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了闭眼,冉卫没有道谢就切断通话。
然后,脑子里无端出现那个白胡子老头,以及他那句惹恼他的话——
别人家的老婆……
他……是在暗示什么吗?
冉卫无法不这样想,也很惊讶理性的现代怎么可能会发生这么怪力乱神的事情,可是慕天的观察报告、妻子的奇异改变、那杯咖啡、那个怪老头,全都巧合得让他不得不相信。
秦慕天看好友一脸震惊不信,只当他还没从自己可笑的推测中恢复,为了避免被嘲笑,他决定走先。
“回神啦,记得忘掉这个荒谬的推理,万一以后你老婆再性情大变,我绝对不会再做这个愚蠢结论的。不过你还是带她去让医生彻底检查一下吧。”
闻言,冉卫突然面无血色。
“你的意思是……它还会再发生?”他会失去他现在的老婆?
“我哪知啊,老子开的是征信社,不是精神科。”挥了挥手,秦慕天潇洒离去。
冉卫不由自主的摇头,双手握得死紧。他没办法接受这样的事,一想到会失去现在的老婆,他就心慌意乱得不知所措。
从第一次见到颜心暖,到与她步入礼堂那段期间,他根本是心如止水,连一点心动的感觉都感受不到,可是车祸过后的颜心暖,却总是让他觉得惊喜、心疼与担心,如果有一天她不在他身边了……
扁想,他就心痛得快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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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卫几乎是一路狂飙回家的。一推开家门,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洁净清新的味道,就像有人刚刚大扫除,把家中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全都彻底的刷洗过一遍一样。
他还没有打电话给帮佣,所以不用想也知道,现在会打扫家里的人只有一个人,就是他老婆。
屋里的灯是亮着的,却没看见她的人影。
他在玄关处踢掉鞋子,匆匆走进一尘不染的屋里,将公文包丢在沙发上后,便开始四处找人。
“老婆?”
房间里没人,浴室里也没有,书房、客房的灯都是暗的,那么就剩下后方洗衣服的那个后阳台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的往房子最里端的后阳台走去,那里的灯是亮的,她果然在那里。
“老婆?”打开通往后阳台的门,冉卫原本着急悬着的心,才真正放下了。只见他的老婆将长松发用个大夹子夹在脑后,穿着他的运动裤和旧T恤,整个人坐在窗抬上,用力的刷洗着窗户。
听见他开门和叫唤的声音,连晨悠转头看向门口,然后呆若木鸡。
“你……”她张口结舌的只说了个字,便意识到自己此时的模样有多不合宜,手忙脚乱的赶紧从窗台上爬下来。
“你……呃,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双脚落地后,她有些尴尬的重新开口。
“妳在干什么?”冉卫故意板起脸问,心情却很好。
她没有不见,她还在他的屋子里,做同样的事情。
她还是她,没有变,还是他喜欢的那个人。
“我……呃,就是……洗窗户。”连晨悠有些手足无措。
惨了,冉卫才说过不准她做家事的,现在被抓包,他一定很生气吧……
“为什么要洗窗户?”
“就是……呃,没什么事做,所以……”
本来冉卫还沉浸在老婆没换人当的喜悦里,可一看见妻子脸颊上尚未痊愈的伤,假装不开心的脸就变成真不满了。
“妳的伤还没全好,没事做不会休息、不会睡觉吗?还洗什么窗户?”他质问,有种被打败的感觉,再一次证实好友之前在办公室里跟他说的话,这个颜心暖并不是真正的颜心暖,而是有着连晨悠灵魂的颜心暖。
回家前,他已向岳母再套过一次口风,得知颜心暖真的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除了逛街之外,什么也不会。
“可是……这个时间睡觉,我怕晚上会睡不着。”连晨悠小声的辩驳。
“那妳可以看电视、听音乐、看书或者上网,可以做很多事,为什么要洗窗户?而且除了洗窗户之外,妳是不是也把家里从头到尾打扫过一遍了?”
连晨悠偷瞄他一眼,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他的样子看起来好像有一点点生气,是不是觉得她这样有违身份,一点都不像个有教养、有气质的名媛淑女?
“对不起。”她低声道歉,模样可怜兮兮。
“妳是该跟我道歉,以后这些粗重的事,不许妳再做了。”他牵起她的手,拉到水龙头下洗净,将她带进屋。
“等一下,窗户……”
“明天再叫帮佣做。”
“帮佣?”连晨悠怔了一下,蓦然想起自己正想找个时间和他讨论这件事。
“冉卫,关于帮佣的事,我想——”
“妳什么都别想,家里的事还是请个帮佣来做,我的老婆不需要做这些事。”
他打断她。
“可是不做家事我就没事可以做了。”
“妳可以看电视、听音乐、上网或去逛街买东西。”
“我对逛街没兴趣。”
丙然。“那看电视、听音乐或上网呢?”
“我没有那种习惯。”
“那妳有什么兴趣和习惯?”被他这么一问,连晨悠竟回答不出一个答案。过去的她为了爸爸的病和债,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后来易朗的出现更是将她的人生逼入绝境,让她连停下来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哪里还有时间花在看电视或听音乐这类的事情上?
如果硬要说的话,妈妈仍在世时,她喜欢和妈妈一起在厨房里做吃的,也喜欢帮妈妈做事,所以……
“做家事。”这是她唯一想得到的答案。
冉卫简直无言以对。
“那么上班呢?要不要到公司上班,当我的贴身助理?”他想了一下,蓦地一击掌。
这么一来,他就不必在上班时提心吊胆,可以一天到晚守着她,不让她离开。
“什么?”连晨悠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要不要当我的贴身助理?”
“贴身助理啊?”
“就是我到哪里,妳也必须跟到哪里的那种贴身助理。我加班,妳也要加班;我出差,妳也要跟着出差。”
“我可以吗?”连晨悠有种跃跃欲试的兴奋与期待感。
她在秘书处做了三年的助理秘书,该学的全都学会了,之所以一直是助理秘书,而没有升级,并不是因为她的能力不足,而是秘书处的每一个秘书资历都比她高的原因。
可是现在因为冉卫的关系,她终于有机会可以发挥所学,试试看自己的能力,太好了!
最棒的是,她可以帮他的忙,虽然不知道能帮多少,但是只要能帮他分担一些工作,她便心满意足了。
“只要妳愿意,没什么不可以。”
“可是这样不会坏了公司的制度吗?”喜悦过后,现实层面浮现,她有些担心的问。
“不会。”冉卫毫不迟疑的说。“公司本来就有意替我找个助理,也早将助理的薪资放进预算里了。”
“即使如此,由人事部应征的专业人才,应该比我这个拿不出文凭证明的人——”
“我的助理,只要我点头认可就行,妳用不着担心这些。”他安抚的打断她。
“所以,你真的觉得我可以?”
冉卫不答,只是故作失望的垮下脸,“还是妳不愿意?”
“我愿意。”她忙不迭的立刻点头。
“好,这样就解决了妳的没事找事做。”他满意的点头。“我不希望妳细女敕的双手因做家事而变粗,我会心疼。”说完捧起她的双手,珍惜的亲吻了一下,让连晨悠顿时赧红了脸。
“你……嗯,吃晚餐没?”她害羞的找话说。“你想吃什么,吃饭或吃面,还是想吃别的?我煮给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