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在说明事实,请你不要倚老卖老的欺人太甚。”艾兰不为所动,面无表情的说。
廖珍珍脸色一变,伸手用力的给了她一巴掌。
啪!巨响的巴掌声,让办公室似乎一瞬间冻结了起来。
旁观者惊愕的瞪大双眼,愣在原地,打人怒目瞪视,傲然的抬高下巴睨视她,被打者则因震惊与脸上传来火烧般的疼痛让她无法动弹,呆若木鸡。偌大的办公室里,突然间安
静得像一座空城。
“对不起。”
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突然在办公室的入口处响起,解放了此刻被冻结的空间与时间。
旁观者们如释重负的立刻将目光转向,看向站在办公室入口处,那个捧着一束玫瑰花,穿着绿色围裙,围裙印着“城市花园”字样的年轻女孩。
“有什么事吗?”有人问女孩。
“请问这里有没有以为艾兰小姐?”女孩僵硬的微笑问。刚刚那惊人的一巴掌她也看见了,那个老女人好恐怖,那个被打的漂亮小姐好可怜。
听见艾兰的名字,办公室里的人不由自主的又看向艾兰,只不过目光都有些漂移不定,不敢与她四目相对。
艾兰算是看清了这些同事的冷漠无情,她以坚强的自制力才没有伸手碰触灼烧疼痛的脸,也没有看向任何人,而是像个女王般的走过办公室,走向指名找她的女孩。
“我就是艾兰。”
“有人送这束花给你,可以请你签收一下嘛?”女孩将手上至少超过三十朵以上的玫瑰花束递给她,忍不住看着她红肿的脸颊,关心的问道:“你还好吗?”
唯一真切的关心竟然来自一个陌生的送花女孩?艾兰既觉得嘲讽,又觉得感动,鼻头不由自主迅速的酸涩起来。
“还好,谢谢你。”她沙哑的说。
“虽然是借花献佛,但还是祝福你从此时此刻开始,幸福快乐、心想事成。”
女孩将花束放进她臂弯,抬起头来对她咧嘴笑。
“谢谢。”艾兰的声音忍不住又更沙哑了些,眼前的视线也变得有些模糊。
“请签收。”女孩拿出签单和一支原子笔递给她。伸手接过,艾兰低头在纸上迅速的签下自己的名字后,突然脑袋一片空白,又似一片絮乱。
“你知道这花是谁送给我的吗?”她抬起头,问送花女孩。
“花束里有附卡片。”女孩微笑的说,挥挥手,转身离开。
艾兰将目光移回怀里的花束。这束玫瑰花到底是谁送的?
章士肴三个字立刻浮现在她脑海。但是怎么可能?他们明明刚刚才不欢而散,他还气到连话都不愿意和她说,感觉像是在考虑要和她分手,这束花怎么可能会是他送的?但是除了他之外,她真的想不出还有谁会送她花。
其实她根本用不着想,从花束里拿出卡片,打开,上头写着——
听说玫瑰的花语是爱情,三十三朵等于我爱你。
献上我的爱情和我爱你。
视线一下子被泪水淹没,变得一片模糊。她再也不能控制情绪的泪如雨下。
是他,是他,真的是他!
她以为他生气了,以为他不要她了,以为一切都结束了,他再也不会多看她一眼,不会管她是不是又被同事欺压对待,不会再关心她、心疼她,也不会再怒不可待的说要开除
那些人。她以为好梦由来最易醒,原以为终于到了面对现实的时候,即使泪流满腮、心痛欲绝的哭号,也强求不了这美梦再续,因为梦是由不得人的,可是他却在这时送来一束花说他爱她。
他爱她,他爱她,他……呜呜……爱她……呜呜……
艾兰哭到完全不能自己,直到安静的办公室里突然响起一串熟悉的手机铃声,愈响愈大声,她的情绪才慢慢地获得控制,并且发觉那铃声是她的手机铃声。她之前回公司的时候,因为心有所系、心情不好的关系,完全忘了要把手机转成震动模式。
吸了吸鼻子,再迅速抹去脸上跟眼眶中的泪水,她未理任何人,低着头穿过办公室,走回座位借电话。“喂?”她的声音沙哑到连自己都认不出来了。
“艾兰?”章士肴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让她好不容易才止住的泪水,一瞬间又溢满眼眶,模糊了视线。
“是你吗?”他语音里有着不确定。
“嗯。”她忍不住吸了下鼻子,赶忙应了一声。
电话那端稍微停顿了一下,才再度传来他的声音。“你在哭吗?”他问。
“嗯。”她的声音骗不了人,她只能承认。
手机那头再度陷入安静,她以为他会接着问为什么,但是等了好一会儿,他还是什么都没说。但是即使如此,知道他在电话那头,让她好感动,感觉既安心、温暖,又觉得好幸福。如果花和卡片不能代表什么的话,那么这通由他亲自打给她的电话就够了。他没有生她的气,更没有不要她,真是太好了。
“我没事。”不想让他担心,她又吸了下鼻子,沙哑的对他说。可是她这句话才刚说完,前方的入口处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一阵诡异的骚动气氛。
艾兰反射性的将目光转向骚动的来源,却被蓦然出现在办公室入口处的章士肴吓了一大跳。她睁大被泪水洗得晶莹剔透的双眼,看他笔直大步的朝她走过来,整个人因惊愕过度而愣在原地,呆若木鸡。
她红肿的脸颊让章士肴瞬间抽紧下巴,眼中射出阴郁的怒火,差一点就失控的咆哮出声。他停在她面前,伸手先用指月复轻轻地抹去她眼眶边的泪水,才将手移到她红肿的脸颊上。
“发生了什么事?”他嗓音轻柔的开口问。
“你怎么来了?”艾兰先是茫然的眨了眨眼,又看了一下手上的手机,才以沙哑的嗓音,茫惑不解的反问。
“因为你在哭。”他先回答她的问题,然后直接问道:“谁打的?”是谁敢打她?
艾兰又眨了眨眼,终于将他的出现和回答兜在一块。他是因为听见她在哭,所以才跑过来的,结果却看到她被人打了的痕迹。他该不会以为她哭,是因为挨打的关系吧?
“不是这样的。”她摇着头沙哑的说。
“不要说没人打你,你的脸上还留有掌印。”
“的确有人赏了我一巴掌,但!”
“是谁?”他只想知道这个该死的人是谁!
“但是,我哭并不是因为有人打我。”她急着想把话说完。
“我现在只想知道那个该死的人是谁。”他微笑的说,语音轻柔,却冷冽的让办公室里的人全打起寒颤。
艾兰抿着嘴,沉默不语的看着他。她知道现在办公室里的每个人都在瞪着他们,现在才想要掩饰已经来不及了,不过,她不想再理会他们,或者他们会有什么反应。但她也从来没想过要用自己与章士肴的关系给他们难看,所以她只是为难的看着他,却始终没有开口说出他想知道的那个名字。
“没关系,你不想说,我不会为难你。”他温柔的开口,却在她刚刚松一口气的时候,转身看向办公室里的其它人。
“谁打的?”他沉声问。
顿时,办公室里的所有人全面无血色,冷汗直流了起来。他们惊惧的屏住呼吸,连动也不敢动一下,更别提开口说话。
没有人知道艾兰和老板有这层关系,虽然老板之前曾为了大家使唤艾兰为他们买便当的事,亲自降临过他很少出现的总务部,但也只那么一次而已,之后他们积习难改,仍常使唤艾兰为他们做事,结果都没事。知道此时此刻,他们才知道,其实过去他们一直都在太岁头上动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