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她快要难过死了,安名莉坐在马桶上,抱着又晕又痛的脑袋在心里答道,却开口说:“没事。”
“经理要我来跟你说,总裁来了。”
总裁?她脑袋一片空白,一时之间完全听不懂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对了,像凌宇这么大的公司,听说还有海外事业部,当然会有总裁了,跟卓越那样的小鲍司不一样。
不过话说回来,总裁大人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呢?不可能是特地来参加她的迎新会吧?不过不管是不是,她是今天的主角,不现身是不行的。
无奈的轻叹一口气,她扶着厕所的隔间墙站了起来,伸手将门打开,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
“副理,你还好吧?”何薇急忙伸手扶住她。
“谢谢。”她向她道谢,同时苦笑了一下,“不是很好。”
“原来副理真的不会喝酒,不过从脸上看不出来,因为你的脸一点也没变红,就跟没喝酒前一模一样。”
安名莉洗了洗手,用冰冷的手心冰敷了一下额头,看这样会不会让自己的头不要那么晕,好像有一点效果。
“走吧。”她对何薇说,率先朝女厕出口走去,怎知跨出去的脚步却完全不听使的让她整个人斜向一方。
“小心。”何薇再度伸手扶住她。
“对不起,我的身体不听使。”她歉声道。
回到热闹依然的迎新会场,李经理似乎等她出现等了许久,一见她现身,立刻跑到她面前。
“你还好吧?”他先问她,紧接着说:“总裁来了,你快跟我过来。”
“谢谢。”安名莉对仍然扶着她的何薇说。
“要不要我扶你过去?”何薇担心的看着她,轻声问道。
“不用了,谢谢你,何薇。”她轻摇了下头,被人扶着出场太大牌了,她可不想让第一次见面的总裁大人以为她是慈禧太后转世,出场还要有人搀扶才行。
“那你小心点。”
“嗯。”
强忍着头痛与晕厥的感觉,她一路扶着走道上的椅背,跟随快她好几步的李经理走向一位背对他们而坐的人,刘成峰也在座。
“总裁,安副理来了。”李经理停在桌边说道。
她赶紧加快脚步,赶上前去,在总裁起身转向她之前,走到他面前,并且向他行了一个鞠躬礼。
“总裁。”她尽量表现出恭敬的模样,但是所有的努力却在她起身时,身体因晕厥而整个人往前倾倒而付诸东流。
“啊!”她遏制不住的惊叫出声,随即,一双坚定有力的手将她扶住,让她幸免于难。
“安副理,你怎么了?没事吧?”李经理惊叫道。
“没事。”安名莉勉强的说,抬起头来对救命恩人道谢,“谢——”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她看见一张令她避之而唯恐不及的脸!费巳垠!!
“总裁,安副理刚才被大家灌了不少酒,所以有点醉了。”李经理为她解释,而她只听见前面两个字就呆住了。
总裁?他是总裁?凌宇的总裁?
她顿时有种被雷打到的感觉,怎么会这样?这怎么可能呢?她不相信自己的运气会这么差,这么背!
“你……”
“第一次见面,你好。”一听见费巳垠开口,她立刻抛开所有震惊与难以置信,迅速的打断他的话,就怕他会把他们俩认识的事说了出来。
她皮笑肉不笑,眼神凶悍还带着警告,让费巳垠差点没笑出来。不过当她推开他的手,摇晃的后退一步,还得伸手扶住一旁的椅背来稳住身体时,他就笑不出来了。
“明天还要上班,为什么要让大家喝这么多酒?”他皱起眉头的问李经理。
“对不起。”李经理浑身一僵,立刻低头道歉。过去的老总裁只要求员工的安全问题,并不介意大家在迎新会上喝杯小酒,他以为新任总裁也一样,且上回为总裁所开的迎新酒会,总裁似乎也不在意大家的小酌,还跟老总裁说了几乎一样的话,要他们喝酒不开车,注意安全。
“大家都喝了酒吗?”费巳垠再问。
“嗯,不过都喝不多,我会负责确定大家安全的。”李经理保证的说。
“好,那这里就交给你负责了,安副理已经醉了,我送她回家。”他点头说。
“好。”李经理松了一口气迅速点头,下一秒他意识到总裁的话,惊愕的睁大双眼,“啊?”总裁刚才是不是说要送安副理回家啊?
“怎么了?”
李经理看向安名莉,她听见总裁要送她回家,也露出一脸被吓呆的表情,双眼震惊的圆瞠着。
想一想,这里的每一个都喝了酒,只有刚到的总裁滴酒未沾,而且看安名莉站都站不稳的样子,也的确是醉了,刚才何薇也说刀子在厕所吐了。总裁如果真有乃父之风的话,会关心下属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也没什么好讶异的。
“没什么。那么安副理就麻烦总裁您送她回家了。”李经理迅速地说。
费巳垠点头,再待一会后,时间也差不多了,他接过去刘在峰为安名莉拿来的皮包和外套,扶起不知何时瘫痪坐在椅子上、快要睡着了的安名莉先行离开。
第五章
一踏出烧烤店,安名莉立刻挣开费巳垠的搀扶,不再继续装醉装困。不过,装困是假的,醉却是真的,所以她一将他推开,整个人便头重脚轻的往后倒去,差点没跌个四脚朝天,幸好他眼捷手快的将她抓住,一用力,她再度落入他怀中。
“有了之前的经验,你还学不乖吗?”他问她。
她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说什么,重点是她要赶快远离他。
“我可以自己回去,你不用送我。”她挣扎的推着他。
“你连路都走不好了,别说笑话。”
“我会搭出租车。”她继续推着他,但他圈在她腰间上的手却一动也不动,还霸道带她往停在路边的一辆轿车走去。“有我这辆免费的车,何必舍近求远?”他拉开车门,将她塞进车里。“喂,我说不得”她的话被他关上车门的动作打断,她气得用力喷了一口气,伸手将车门推开,径自下车。
“你干什么?”刚从驾驶座那方坐上车的费巳垠问道。
“我要搭出租车回家。”
“没有钱要怎么搭出租车?”他举起手上的皮包!她的。
安名莉愕然的瞠大双眼,直到现在才发现自己的皮包在他手中。“那是我的皮包,还给我。”她朝他伸手叫道。
“上车。”他只对她说了这两个字。
她用力的瞪他,愤愤不平的坐回车上,大力的关上车门。“皮包还我!”
“到家后我自然会还给你。”
“你到底想做什么?”她强忍不适的问。
“你确定要现在谈,不先休息一下吗?”
“比起休息,我更想快点离开这里,远离你。”
“为什么?你就这么讨厌我吗?”讨厌他吗?安名莉不认为自己讨厌他,她只是觉得尴尬、紧绷、烦恼,有一股想要逃离现场的冲动。还有就是,如果他敢提起那天晚上的事,她想她会尖叫,而她一点也不想象个歇斯底里的女人般在他面前放声尖叫——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这阵子你到底躲到哪里去了?”他问她。
“我没有躲。”她才不承认自己在躲他。
“她,那我换个问法。这阵子你到底去了哪里?”费巳垠从善如流的改口问道。
她不由自主的轻撇了下唇瓣才回答,“山上。”
“山上?”他愕然的看着她,不确定她是在开他玩笑还是认真的。
“南投山区里的一间民宿。”
“为什么不开手机?”
“就是为了想要找寻宁静才上山去的,开手机我还上山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