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成了她的姊夫,那么一切难题似乎都能迎刃而解。
可是为什么当她这么想时,心里却有种莫名的难受呢?
“你是认真的吗?”他首先打破沉默。
“什么?”她一仰首,即被他脸上冷漠严峻的神情吓得倒抽一口气。
“认为我很适合你姊?”关咸胥说。
井于曦犹豫的抿了下嘴巴,又沉默了一会儿才应声,“嗯。”
只见他双眼一眨一闭,那双平常总是对她流露着温柔与深情的黑眸,瞬间蒙上了一层冷酷,以及她从未见过的阴沉。
“好。”
“好什么?”她反应不过来,只觉得他陌生的样子让她惊慌,好象被人突然踢了一脚,感觉很不舒服。
他睐了她一眼,缓缓的说:“把你姊介绍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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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然说“把你姊介绍给我”!
井于曦在床上翻了个身,感觉既生气又烦躁的睡不着觉。
床边闹钟的分针已转了一圈又一圈,眼见躺上床都已经过两个多小时了,她仍完全无法入睡,而这一切都该怪住在六楼那个姓关的,因为他竟然说出那种话!
他真的是……
真的是怎样?
脑中突然窜出一个声音这样问她,让她忍不住呆愣了下。
是你自己说要介绍于晓给他的。那个声音再度响起。是你说觉得他和于晓很适合的,还说他很适合做你的姊夫,而他只是接受了你的提议而已,你在气忿什么,又在烦躁什么?
她知道,她知道一切都是她起的头,但是——
但是什么?那个声音又冒出来。
她焦躁的在床上翻成大字型,瞠着忿怒的星眸,瞪着天花板上的一片漆黑,只觉得气闷。
但是他也用不着这么快就接受她的提议,不必这么迫不及待的要她把于晓介绍给他吧?她气恼的想着。他这样到底算什么?说什么他喜欢的人是她,说什么他不会喜欢上别人,还说他保证,保证个头啦!
看样子你根本就是已经喜欢上人家了嘛。脑中的声音直言。
她浑身一僵,立刻大声驳斥,“才没有!”
真的没有吗?
这回响起的不再是她脑中嘲讽的声音,而是她自己心里忠实的声音。
她敢发誓自己真的没有为他动心、没有喜欢他、没有想和他交住、没有担心如果自己和他交往,可能会让他由喜欢她变成讨厌她而心生恐惧,所以才会想将他从身边推开吗?
“于曦?”房门突然被推开,井于晓从门外探头进来。她是被井于曦刚刚的大叫所引来的。
“于曦?”她又轻唤了一声,因为从她的角度看不见平躺在床上的妹妹是睡了还是醒着的。
“嗯。”
床上传来一声轻轻的回应,井于晓立刻放心的将房门整个推开,然后走进房内。
“你作恶梦吗?我刚刚听见了你的叫声。”她坐在床边,关心的看着平躺在床上却睁着双眼的妹妹。
“姊,你还没忙完吗?”她撒娇的问道。
“我正准备要睡觉了。”
“和我一起睡好吗?”她翻身侧卧,往后腾出位子给她。
“你真的作恶梦啦?”井于晓伸手模了模她的额头,“你等我一下,我先去刷个牙,把房里的灯关掉再过来,嗯?”
“好。”她乖乖的点头。
井于晓立刻从床边站起来,走出房门,过了一会儿,只见她抱着自己的枕头再度走了进来。
她一躺下,井于曦立刻窝过来,伸手抱住她,然后将整个头都钻进她怀里。
“怎么了?你刚刚作的恶梦这么可怕吗?只是一场梦而已,你别再去想它就好了。”她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着她。
她始终没有开口说话,但是也没有松开她的手,依然只是紧抱着。
闹钟在床头边滴答滴答的响,工作累了一天的井于晓很快就入睡,传出了平稳的呼吸声,但井于曦却仍然不成眠。
她轻轻抬起头,松手放开了姊姊,让她能有较好的睡眠品质,至于她……
她再度转身平躺,睁眼瞪着天花板发呆。
她真的爱上关咸胥了吗?
是的,如果她止同模着良心老实说的话,那么答案是——是的,她爱上他了。
可是承认这点又能改变什么呢?能改变她那犹如被诅咒般的恋爱运吗?
饼去她听过太多男人说她自私又冷漠,听久了也就没什么感觉了,可是他不一样,光是想象从他口中说出那句话的画面,她就觉得呼吸困难。
她不想从他口中听见他说自己自私又冷漠,不想看他头也不回转身离开自己的背影,不想和他形同陌路,老死不相往来,她真的不想。
所以,她能怎么做?她到底该怎么做呢?
第五章
连续想了几天,虽然仍想不出确切的办法,但井于曦倒是想通了一件事,那就是她真的没办法把关咸胥介绍给姊姊,因为如果他真的成为她的姊夫的话,她可能会心痛至死。
所以趁着没有工作的星期一,她特地来到六楼找他,谁知道门钤按了半天都无人回应,她只好到地下停车场属于他的停车格前等他。
随着遥控器的哔声响起,地下室铁卷门缓缓的升了起来,关咸胥的车子也徐徐驶进停车场里。
她状似悠闲的靠站在他停车格边的梁柱边,其实心里紧张得快要死了,因为自从上回在安娜堤不欢而散后,这是他们第一次碰面。
他是不是还在生气呢?待会儿见到她时,他会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她呢?
她比较喜欢他之前温柔的模样,对于他上回像戴了副面具般冷漠的表情,她可讨厌极了。
想着想着,他已将车子停好且下了车,只见他缓缓向她的方向走来,但却不发一语的从她身边走过。
她脸色乍白,全身不由自主僵硬起来。因为他竟然目不斜视、面无表情的从她面前走过,连一眼都没有看向她。
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没看见她站在这里吗?
忿怒在须臾间凌驾了紧张,她怒气冲冲的叫住他。
“关咸胥,你没看见我站在这里吗?”
“有事吗?”他停下脚步,转头漠然看向她。
他冷淡的反应让她更为恼怒。
“即使没事,你看到人难道不应该打声基本的招呼?”她忿忿的说。
“你好。”他从善如流的答着,随即又转头,再度举步往电梯方向走去。
她呆楞了下,难以置信的瞠圆双眼,下一秒则气忿的跨着大步跑到他面前,双手擦腰挡住他的去路。
“你这是什么意思?”井于曦问道,“如果你对我哪里不满可以明说,用不着对我视若无睹,接着又用冷淡的态度敷衍我。”
他冷冷的道:“你不是说要介绍你姊给我吗?什么时候?我一直在等你的通知。”
她浑身一僵,没想到他会提起这件事。
“其实我今天找你也是为了这件事。”她深吸一口气,吐出言不由衷的话语。
“是吗?”关咸胥除了轻挑了下眉之外,仍旧是那副冷淡、漠然的态度,宛如对待陌生人般。
“对,关于这件事——”
“这几天我听了不少关于你姊的事,”他迳自打断她说着,“听说她的个性迷糊,什么家事也不会做?”
井于曦一愣,想也不想便立刻为姊姊辩解。
“对,我姊是迷糊了点,也不会做家事,但她却是个个性温柔、为人善良体贴的人,这是任何优点都比不上的。”
“你说得没错,况且对我而言,老婆是娶来疼、娶来爱,不是娶来当佣人的,所以结婚以后我会请佣人料理家事,你不必担心。”他看了她一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