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姊不在家,曲蒨姊、于寒姊和刘妤姊又都有自己的家庭要照顾,她不能麻烦她们。她一直以为自己有很多朋友,然而页的信得过且可以依靠的却是屈指可数、少之又少。
必咸胥三个字突然出现在她的手机萤幕中,让她瞬间停止了按键的动作,楞楞的看着它发呆。
心还是会痛,感觉还没麻木,而且她还是想见他,还是渴望他能在身边陪她面对这一切呢?
瞪着他的名字犹豫良久,她终于压抑不住自己的渴望按下了播出键,打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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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曦!”
听见姊姊的声音,井于曦茫然的从长廊的椅子上抬起头来,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幻听,否则怎么可能会在医院停尸间前听见姊姊的声音呢?
看着朝她飞奔而来的明显身影,她连眨眼怀疑的力气都没有。
页的是姊姊,她怎么会到这里来呢?是谁通知她的?她只通知了关咸胥而已呀,她怎么——
必咸胥?
对了,她怎么会忘了他现在是姊姊的男朋友呢?自己通知他,而他通知姊姊,这是最自然不过的情形,一点也不奇怪。
只是她不懂的是,为什么她找不到于晓,而他却找得到呢?
“于曦。”井于晓停在她面前轻唤她一声,随即一脸难过的抱住坐在椅子上的她,伤心的哭了起来,“老天,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
她不知道,但它们就是发生了。
和人打架、被他侮辱、丢了工作还负债,然后是嘉君自杀。
今天是十三号星期五吗?还是四月一日愚人节?
她页的不知道怎么会发生这些事,也许这一切只是一场恶梦吧!
“好了,姊,别哭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我们也只能接受。别哭,嗯?”井于曦轻拍着姊姊的背安抚她。
井于晓一脸是泪的从她颈侧抬起头来,吸着鼻子怀疑的看着她。
“于曦,你还好吧?”她哑声问道,总觉得于曦现在应该会很难过、很难过才对,但是她却一脸平静,脸上更是不见一丝泪痕。
“我?很好呀。”她平静的说,“你是怎么来的?”
“关威胥载我来的。”井于晓擦了擦眼泪,仍低声啜泣着,“他去停车,要我先过来。”
“你去哪儿了?”
“嗯?”
“我打电话回家,可是没人接。”
“喔!我和关咸胥到外头吃饭。”
所以她才会这么快就接到消息,这么快就赶来。
晚餐约会?她早该想到,更不该感到意外的。她木然的想着,发现心痛的感觉好象愈来愈轻了。
“对不起,打断了你们的约会。”井于曦歉声道。
“你在说什么傻话,发生了这种事你当然要告诉我,到底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警察打电话给我时,嘉君就已经宣告死亡了。”她平静的陈述,“他们在她家里找到了遗书,遗书上写着说她后悔没听我的劝告上儿然为了林盛名和我决裂,后悔爱上用情不专的他,她恨自己一再被欺骗、被伤害,却又一再的原谅他,离不开他。她说她很痛苦,没有人关心她,还说她想死。”
“怎么会这样?”井于晓忍不住捣住嘴巴低泣出声。
“她从十楼顶楼跳下来,当场死亡。警察说现场目击的人说她跳楼时没有一丝犹豫,爬上水泥围栏之后便一跃而下,让人连想救她的机会都没有。她死的时候,双眼还是睁开的——”
“不要说了,于曦,呜……不要说了。”井于晓哭着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对不起,我不该跟你说这些的。”
“于曦,”她哀伤的看着她苍白的脸,暗哑的哭喊着,“你为什么不哭呢?为什么还能这么冷静的告诉我这些事呢?”
“我不知道。”井于曦平静的回答,“也许我天生就是自私又冷血的人吧!”
“你才不是,你只是被吓坏了才会这样。”井于晓哭着抱住她,“没关系,我帮你哭,呜……我帮你哭就好了,呜……”
她将头靠着井于晓,疲累的闭上眼睛,喃喃的说:“傻瓜。”她的傻姊姊。
长廊上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的慢慢朝她们接近。
她睁开双眼看向来人。
“谢谢你把我姊带来。”她木然的开口向他道谢。
必咸胥轻眯起双眼,心中突然升起一抹不安,而且以极速在扩大中。
“你还好吧?”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有些担心的问道。
井于曦轻点了下头。“不好意思让你多跑这一趟,如果我知道姊姊当时正在你身边的话,我会请你把电话交给她,这样就不会麻烦到你了。”她歉然的对他说。
必咸胥一脸不认同的表情,双唇抿成一直线,下巴线条显得刚硬而无情。
“你不必跟我这么客气,于晓的事就是我的事,即使你只告诉她,我还是会陪她一起来。”他瞬也不瞬的盯着她—像是在期待她会有什么反应。
她再度对他轻点了下头,除了原有的苍白之外,没有任何一丝情绪反应在她脸上。
“好了,姊,别再哭了。你哭得这么丑,会把关大哥吓跑的。”她低下头,一边温柔的替姊姊拭去脸上的泪水,一边平静的说道。
必大哥?
他瞬间紧咬牙根,双眼因怒火狂燃而发亮。
“你放心,我是不会这么轻易就被吓跑的,因为我对于晓是认真。”他半真半假的说。
她对他的话依然没有反应,只是再次对他轻点了一下头。“这样我就放心了。”便扶着仍然抽噎不止的姊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姊,你们先回去吧。”
“我们先回去?那你呢?”井于晓不放心的问。
“我等她的家人到了之后再回去。”她的态度平静无波。
“可是嘉君的爸妈不是都在大陆吗?”井于晓不解的看着她。
“警方已经通知他们这件事,所以他们应该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可是即使在路上,他们最快也要等到明天下午或晚上才能赶到吧?你要在这里等到他们来为止?”
“嘉君一向不喜欢待在陌生的地方,所以我想留下来陪她。”
“于曦……”才止住的泪又掉了下来,井于晓哭着拥紧她。
“姊,你怎么又哭了呢?”她拍拍她,语气有些无奈。
“因为你都不哭,所以我才帮你哭。”井于晓抽抽噎噎的再次表示。
“傻瓜。”她又拍了拍姊姊的背,然后才将她推离自己的怀抱,转头看向关咸胥。“关大哥,我这个爱哭的姊姊就麻烦你照顾了。”
说完,她将井于晓牵到他身边,然后推进他怀里。“开车小心。”
他不知道自己此时该怎么做,一双眼几乎要冒出火来。但是除了怒火之外,他眼底还存着浓浓的担心与不安。
井于曦的样子太奇怪,平静得太过分了,就好象是木头女圭女圭一样,没有情绪。
她到底怎么了?
“我不要回去,我要留下来陪你,于曦。”井于晓用力的摇头,不肯独留下她。
“姊,听我的话先回去好吗?”
“可是——”
“来,于晓,我先送你回去。”他突然开口,并用手臂圈住她的肩膀。
“可是——”井于晓抬头望向他。
“放心。”我会留下来陪她。他用坚毅的神情向她传递无声的讯息。
他要搞清楚她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要把情绪藏起来?想哭就哭、想生气就生气,想尖叫想怒吼也不会有人阻止她,她究竟是怎么了?
井于晓静静看了他一会儿,才点了点头答应。
“好,我先回家。”她转头对井于曦说,“你不要太难过,不要想太多,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