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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老板 第5页

作者:金萱

“今天的作业呢?”段又菱问儿子。

他立刻从书包里拿出习字簿翻给母亲看。“在这里。”

她低头看了一下,然后说:“你要在这里写功课还是回房间写?”

“我可不可以到楼上和小罢、小洁一起写?”小泽的脸上写满期待。

“可以。可是你上去之后若光顾着玩而没把功课写完的话,回来之后妈妈会打人喔!”她一脸严肃的警告。

“我会写完,我一定会把功课写完。”小泽立刻用力的保证。

“走吧,妈妈送你上去。”轻揉下儿子的头,段又菱绕出吧台。

“我也要走了,我带他上去就好,你忙吧。”于寒赶紧起身。

“又要麻烦你们了。”段又菱点点头,有些歉疚。

“说什么呀!”于寒斜睨她一眼,然后牵起小男孩的手,“小泽,我们走喽。”

“嗯。妈,拜拜。”

“拜拜。要听阿姨们的话喔。”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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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于寒牵着小男孩走出咖啡店大门,然后隐没在落地窗外后,邵觉才将视线收了回来,转头看向已经开始为接下来的晚餐时段作准备的女人。

“介意我问你一些私人问题吗?”他突然开口。

段又菱回过头,不必想也知道他想问什么。

“小泽是我大学毕业那年生下来的,因为我没有结婚,所以他才会跟我姓段。”段又菱淡然的说。反正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她不说也会有别人告诉他。

“他的父亲呢?”

“不知道。”

他顿时蹙眉。

“年轻的时候不懂事,在同学的怂恿和酒精壮胆下和刚认识的人发生了一夜,事后才发现自己怀孕了。很像笨蛋对不对?”她自我揶揄,苦笑的说。

“你曾去找过对方吗?”

她摇头。

“为什么?”

“在国外发生的一夜,连对方的姓名,甚至于是长相都模模糊糊的记不清楚,要怎么找人?更何况对方还是个日本人。”她拢了拢秀发。

回想起过往那段轻狂的岁月,她只觉得自己当时一定被鬼附了身,才会做出这么大胆又莫名其妙的事来。她只记得对方的朋友都叫他“泽”,所以小泽出生之后,她才会为他取名“承泽”,至少让他记住他父亲的名字。

“日本人?!”邵觉愕然地叫出声。

“很惊讶吗?我自己也很惊讶。”段又菱看了他一眼,再次露出苦笑。

“你怎么确定他是日本人的?”他沉吟半晌才问,好像对对方是个日本人这点特别好奇。

“因为我记得他的朋友私底下都说日文,他自然也就是日本人了,不是吗?”段又菱理所当然的回道。

闻言,邵觉只是沉默的盯着她。

“怎么了?”她被看得莫名其妙。

“没有,只是觉得你外表看起来挺精明的,事实上却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

“你是什么意思?在笑我笨吗?”她佯装生气。

“连自己儿子的父亲都认不出来,你能说自己聪明吗?”他很“客气”的问。

段又菱愣了一下,觉得他说的也对。“好吧,我是个笨蛋,这样行了吧?”她叹息的承认。

邵觉突然也跟着叹了口气。

“你干么,在替我哀悼呀?”他的反应让段又菱忍不住笑出声来。

“不,我是在替自己哀悼。”邵觉看了她一眼,一本正经的回答。

段又菱呆愣了一下,忍不住再度轻笑。“你实在不像是一个会开玩笑的人,邵觉。”她摇头,只当邵觉开了一个玩笑。

看着她娇笑的脸,他又叹了一口气。

这个笨蛋,他都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明了,她竟然还不知不觉,真是小笨蛋!

日本人吗?是谁说和日本人在一起的就一定是日本人,他是个道道地地的台湾人好不好?只是到美国读书的时候,死党不巧全是日本人而已,而且还全是发音不准的日本人,硬是把他的名字从“觉”字念成“泽”字,才会造成她的误解,承泽的泽大概就是这样来的吧?

是的,没错,他就是当年和这个小笨蛋发生一夜的对象,也就是小泽的亲生父亲。

当年他和几个死党跑到关岛玩的时候,在酒吧里遇见几个从台湾来毕业旅行的小女生。因为他晚到的关系,等他到场时,死党们早已和那几个小女生玩开了,而且还都喝了不少的酒。

老实说他也不确定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等他发现到不对劲的时候,死党们已各自带走一个美眉,还留了一个一直对他傻笑的女孩,而那女孩的名字就叫做段又菱。

做不出把一个喝醉的女孩丢在国外酒吧里的事,他只好把她带回饭店,然后不知不觉的演变成一夜。

女孩在他醒来时就已经离开了。他不是没和人发生过这种事,但是她的离开却让他莫名其妙的有种若有所失的感觉,这大概也是他始终记得段又菱这个名字的原因吧。

再次听见这个名字是在一年前的某个餐会上,当时的情况他还记得很清楚,他正和商场前辈聊着天,前辈的夫人站在一旁,突然伸手扬声唤道:“又菱。”

当时他就像是曾经被人催眠给过暗示般,迅速地转过身去寻找那个名叫又菱的女孩,当时的反应甚至还引来前辈的关心,虽然他摇头说没什么,心里却因为这两个字再也平静不下来。

因为有了期待才失望,又菱这两个字──不,正确点来说应该是段又菱这三个字便成了他心里无形的枷锁,让他完全摆月兑不了。

经过了这么多年,她变得怎么样了?还好吗?结婚了吗?还记得那年在关岛和他的一夜吗?还记得他吗?

一堆层出不穷的问题缠绕着他,却得始终得不到答案,于是他终于忍不住的凭着当年的记忆开始寻找佳人。

从学校、年龄、姓名上着手,他很快便从毕业纪念册里找到她的通讯录,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打电话过去得到的反应竟是她死了!

她死了?

说真的,他这辈子从来没有遇见过如此令他震惊的事,当时他拿着早已被人挂断的话筒足足呆了十分钟才回过神,而回神后,除了仍觉震惊与不信之外,还有一种呼吸困难的感觉。

她死了?怎么会?发生了什么事,她为什么会死了,什么时候死的?

无法接受如此惊人的消息,他立刻驱车到她家想搞清楚情况,这才发现自己是虚惊一场,她根本就没事,只是被她无情的舅舅、舅妈一家人赶了出去而已。

除此之外,他还知道一个令他难以置信的消息,听说她是因为未婚怀孕才被赶出家门,还是连大学都还没毕业就怀了孕!

他当时的心情真的可以说是笔墨难以形容。

他无法不去猜想她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会是他的?无依无靠的她离开家之后,会不会把孩子拿掉?如果没有拿掉的话,这些年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又该如何生活?或者她根本就已经结婚了?

问题的雪球愈滚愈大,差点没把他压垮。他开始疯狂的寻找,利用征信社从学校找到她同学家里,从台湾找到大陆,再从大陆找回台湾,终于让他找到了。

他确信孩子是他的,她既没有把孩子拿掉,也没有结婚,而是一个人辛苦而坚强的养育着孩子,即使一天工作十二个小时,几乎全年无休也没听她喊过一声累。

从没想过自己已经有一个这么大的儿子,也从没想过自己有可能必须奉子成婚,事实上,他压根儿就没想过结婚这档事,也许再过五年或十年再来想也不迟,他本来是这样打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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