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与在他说完话之前已走到办公桌前,然后在他说完后,伸手按下通话键回答道:“我知道。”
“警察为什么要找你?”跟着他走到公桌边的夏心宁,在他接起电话前迅速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莫天与一脸疑惑,也觉得很怪。
他按下一线的按钮,以扩音的方式让电话接通。他自认没做任何坏事,所以不怕警察找上门,希望老婆也能信任他、相信他。
“我是莫天与。”他沉稳的对着电话报出自己的姓名。
“喂?我是大安分局的刑警,敝性张,张正雄。不好意思,在你工作的时候打扰你。”
“没关系,不知道您找我有什么事?”
“请问莫先生,尊夫人是不是夏心宁,而她则有个哥哥叫夏冠杰?”
张警官突如其来的问题,让莫天与和夏心宁不由得对看,两个人脸上都有着错愕、怀疑与莫名不解的表情。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警察找上他们,竟然会是为了夏冠杰的事!
“对,请问有什么事吗?”莫天与出声道。
“事情是这样的——”
“如果是他闯了什么祸,要我们拿钱去保释他的话,那就免了。”夏心宁忍不住冷冷地开口说。
“心宁。”莫天与轻唤。
“莫先生,尊夫人也在场吗?”电话那头的张警官问道。
“对,抱歉,她有点激动。”莫天与看着老婆回答他。
“我很冷静。”夏心宁忍不住反驳,并对电话那头的警官,以清晰而且冷漠的口吻说:“不管夏冠杰发生什么事我都不想管,我和他的兄妹关系早就已经断绝了,所以不管警方想关他五年或十年,我都不会在意。麻烦警官就这样转告他,谢谢。”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
“事实上……”张警官的声音不知为何带了抹犹豫。“今天早上发生一名男子被人杀害弃尸的案件,在该男子身上发现了夏冠杰的证件,我打通电话的目的,是要请两位到局里来认尸的。”
夏心宁只觉眼前一黑,顿时失去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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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冠杰死了,这消息来得太突然,也太惊骇了,任谁也想不到。
夏心宁在听见这个恶粍的第一时间昏倒了,莫天与虽然不放心,但还是将老婆交给公司同仁照顾,自己趁着她昏厥的时候,赶紧代替她到警局去确认尸首是不是夏冠杰?
这种认尸的事让她来做太残忍了,他真的不忍心。
结果令人遗憾,死者真的是夏冠杰,虽然这十年来,他和他只有之前陪心宁去“买”回小译的时候见过他,但是原则上他和十年前的模样并没有变太大,加上小译又和他长得很像,所以……
警方说,初步判定应该是讨债集团做的事,手法相当类似,他们正在追查凶手。
莫天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点头,答应会尽量协助警方办案,然后签署一些文件后更离开。
回到公司后,被安置在他办公室内休息室床上的她,已经醒来多时。
昂责帮忙照顾她的行政部职员王莉雅告诉他,她从醒来问过他去了哪里之后,便一直沉默至今,一句话也没说,也没吃任何东西。
接受他的道谢后,王莉雅先行离开。他则在深吸一口气,做好一切准备后,推门走进他的私人休息室。
她安静的坐在床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向着窗外的蓝天,不知在发呆还是想事情。
“心宁。”
他的轻唤让她缓缓地转过头来面向他,但她依然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她此刻的心情。
“我回来了。”他对她说,却不知道该怎么启口告诉她结果。
她沉静的看着他,没有说任何话。
“听说妳什么都没吃,现在都已经下午两点多了,妳一定饿了吧?想吃什么,我叫人去买,还是我们一起到外头去吃?”他来到她身边,在床边坐了下来,温柔的凝望着她说。
“是他吗?”她突然开口问道,声音低得几乎要让人听不清楚。
莫天与沉默的看着她,表情充满了歉意与遗憾。
“对不起。”他静静地说。
一段时间过去了,她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直直地看着他,眼里写满了震惊。
“我不信。”她面无血色的摇头说,身体开始颤抖。
“亲爱的——”他握住她的手,试图好言相哄,却被她打断。
“我不信。”她又说一次,突然掀开身上的蚕丝被,迅速的翻身下床。
他急忙伸手将她抓住。
“妳要去哪里?”
“我要去看他,除非亲眼看见,我绝对不相信他死的事,绝不!”她激动的说。
他不忍地凝望着她,以最温和的语气对她说:“我去看过了,亲爱的。”
“你又不清楚他长什么样子,你一定是认错了。”她用开他,大步向前。
“心宁。”他再度将她拉住,声音不由自主的变得严肃而且强势。“不要这样,妳必须面对现实。”
“我现在就是要去面对现实,你不要捉着我,放手,放开我!”她开始歇斯底里的朝他吼叫,发狂的想要甩开他。
莫天与害怕她会伤到自己,逼不得已只能将她整个人压倒在床上,用身体的重量将她紧紧地箝制住。
“放开我!放开我!”她还在尖叫。
他用嘴封住她的,有点粗鲁地吻着她,他的舌头强势的探进她口中与她交缠,直到她的抵抗渐渐消失,才转为温柔心疼的亲吻。
“冷静下来了吗?”一会儿后,他抬起头来凝望着她,柔声问道。
夏心宁看着他,一张口,眼泪却先从她眼眶里滑落下来,一滴接着一滴。
莫天与叹息一声,除了紧紧将她拥进怀中,让她在怀里哭个够,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还能做什么。可恶的夏冠杰,不管生死都令人生气,也心烦。真是上辈子欠他的!
她哭了好一阵子,直到开始打嗝才慢慢地停止哭泣,却仍不住的抽泣着。
“警方说可能是讨债集团做的。”他开口道,缓缓地将他从警方那里得知的一切告诉她。“他们从他常出入的酒店和赌场里查到,他积欠了数十万债务没还,也从他的同居人那里证实了最近的确有人上门讨债,不过他都对那些债主说,等他找到他妹妹,他就还钱了,以前哪次不是这样。”
“是我害死他的。”她突然哽咽的开口。
他被吓了一跳,立刻纠正她说:“不是。”
“是。”她边哭边说:“如果我不要藏起来的话,如果他找得到我的话,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只是几十万而已,只要有几十万块他就不会丢了性命了,都是我害的!”
“没有人害他,是他自己害了他害自己。”莫天与说得斩钉截铁。
“只要我不躲起来——”
“妳就会给他钱、要给他钱,给一辈子吗?这样就可以救了他,而不是将他推向更深的深渊吗?”他严厉的打断她。
她沉默不语的抽泣着。
莫天与蓦然轻叹一口气,改用温和的语气和她讲道理。
“心宁,妳应该知道他若不戒赌,迟早有一天会落到今天这样的下场。妳以前给过他多少钱,解救他多少次,如果他懂得反省或悔改的话,妳也不会下定决心和他断绝往来,因为妳知道再这样下去,不只会害他、害自己,可能连小译的未来都可能会赔进去。
“妳的做法是对的,虽然结果让人遗憾。”他安慰她,把她抱紧一点。“而且事情既然都已经发生了,妳再自责也无济于事。重要的是,我们要怎么对小译说他爸爸已经死了的事。小家伙太敏感也太成熟了,我有点担心这件事会在他心里留下看不见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