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他说你一直都很爱他,从未忘记过他,嫁给我是因为我有钱的关系,但是有钱也买不到爱情,和我在一起你只是看起来幸福而已,其实一直都在强颜欢笑!”客厅里一片沉静。
唐律吼完后,浑身紧绷的板着脸,将头转向看不见她的方位,而黎安真则呆若木鸡的看着他,脑袋在空白了半晌之后,这才慢慢地睁大双眼,难以置信的搞清楚这个天大的误会到底从何而来。
那年在餐厅通往洗手间的走廊上?
她想起来了,她终于想起来了!
事隔六、七年,她仍清楚记得当时曲克杰那个混蛋做贼喊捉贼的指责她另结新欢变心的事,气得她当场做戏说了一堆反话,让他开心得飘飘欲仙,再重重让他跌入深谷。
她那时说了些口是心非到让她想吐的话,记得狠狠耍了那个混蛋家伙之后,让她心情畅快,只是这畅快感却持续不了多久,就被餐厅经理前来告诉她的事给破坏了。
直到现在,她才恍然大悟,原来在她畅快报复曲克杰那个混蛋时,老公竟然在现场旁观,而且还阴错阳差、断章取义到搞出这么一个天大的误会?!现在她全懂了。
难怪他会质疑她对他的爱,难怪他会无法再心平气和的与她相处,难怪他会拚命的想要遗忘她,不想再爱她了。她现在终于明白他对她的态度为什么会改变,以及他心里的挣扎,对她的指控和怨慧了。
“唐律,你听我说,那些全都是谎话,是——”她以前所未有的严肃神情,认真而着急的开口对他说,却被他打断。
“我不想听。”他转身走开。
“你必须听。”她不许他拒绝,离开沙发,强势的走到他面前,伸手捧住他的脸,将他转向自己,笔直的凝望着他。“我爱你。自从和你交往之后,我的心就无法控制的一天比一天还要爱你。”
“不要说谎!”他痛苦的哑声低吼,想将脸转开,她却不许。
“你看着我的眼睛,我像在说谎吗?”她的双眼清澈澄净,眼中只有温柔与爱意,没有任何不安。
“我不是木头人,唐律。”她目不转睛的凝望着他,柔声开口。“我也没有铁石心肠,会对你对我的好、对我的温柔、宠爱、疼惜不为所动。我只是一个女人,一个需要爱的女人,在面对像你这样对我这么好的男人,我怎么可能会不心动,会不爱你?
“我更不是笨蛋。曲克杰那个混蛋根本就不及你对我的万分之一好,我为什么要对他念念不忘?你觉得他有哪一点值得我对他念念不忘的?
“和你结婚之前我就已经彻底的忘了他了,连一分钟!不,一秒钟都不曾浪费时间去想过他。我和你朝夕相处生活了好几年,难道你连自己的老婆心里是否还惦记着别人都感觉不出来吗?还是你想告诉我,你一直都觉得我的心不在你身上,是这样吗?”她看着他。
唐律无言以对。
“当初刚答应和你交往的时候,我的确还没爱上你。但是答应你的求婚,嫁给你的时候,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因为我爱你。自从被你所爱的爱上你之后,我的心除了你之外,就再也容不下别人了,你怎会不懂?”
“但是他却早在你遇到我之前,就已经先进入你心里了。”唐律遏制不住心中的苦涩,沙哑的反驳。
黎安真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惊愕到差点说不出话来。
他怎会对自己如此没有信心?他不像是这种人呀,如果他在乎这点,当初又怎会追求一个为前男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还因失恋而失魂落魄的把咖啡倒在他身上的她?
他是怎么了?
“那年在餐厅里再度遇见他的时候,我根本就认不出他,直到他叫住我,我还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他是谁。”她笔直的凝视着他,让他可以清楚地看见她澄澈的双眼。
“对我来说,他早就不具任何意义了。”她对他说,“我本来不想理他,怎知他却说出一堆让人忍无可忍的话,我才会因为气极,故意说一些反话先让他高兴一下,再气死他。你如果有从头听到尾的话,就不会产生误会了。你没有听完我们的对话就离开了,对不对?”
唐律不确定的看着她,真的只要把他们的对话听完,他就不会误会了吗?
“事后你为什么不质问我这件事?”她问他,“你应该要问我的,有什么愤怒、不满你都应该要表现出来的,你什么都不说的闷在心里,我怎么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黎安真摇摇头,简直不敢相信他们会为了这么一件乌龙事,分居了六年。
“六年的时间,我们竟然为了这种事而分开了六年。”她喃喃自语,真的好想哭。“你怎会以为我不爱你,唐律?就为了我对那个人说了那几句话?”如果真是这样,她这个老婆就做得太失败了。
“……过去你从来都没有开口对我说过你爱我。”唐律沉默了一会儿,才盯着她,缓慢地哑声道。
她错愕的瞠大双眼。
“我没说过?”
“没有。”
“真的没有吗?”她不相信。
“没有。”他说得斩钉截铁,语气里多了点怨怼。
黎安真一阵呆愕。她真的没对他说过“我爱你”这三个字?她会不会太迷糊,太夸张了?
“对不起,那是我的错,我一直以为我跟你说过,而你也知道。”她歉然的对他说,一顿后,她伸手轻抚着他的脸,这个她用整个人、整颗心,以及灵魂去深爱的男人,深情款款的对他说:“我爱你。”
唐律低头看着她,突然涌上来的激动情绪几乎让他难以承受。
他张开双手紧紧地抱住她,俯来,用嘴覆盖住她的。
他们俩都没想过要发展到床上去,毕竟他们的儿子还在离家出走中,下落不明,令人忧心。但是想要拥有对方,确定对方真的回到自己身边的渴望与需要是那么的强烈与迫切,令两人都无法停止下来。
“老婆。”
黎安真是在他的轻唤下才醒过来的,而且不确定自己昏睡了多久。
“老公。”她呢喃的唤道,满足的将脸颊偎在他颈间,一手绕着他的颈项微笑。她不是在作梦,他就在她身边,而且再度唤她老婆,而不是连名带姓的叫她黎安真。
“你的电话,一个叫艾采儿的女人找你。”
听见采儿的名字,她一瞬间完全清醒过来,立刻从床铺上坐了起来,伸手接过唐律递给她的手机。
“喂?采儿?”
“刚刚接电话那个男人是谁?”电话那头的采儿劈头就问。
“就……我老公。”她有些心虚的回答,因为这个时间、现在这种儿子离家出走的情况,她似乎不该和老公在床上滚——即使他们刚和好。
“你老公?他说你在睡?”这是睡的时候吗?除非……
“呃……”黎安真有些尴尬,赶紧转移话题,言归正传的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是不是有小厉的消息了?”
听说小厉离家出走的事后,采儿和姜堪、夕葳和蓝斯,以及青梦和李攸这三对夫妻当仁不让的立刻主动说要帮忙协寻,透过他们的儿子和小厉麻吉的交情,想办法找出孩子可能会去的地方。
“对。”艾采儿猛然想起正事。“小厉接了仲宇打给他的电话,仲宇问他人在哪,他说高雄。我们正在赶过去找他的途中,你也快过来。”
黎安真激动的喜极而泣,连忙点头道:“好,好,我现在马上赶过去,马上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