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洁所说的每一句话,第一个字,都像一把刀,一支剑般的将他砍杀得千疮百孔。
他不知道发生过那些事,因为和她离婚后,他就接受别的公司挖角到新加坡,连多待在台湾一天都不敢,怕的是自己会反悔,会放不开她,然后铸下大错。没想到他的放手和离开,才是真正铸成了无法弥补的大错!
若不是对她的思念与爱恋强烈到他快要无法忍受,他也不会藉着她要把房子还他为理由再出现在她的身边,幸好他回来了,否则他永远不会知道这些事。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看着眼前的她,他再也遏制不住激动的情绪,将她拉进怀里,紧紧地抱着,将脸埋进她颈肩的长发里,不断地低语着他的抱歉。
“我早该发现,早该察觉,我应该留在你身边,而不是离开你,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将她抱得那么紧,紧到邝茵茵几乎觉得呼吸困难,但她没有挣扎,还反过来张开双手回抱着他,用尽她全身的力量。
他的怀抱是她在汪洋大海里唯一渴望停泊的靠岸,他知道吗?对她而言,他的存在没有对错,只要他愿意让她依靠,让她拥有,她就心满意足了。
“不是你的错,是我自作自受没听你的话,才会酿成那样的后果,真的不是你的错。”她摇头,感叹对他说。
他又紧紧地抱了她一会儿,才抬起头,以微微泛红的眼眶看着她哑声问:“你不怪我?”
她摇头。
“你应该要怪我的。”
她再次摇头。“我只要知道你和我离婚并不是因为厌倦我,讨厌我就够了。”
“我爱你爱到心都痛了,又怎会厌倦你,讨厌你?”他轻抚她的脸,她的唇,温柔的眼神中充满了令人心醉的深浓爱意。
“那时你说我已让你无法忍受,说你再也受不了我了。”她永远记得他当时脸上的冷漠无情。“你说我已经不是当初你爱的那个人。”
“难道你没有发现,那些说法根本没有一个是具体的理由?因为我连一个讨厌你的理由都想不出来,只能乱说一通。”他将她拦到沙发上坐下。
这回,他们俩偿再分坐两边,而是紧紧相依。
“真的吗?”她问。
他捧起她的脸,看见她眼中的疑虑与迟疑。
“你想说什么,想问什么都可以,今天就让我们开诚布公的把一切都说清楚。符洁说的对,今天的幸运不代表下次的好运,我无法忍受看你伤心难过的模样。”顿了顿,他问:“在机场,你看见那一幕了对不对?”
提起脑海里挥之不去的画面,让邝茵茵忍不住瑟缩了下。她坦然点头,眼里有着明显的伤痛。
“她是公司里的公关经理,在我眼中一直是个女强人,好帮手,因为她做事向来公事公办,从不曾有过踰越的行为,再加上她下个月就要结婚了,才会让我对她少了防心——”
“她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她愕然月兑口打断他。
“对。”
“那她为什么还吻你?”
“她说那是她送给自己的结婚礼物。”他直视她的眼里,没有一丝逃避或心虚的神情,只见一片坦荡荡。
邝茵茵听得目瞪口呆。太夸张了,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女人,下个月就要结婚了,竟然还去吻未婚夫以外的男人!
“但你没有把她推开。”这才是最让她心痛之处。
“我当然有!你难道没看见吗?”他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睁大双眼,大声反驳。
她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什么?”这会换他呆住。
邝茵茵皱起眉头,用力回想,她的确没有看见,但是现在想起来,她一点也不确定自己究竟瞪着那个令她心痛的画面看了几秒,也许三秒,也许五秒,也许只有一秒,她只知道那一刹那像是被冻结了一般,一秒的时间对她来说也像是一辈子那么长。
心是那么的痛,痛得她完全无法忍受,只能以最快的速度转身离开,心碎哭泣。
“怎么可能会没看见?只一秒,或许更短的时间,我立刻将她推开了。你真的没看见?”他以激动的语气对着她说,努力捍卫自己的清白。
“我好像……立刻掉头跑开了。”她歉然的说。
他顿时张口结舌,简直无言以对。
“碰到这种情形,你有权利冲上来赏那女人一巴掌,或者是赏我一巴掌,你为什么要跑开?”深吸一口气,他教她正确的做法。
“我有什么权利?”她苦涩的看他一眼,反问。
“什么意思?”他不解。
“我该用什么身份上前打她或打你?”她问起,终于把一直以来不敢触及的问题说出来。
“用什么身份?当然是用老婆的身份。如果你觉得这个身份不够有力,那就再加上我孩子的妈这个身份呀!”他说的理直气壮,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你忘了我们已经离婚了吗?”她忍不住提醒他,他们早已不是夫妻了。
“你不知道吗?”他的表情突然变得有点怪。
“知道什么?”
“我们并没有真正的离婚,你到现在都还是名正言顺的展太太。”他看着她坦白。
她一整个傻眼。“什么?”
“原来你真的不知道。”他叹息的道,低头亲了亲她呆滞的脸。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们俩明明就离婚了,为什么你说我们没有真正的离婚?”她一脸茫然,搞不清楚状况的表情。“我们都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书,甚至还请律师帮我们办理了赡养费和房子过户的事情,不是吗?”
“你有去做离婚登记吗?”
“啊?”
“你的身份证后面的配偶栏上是不是还写着我的名字?”
“那是……”那是因为她舍不得,所以才没有去换发新的身份证。
“事实上,我并没有请律师办理我们的离婚登记,仅告诉他,如果你发现我们俩并没有确实的离婚而找上他的话,那就请他照你想要的意思去做。可是过去两年多来,你唯一做的却只是想把房子还给我,连提都没提起过关于我们俩在法律上仍然是一对夫妻的事。
“我想过你可能根本就没注意到这件事,可这也间接证实了一件事,那就是你在我之后,可能没有新恋情,至少没有碰到一个让你想结婚,进而注意到我们并未真正离婚这件事的人,你绝对不会知道当我意识到这点时,有多高兴。”
“所以你才没再向我求婚,也从来没跟我提过关于复合的话,因为我们一直都是一对真真正正的夫妻?”
邝茵茵恍然大悟,这下子终于解开心中所有的疑惑了。
老天,原来他们俩根本就没有离婚,她始终都是他的老婆,始终都是展太太,更是他孩子唯一的妈。
“你要我再向你求一次婚吗?”他突然问她。
她一愣,急忙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啦——”
可是她话还没说完,他竟然已经起身,然后单膝落地的跪在她面前。
“邝茵茵小姐,你愿意嫁给我吗?”他执起她的手,深情款款的凝望着她说:“愿意让我照顾你一辈子,疼爱你一辈子,不管以后发生任何事,都做你的依靠,陪伴在你身旁吗?”
看着他,邝茵茵不由自主的红了眼眶,想开口说我愿意,却发现喉咙紧缩,发不出一丝声音,所以她只能点头再点头,表达她的意愿,眼泪也随之滑下。
“这是喜极而泣的泪水吗?”他轻掬她的泪水。
她无声的点点头。
“我喜欢你高兴的时候是笑,而不是哭。”他柔声道,再度坐回她身边将她拥进怀里。“以后不管发生任何事,我都不会再放开你了,茵茵。”他深情的许下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