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姨,妳在这里工作很久了吗?”她害羞的微笑了下,然后开口问道。
“快二十年了。”
“这么久?那……嗯……”
“妳想问什麼?”见她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娇姨问道。
“我只是想知道老爷、夫人是什呢样的人,因为第一次到这么大的地方工作,我有点害怕。”她故作胆怯的表示。
“不用害怕,老爷、夫人不住在这裡。”
“不住在这里?”她露出不解的神情。
“对,妳要服侍的人是少爷。”娇姨说。
懊怎么说呢?关子吟乐陶陶的想,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么说来,她待会马上就能见到皇太子,达成她来这儿的目的了?感谢老天。
一点五公里的距离,走路或许要花个二十来分钟,但开车却很快。
随著马路两旁的森林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占地宽广的欧式花园,而花园的尽头,则矗立著一幢有如欧洲城堡般的宏伟建筑,傍著山腰峭壁而筑,景色如诗如画。
“好漂亮。”关子吟不由自主的月兑口道。
“是好漂亮,但不管是里头还是外头,打扫起来可是会要人命的,妳最好要有心理准备。”娇姨对她说。
必子吟对她微微一笑,一点也不担心这件事,因为待会等她见到皇太子和他谈过之后,她就会离开了,所以打扫的事基本上和她完全无关。
抱歉了,娇姨。她在心里说道。我会帮妳祈祷真正来这里帮佣的人,是个手脚快又勤奋的人的,祝福妳了。
祝福?
必子吟发现自己比任何人都需要祝福。
事情到底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她以为跟娇姨走进城堡之后,马上就会被引见给少爷认识,毕竟“她”的职责不就是来服侍少爷的吗?结果却完全不是这样。
娇姨说:“不好意思让妳第一天报到,就立刻开始工作。”
话才说完,她就丢了堆工作给她,一下子要她帮忙将她车里采购的物品搬进屋裡,一下子要她帮忙洗菜、做饭,一下子又借说要带她熟悉环境,结果却将她带到庭院去帮忙扫落叶,害她累得腰酸背痛。
万能的天神,如果可以的话,请把她变不见吧!
她到这儿来,可不是真的来做仆佣的。
可话说回来,如果她见不到少爷,没能达成她来此的目的而让爸爸的研究室因她而关闭的话,她未来真的有可能从小姐变仆佣,就像她现在一样。
算了,忍耐,她一定要忍耐到见到那位少爷,和他把话讲清楚,把事情解决才行。
扫地,快扫地,只是扫个庭院而已,绝对难不倒她的,毕竟这庭院也没多大,大概只有一千坪而已,呜呜~~
甩开无奈与自我嘲弄,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抬头看向围绕在四周的森林。
其实不去想工作的事,待在这鸟鸣声不绝于耳,空气中又充满芬多精香气的地方,真的是很不错,让人有种心旷神怡的舒畅感受。
她闭上眼睛,不由自主的又深呼吸了口气。
突然之间,她感觉有东西在碰她的脚。
她睁开眼睛,低下头往下看。
一只狗。
一只毛绒绒的大狗竟然贴靠在她脚边!
“啊~~”
尖叫声立刻从她喉咙里冲出来,她放声尖叫,转身就跑,而那只大狗竟然急起直追,兴奋的朝她追过来,还吠个不停。
“汪!汪!汪!”
“啊。啊。啊。”
“汪!汪!汪!”
“啊\\\"不要追我!啊。救命啊!不要追我!”
“汪!汪!汪!”
必子吟边喷泪边绕著花园小径拚命的跑,却仍甩不开牠。
她跳进花园篱笆内,它却跳得比她高,一瞬间就又追上来。
她跳出篱笆,跑向花园中心的喷水池跳了进去,没想到它也义无反顾的跟著跳进只及她小腿肚的水裡,继续追著她叫。
“汪!汪!汪!”
“不要!啊。啊。”
她又哭又叫,惊恐到了一个极点,想也不想的,立刻手脚并用的攀爬到水池中央比真人还要大的雕像上,整个人悬抱在上,瞪著下方仍不断地对她吠叫的大狗,颤抖的哭泣著。
“汪!汪!汪!”
“走开!走开啦!”她驱赶著大狗,害怕的泪流满面。
谁来救她,谁来救救她,呜……呜……
“毛毛,过来!”
一道斥喝声突然划破空气,压过她的低泣声和狗叫声,穿进她耳朵裡,同时也让对她猛叫不休的大狗安静下来,转身跑开。
她泪眼汪汪的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男人站在喷水池边,正低着头对跑到他脚边不断地摇著尾巴的大狗沉声道:“坐下。”
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大狗立刻在男人脚边乖乖地坐下来,一动也不动的,跟之前猛追著她狂吠,一副巴不得将她啃食掉的凶狠模样判若两“狗”。
“妳可以下来了。”他突然抬头看向她说。
必子吟用力的摇头,一脸惊恐的看著他脚边的大狗,泪又流了下来。
“它不会咬人。”他向她保证道。
她更加用力的摇头,死都不信他说的话。它刚刚明明就要咬她!
“那妳打算一辈子都待在上面吗?”男人问她。
“你……先把牠赶走。”她吸了吸鼻子,以惊魂未定的语音哽咽要求。
男人轻叹了口气,然后对著脚边的狗命令道:“毛毛,进屋子里去。”
再一次的,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大狗乖乖地站起来,转身就朝屋子入口的方向走去,然后不一会便从她眼前消失。
“现在可以下来了吧?”男人对她说。
她吸了吸鼻子,再度看大狗消失的方向一眼,确定它没再跑回来,这才点点头,小心翼翼的将踩在雕像臂弯上的右脚伸下去,然后发现自己竟然完全构不到地,甚至于离喷水池的水面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
她刚才到底是怎么爬上来的?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狗急跳墙,而且——她的脚好痛!
“怎么了?这样的距离妳敢跳下来吗?”注意到她构不到水面的动作,他出声问道。
必子吟没办法回答他,右脚踝上传来的疼痛让她差点就要申吟出声,她闭上眼睛抵御那因惊恐的退去,与她伸直脚踝的动作而突然变得鲜明的疼痛。
天啊,好痛!
怎么会这么痛?她的脚到底是在什么时候扭到的,她之前怎么会一点感觉都没有?
“怎么了?”男人的声音再度响起。
她睁眼看向他,原就湿润的双眼再度被泪水占据而模糊了视线。
“我的脚好痛。”她哑声抽气道。
男人突然跨进喷水池裡,水面因而响起了阵哗啦啦的水声,他涉水而来,瞬间来到她身前。
“来。”他对她伸手道。
她眨了眨眼,有一瞬间不懂他的意思,然后才慢半拍的了解他是想帮她从雕像上下来。
她将手伸给他,没想到下一秒他却在她把重心移向他的时候,将她拦腰从雕像上抱起来,然后脚步坚定,轻而易举的抱著她涉水而过。
他抱著她跨出喷水池,将她轻放在水池边的石台上,让她坐下。
“谢谢。”她由衷的感谢道。
他没有应声,只是在她跟前蹲了下来,抬头问她,“哪只脚?”
她眨了眨眼,拍了下右膝,只见他小心翼翼地将她的裤管拉起,露出她已经肿得跟馒头一样大小的脚踝。
必子吟瞬间皱紧眉头,然后发现他也跟她一样。
“妳必须去看医生。”他沉默的审视了下她肿胀的脚踝后开口道。
“我不知道哪里有医生。”她吸了吸鼻子,可怜兮兮的说。
她觉得自己真的好可怜,被误认为到这里来帮佣的做了一堆白工就算了,还被狗追到扭伤脚踝,这是不是就叫做祸不单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