蹦而起,大声抗议,“我凯撒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白痴都变天才!”
夕影一怔,随即眨了眨眼睛,“跳蚤……”
“跳蚤?”凯撒一愣,转头四处寻望,“什么跳蚤?”
夕影微侧脸蛋,颦起柳眉,“我记得屏幕上有个黑色的东西在草丛中跳来叫去。我坐在这里,被抱在腿上。”她脸蛋微红,一半是羞涩,一半是歉意,“刚看到你在我面前蹦跳,脑海中突然闪过那个东西。”
伊藤辰介欣喜地望着怀中的妻子,“那晚是我们的新婚之夜,接到屏幕上那个跳蚤打来的电话。”
凯撒张大嘴巴,愕然地定在那,紧接着,他嘴唇一扁,五官一皱,双手捧在胸口,伤心地叫道:“原来我在嫂子心目中的形象竟然是跳蚤。”
“对不起。”夕影不好意思地道歉。
“看,嫂子不就想起我了吗?说明我的作用和能力是不容小觑的。”凯撒模模鼻子,“为了不辱我闻名遐尔、名不虚传的称号,我决定使用绝招!”说着,他得意地大笑出声。
书房里的三个人都用看白痴的目光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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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蓝的晴空下,一艘豪华游轮正徜徉在风平浪静的海面上。徐徐的暖风吹拂过甲板。
一身白丝衬衫、黑色紧身长裤的伊藤辰介慵懒地品着杯中的威士忌,花夕影偎依在他怀里。
对面,坐着一个高谈阔论、口若悬河、吐沫横飞、从心理讲到考古、从欧洲说到非洲、从高先科技扯到刀耕火种的男人,脸上的表情变化速度以秒计算。
他身边的黑衣美女优雅地啜了口香槟,微扬红唇,望着躺在丈夫怀中、静静享受着阳光并且听得十分入神的女子,然后将目光移向远处的大海,对身旁聒噪的男人视若无睹。
不知什么时候,甲板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男的西装笔挺,女的长裙摇曳。
栏杆边站着一个极为美丽的东方女子。一袭雪白的洋装将她衬托得超凡月兑俗,轻盈飘逸,出色的五官有着欧洲的古典优雅。
突然,甲板上窜出数条黑影,全副武装,只露出冷森森的眼睛。
人影刚现,慵懒的伊藤辰介早已闪电般拥紧妻子,却瞬间在闪避时停住,一脸深沉地望向终于住嘴、却神情自若的凯撒,而郁夜也猛然在展开攻击前收敛了动作。
而此时,场面一片混乱,一阵枪声猛然响起。
夕影下意识地从丈夫怀中抬头,望过去——
一袭雪白洋装的女子浑身浴血,胸前血花飞溅,美丽的身子像个破碎的布女圭女圭,抛向空中,月兑离了甲板,落下,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不——”她猛然惊叫,一阵剧痛尖锐而迅疾地穿越她的大脑,整个人便昏倒在丈夫怀中。
“影儿,影儿……”伊藤辰介一阵惊慌,“快叫医生——”他惶恐地狂吼。
“你在搞什么鬼?”郁夜怒气窜起,一把揪住凯撒的衣领。
“别急别急,先听我解释。”凯撒赔笑,出声求饶,示意她放开自己。
郁夜手一扯,将他甩到伊藤辰介面前。
凯撒忙稳住脚步,松松衣领才道:“别担心,嫂子只是暂时昏了过去,休息一下就会醒来。”
伊藤辰介这才抬起头,“这就是你的绝招?”
“当然。”凯撒得意地道,“这叫刺激效应,就是说,人受到某种刺激,会引发潜在的本能……”
话还没说完,猛然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河东狮吼,一个浑身湿漉、狼狈不堪的白色身影杀气腾腾地冲过来。
“你竟然没告诉我那种子弹冲击力这么大,你不想活了——”
“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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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影在伊藤辰介焦虑的眸光中醒过来,她目光有些迷离,脸上渐渐呈现恐慌,猛然坐起身,紧紧抱住他。
“血……枪……好多血、好多黑衣人……”
“别怕,没事了,没事了。”伊藤辰介心疼地抱紧她,柔声安抚着,“那不是真的。”
“真的……是真的。”夕影双手微微用力,揪住他胸前的衣服,“那是真的,是真的……好多血,我身体好痛……好多水,那些水好苦,我快要不能呼吸了,压力越来越大,那些水变成了红色……”她身子颤得更厉害,已经泣不成声。
斑大的身体一震,大手轻柔地拉开怀中的人儿。
“影儿……”她想起来了?他屏住呼吸,胸口却因激动而急遽起伏着。
“……我醒来,看到很多医生,还有一对老夫妇……爸……妈妈……”她突然痛哭出声。
轻颤的身子蓦然被他温柔有力的手臂揽入宽阔厚实的胸膛,“别哭。”伊藤辰介心疼地道。
“如果早点遇到你,爸妈就不会那么早离开我。是我的错,都是因为我……”她不断责怪自己,泪水湿透了他胸前的衣服。
“对不起、对不起,影儿,是我不好,对不起……”他抬起妻子娇美的脸蛋,温柔拭去不断滑落她脸颊的泪珠,望进她噙着泪水的眼睛,“无论你是谁,在哪里,你都是他们的好女儿。你伤心,他们也会很难过的。”
“以后我常带你去北海道好吗?他们是你的父母,也就是我的父母,还是汐子的爷爷女乃女乃……”他轻轻吻着她的红唇,直到她哽咽的声音渐渐平静下来。
“想吃点什么吗?”刚刚那一阵惊吓,和现在的情绪发泄,已经消耗了她不少的体力。
夕影摇摇头,“我想看看以前的画。”
伊藤辰介抹去她脸上的泪水,深吸口气,轻轻抱起她,往书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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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影静静凝望着墙壁上的油画,许多的画面闪过她脑海,那么清晰、那么熟悉……
她微微颤抖着唇瓣,眼中浮现泪光。曾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伊藤辰介屏息地凝视着妻子。
夕影激动地环顾四周,在右方的几张画作前定住了眸光。蒙蒙烟雨中,一个高大的黑衣男人站在塞纳河畔,衣襟飘动……
她精致的柳眉微微颦起,似乎在回想关于这个画面的记忆。
察觉到她的困惑和不安,伊藤辰介将她揽入怀,无声地安抚着她。
“我以为……自己记起了一切,没想到……”她难过地将脸埋入他的胸膛。
伊藤辰介亲亲她的发丝,“想不起就别再想了。”是似曾相识也好,是真正忆起也好,他都不在乎。
夕影抬起头,将目光投向那幅画,上面有她的签名,画题是“暗恋”。
伊藤辰介也顺着妻子的目光望过去,“当时你从咖啡屋跑出来,偷偷地跟在我后面,被雨水淋了一身。”他伸手轻揽着她的纤腰。
“我在巴黎时,曾涌现很多熟悉的感觉,却什么也想不起来。”她贴在他胸前梦呓般难过地低语,“也许因为那里没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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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纳河恬静无语,潺潺不断地流淌。
在呵手成霜的冬季黄昏,伊藤辰介陪着夕影,循着鹅卵石铺成的小径漫游。
“……你来到拉丁区,发现我不见了,就在这些小道上跑。”轻柔低沉的嗓音响起,为她述说着曾属于两人的故事。
夕影抬头望去,“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她好想重温那种感觉,不,应该是好想记起那一幕情景。
“不可以。”伊藤辰介毫不犹豫地摇头,替她裹紧厚实柔软的披肩,“巴黎的雨容易让人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