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办公室里的其它人,希望有人能够为她说话,没料到却只看到一张张冷漠、嘲讽与充满不谅解的脸,她们一个个都圆睁着双眼瞪她,活像她是大家共同的敌人一样。
为什么会这样?虽然她早有心理准备,知道有些人可能会因为酸葡萄心态而对她冷嘲热讽一番,但是大多数的同事应该只会跟她开开玩笑,椰愉、调侃她一阵子,然后就会用羡慕的口吻跟她说声恭喜才对,不是吗?
“我本来就决定今天要告诉大家这件事的。”她迟疑的开口解释。
“妳当然要说啦,谁知道妳花了多少心机与工夫,才钓到人人眼中的完美黄金单身汉,还不大肆宣扬?”淑芬冷嘲热讽。
“我没想到妳是这种人,柴霓。表面上露出不感兴趣的模样,私底下却动作频频。”
“我一直很好奇大家都一样忙,怎么只有妳有办法一直换男朋友,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我现在懂了。”
“柴姊,我原本很佩服妳也很崇拜妳的,从现在开始再也不会了。”
“同事这么久,我今天总算看清楚妳道貌岸然、表里不一的真面目了,柴霓。”
大家妳一言我一句的宣告着与她决裂,没开口说话的也用冷峻、厌恶的表情说明了对她的鄙视。
柴霓心都冷了。
这就是和她共事五、六年的同事?这就是平常她有好吃的,一定会分享给她们,她们有做不完的工作,她一定会加班帮忙的同事?这就是她一直小心翼翼,不敢让她们知道仇敬不仅和她交往,还和她同居,也向她求婚的同事?
原来这就是她一直以为相处愉快和乐的大家庭。
原来这才是事实,一相情愿的人只有她。
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来表达她此刻的失望与痛心,还有无辜?柴霓直接转身走开,一个人躲进厨房。只是即使到了厨房,再也看不见那一张张厌恶(爱是自由)她的脸孔,听不见她们嘲讽责备的话语,她还是难受得几乎要喘不过气。她和仇敬交往没告诉大家真的有这么十恶不赦吗?她真的不懂。
说穿了,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她根本就没有义务要向任何人报备,也不需要经过她们的同意,她们凭什么对她冷嘲热讽,还对她做人身攻击?
道貌岸然、表里不一是吗?
原来在她们眼中,她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她现在终于知道了。
嘲讽的撇了撇唇,她为自己冲泡一杯又香又浓的咖啡,打算香死办公室里的那一些人,让她们闻得到喝不到。
既然她们无情在先,以后就别想再叫她顺便帮她们泡一杯咖啡,也别想再叫她帮忙做事,为她们加班?想都别想!
既然都被说成道貌岸然、表里不一了,她一点也不介意再多几个自私、冷漠、自扫门前雪之类的负面批评。即使之后会被顾姊叫进办公室里训示一顿,她也不在乎了。
柴霓下定决心,要平息她此刻愤愤不平的怒火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她们主动开口向她道歉,否则一切免谈。
准备好早餐,却迟迟等不到亲爱的另一半从房间里走出来吃早餐,仇敬只好到房里找人,怎知却看见柴霓仍穿着睡衣窝在床上,他立刻担忧的走上前去。
“怎么了,妳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坐到床边,伸手轻探她额头的温度。
“没有。”柴霓将他的手从额头上拿下来。
“没有怎么还不换衣服,妳今天想迟到吗?”他问她。
她沉默不语。
“怎么了?”他柔声问道。
她犹豫了一下,对他摇了摇头。她不想把自己的问题丢给他,况且丢给他也不见得就解决的了,这是她的课题,必须由她自己来解决。
“你快点去吃早餐准备上班吧,我今天休假一天。”她微笑的对他说。
“是休假还是请假?”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问。
“……请假。”她无法对他说谎。
“为什么?”像她这么认真,态度负责又喜欢工作的人,没事是不会随便乱请假的。
“我偶尔也会对工作感到疲乏,想要放松的好好休息一下。”她笑着用借口搪塞他,殊不知自己脸上的笑容有多牵强。
从上星期一她和仇敬在一起的事曝光后,办公室里的同事便开始孤立她、排挤她,除了工作的事之外,没有人愿意和她多说半句话。这种像小孩子般的行为一开始真的让她觉得很可笑,但是时间一久她就笑不出来了。
本来她以为自己可以不在乎,只要不影响工作就行了,但是长期待在被排挤的工作环境里简直就是一种精神虐待,让她愈来愈不想去上班,愈来愈讨厌去公司面对那一群人。
既然她不想说,仇敬也不想强迫她,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低头亲吻了她一下,便起身走出房间。
他离开后,柴霓随即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脸,感觉好闷、好闷、好闷。
那些人到底要多久才会恢复正常,不再这么幼稚?如果她们一直这样,她还有办法继续忍受这种令她度日如年的工作环境多久?她真的很喜欢会计的工作,也很喜欢顾姊带领她们的方式,她从她那里真的学到好多,她实在不想因此就辜负她的栽培、离开她,因为她比谁都知道会计师事务所里的人才有多难培养,毕竟她都已经在那里待了六年多了。
讨厌、讨厌、讨厌,为什么那些人不能够成熟点,为什么她的忍受力这么弱?
如果她可以再坚强一点,再不为所动一点,再我行我素一点的话,她现在也不会这么痛苦了。真的好难受……
扒在脸上的棉被突然被掀开,让柴霓惊愕的在一瞬间睁开双眼,瞪得圆圆的。
“起床。”仇敬微笑的站在床边说。
她眨了眨眼,有点反应不过来。
“你不是去上班了吗?”她看了一眼床边的时钟,只见上头指着八点四十二分,这对九点上班的他而言,现在还在家里就表示已经迟到了。
“我今天请假一天。”他说。
“为什么?”她愕然的看着他,月兑口问道。
“我偶尔也会对工作感到疲乏,想要放松的好好休息一下。”他微笑,将她之前的回答原封不动的送还给她。她怔怔地看着他,其实很明白他会请假完全是为了要陪她。他的温柔体贴让她忍不住红了眼眶。“我不想哭。”她哑声道,眼泪已在眼眶中盘旋。
“那就别哭,我们去游乐园玩。”他说。
她整个呆愣住了,连眼泪都愣在眼眶里,没再继续泛出来。
“游乐园?”她呆呆的问。
“剑湖山太远了,我们去六一福村吧,一天来响应该没问题。我好久没去游乐园了,至少有十五、二十年了吧?不知道云霄飞车和海盗船坐起来是不是和以前一样刺激有趣?”他兴致勃勃的说。“妳敢玩吗?不要告诉我妳只敢玩旋转木马和咖啡杯这两种设施而已喔。”
随着他所说的话,柴霓脑中顿时出现云霄飞车、海盗船和游乐园里的种种游乐设施,突然充满了期待。
“好,我们去六福村玩。”她迅速的点头,接着超有行动力的立刻跳下床,开始准备出门等事宜。
看她终于恢复活力,仇敬暗自松了一口气。其实过去这一个星期,他一直都有在注意她心情的起伏,也大致猜得出来这和公开他们俩关系的事有关,可是因为她并没有对他多说什么,所以他也只能装做不知道,偶尔吻吻她、抱抱她,让她倚靠在他身边寻求支持她撑下去的力量。
她是个很坚强的女人,外柔内刚,这点从他第一次和她在公园里把酒言欢时,他就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