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已成年的独立个体,有自己的思想和情感,为什么不能照自己的意思做,一定要被父母以爱为名的无理管束着呢?
她愈想愈不平,愈想愈不愿,终于忍不住计划逃月兑。
这件事她并没有跟学长说,就怕他又会对她说一堆要她体谅父母关心和苦心的话,令她汗颜得抬不起头,最后又被他说服,乖乖回家扮孝女。
她明明就不想这样。所以,这次她才决定先斩后奏,直接提行李到他家赖下再说。
反正她有他家的钥匙,也不怕他不让她进门啦。
背着装满私人物品的行李袋,褚似似心情飞扬的走出电梯,走到男朋友的家门前,掏出口袋中那把从未使用过的钥匙。
她到过学长家几次,因为都是和他一起来的,自然没机会用他给她的钥匙。
学长的家是间楼中楼的套房,坪数约有二十坪,装潢新颖,设备齐全,是他父母去年买来庆贺他拿到硕士学位、又往前迈进一步正式攻读博士的贺礼。
学长家好像很有钱,听说他爸爸开了间公司,还在大陆设厂,所以学长也算是个二代小开。但是他平易近人,没有任何一点富家公子财大气粗的气息,这也是她愈来愈喜欢他的原因之一。
她嘴角微扬,学长待会儿或明天早上醒来看见她蓦然出现在眼前时,不知会有什么反应?会不会以为自己在作梦呢?
她从未和他一起过夜,不知道他刚睡醒时是什么模样?反应会不会很迟钝?会不会呆呆的?
她只希望学长不要有起床气,不过即使有,她也不会因此就嫌弃他啦。
带着满脸幸福的笑意,她轻轻的用手中钥匙开了门,然后小心翼翼推开大门……整个人呆愣在大门口。
门内客厅里的灯是亮的,但没有人,在这凌晨三点时,也算理所当然,亮着的灯有可能是忘了关,所以这当然不是令她呆愣住的原因。
令她呆住的原因,是门里有一双女性高跟鞋,还有一路由客厅散布到二楼夹层卧室的衣物,那些衣服中有男的、女的,有外衣、内衣,有的掉在地板上,有的甚至挂在楼梯扶手上。
眼前的景象让她的脑袋一片紊乱,她下意识的摇着头,命令自己不许胡思乱想。
她告诉自己,也许,学长把房子暂时借给了朋友住而忘了告诉她。
也或许……
或许什么呢?
在她紊乱的脑袋想不出其它可以说服自己不要胡思乱想的可能时,心里有个声音突然冒出来,其实她根本用不着多想,只要到房间去看一下就够了。
没错,眼见为凭,她只要去房间看一下就知道了。
她相信学长绝对不会背叛他们的爱情,因为他绝对不是一个如此和谐的男人。绝对不是,她相信他。
深吸一口气,她带着坚定的表情,以坚定的步伐走上二楼。
位在二楼夹层卧室的床上躺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男人赤果的背部正对着楼梯方向,所以她看不见他的脸,至于同样赤果的女人,她只瞥一眼就将视线转开了。因为那女人和她无关,她只是想看那个男人一眼,排除脑中不该有的疑虑而已,就这样。
不自觉的又深吸一口气,她轻悄悄的走上前,站在弹簧床垫旁,侧头去看那张背对着她的脸,然后,在看清的瞬间有种被雷劈到的感觉。
“学长……”她难以置信,浑身僵硬,空白的脑袋中不断地重复着两句话,一句是“怎么可能?”,另一句则是“不可能!”。
但事实都摆在眼前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就像现在的她,竟然还想笑一样。
“哈!”一个笑声突然从她口中发了出来,接着便是第二个、第三个,“哈哈,哈哈哈……”
第1章(2)
床上的两人被她发出来的声音惊扰到,女人挪动了体,换了个姿势继续睡,男人却警觉的猛然睁开眼睛,被站在床边的她吓了一大跳,整个人猛震了一下。
褚似似面无表情,一动也不动的看着他。
男人眨了眨眼,平息惊吓之后,立刻朝她皱紧眉头,以些许不悦的语气开口说:“妳这是干什么?知不知道妳吓到我了?”
褚似似突然觉得很可笑。
“我吓到你?到底是谁吓到谁了?”她尖锐而嘲讽的说,然后将目光投向他身边径自沉睡的女人。
顺着她的目光,曾盛杰蓦然浑身一僵,脸一白,瞬间完全清醒过来。
“这件事我可以解释。”他急忙坐起身来,有些慌乱。
“解释什么?说你们只是月兑光了衣服,盖棉被在纯聊天?”她极尽嘲讽的瞪着他说。
“不要这样冷嘲热讽、夹枪带棍的,似似。”他皱眉求道。
“你以为我有枪有棍还会放过你这个脚踏两条船的骗子、混蛋、人渣吗?”她咬牙切齿的说。
他微微变了脸色。“妳说谁是骗子、混蛋、人渣?”
“说你!”她怒声回道,自制力和冷静瞬间一起绷断,抓起床上的枕头,猛烈的攻击他。
“你这个感情骗子!满口甜言蜜语的混蛋!脚踏两条船的人渣!懊死的家伙!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怎么可以?”她疯狂的攻击他。
“住手!”他边躲边道。
“你这个该死的混蛋!骗子!人渣!”她继续骂,疯了似的不断用枕头打他。这行为终于把他惹火,他猛地一个用力就将她手中的枕头抢去,丢到一个她拿不到的地方。
“我叫妳住手,妳这个疯女人!”他朝她怒吼,样子是她从未见过的暴躁与凶恶。她不知不觉被震住了。
“亲爱的,这个疯女人是谁?”经过刚刚的紊乱与吵闹,床上的女人当然也被吵醒了,她用被单遮着赤果的胸部,好奇的坐在床上,趁着这个空档开口问曾盛杰。
“原本我想娶的人,但现在不确定了。”他冷冷地看着她,这样回答那个女人。
“她?这么一个没胸部、没的丫头,你想娶她?”女人不可思议的说,忍不住炳哈笑了起来,“你想下半辈子都抱着一块洗衣板睡觉?还是找个……”她对他挑了挑眉,神情暧昧,眼神挑逗,未将话说全,但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
情妇。
褚似似的脑袋自动浮现出这两个字,但令她难堪的不是她竟然懂这女人的意有所指,而是曾盛杰接下来所说的话。
“对,妳有兴趣吗?”他对那女人问,然后转头对着褚似似说:“既然都让妳看见了,我就开门见山的跟妳说清楚好了。我喜欢的是妳小家碧玉、乖巧懂事、静如处子的形象,再加上家世清白这一点,很适合做我们曾家的媳妇,所以我才会想娶妳。但是,像妳这样性冷感的女人是没办法满足我的的,所以我一定会在外头养个情妇,懂吗?”
听着他面不改色的说出这些话,褚似似又有一股想笑的冲动。
她明明就气到快疯快吐血了,为什么还会想笑呢?难道她已经被刺激到精神分裂了?
“你要我懂什么?”她问他。
“即使结了婚,我也不可能只有妳一个女人。”
“结婚?”她倏然冷笑出声,“像你这种人,你以为我还会和你结婚吗?你想得美!”她冷峻的说完,转身走开。
“妳以为妳还能找到条件比我更好的对象吗?妳最好别后悔,我是不吃回头草的。”曾盛杰还在后头叫道。
褚似似充耳不闻,只觉得心冷与心碎。
她竟然想嫁给这样一个男人?竟然还为了他抛弃父母离家出走?她怎么会这么愚蠢、这么无知、这么盲目、这么的……可笑又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