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摇头。
“别摇头,我要你开口告诉我,你刚刚在想什么?”梁列捧住她的脸,轻轻地将她的脸抬起来面向自己。
看着他,她眼中忽然闪过一抹悲伤,这神情让他犹如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脚,整个胃都痉挛起来。
“该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亻他心乱的大叫,将她紧紧拥进怀里。”告诉我,你忘了我曾经对你说过,不管遇到什么问题或困难一定要跟我说吗?我会替你想出办法解决。“
“解决不了的。”谈群美幽幽的开口。
“你不说出来怎么知道我解决不了?”他将她推离开自己一些,目光直视着她悲伤的双眼。
她微微一笑。
不只胃,这下连他的大肠小肠都一起痉挛起来。
“该死,我说过不要再露出这种微笑了,你是存心把我气死是不是?”他咬牙迸出声。
谈群美沉默的垂下眼睑,悲哀的想,其实她一点也不想笑,但是除了以微笑告诉自己要坚强之外,她还能做什么?谈家人是不能哭的。
“梁列……”
从前面钻到后面来抓人的唐听见到他们俩相对的姿态时候然止步。
“老天,你们怎么又来了?拜托,我一个人真的忙不过来,求求你们行行好,可怜可怜我,外加有点职业道德好吗?”他背对着他们叫道,没注意到两人之间不同以往的气氛,说完即离开。
“去工作吧。”
紧绷的气氛因唐听的闯人而打散,谈群美一如往常般的开口,但梁列不放弃追问。
“我要知道你刚刚到底在想什么。”他动也不动的紧盯着她。
“拜托,梁列。”谈群美低声哀求。
“你这样子,要我如何安心去工作?”
“我真的没事。”
“这句话让医生跟我说。”
“梁列,拜托……”
“如果你肯答应我,下班后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的话,我现在就回到前面去工作。”看若她一脸哀求的表情,梁列终于退一步的说。
她撇开脸,没有答应他。
“没关系,如果你不答应的话,我们就这样耗下去,反正我有得是时间。”他非知道不可,否则无法安心。
谈群美闭上了眼睛,像是在考虑该不该答应他。一会儿之后,她睁开双眼直视着他说“好,我答应你。”
******
终于到了下班时间,谈群美忐忑不安的坐在梁列身边,希望他能忘了下午的事,但是车子一上路,他便开口。
“你可以说了。”
不自觉的咽一口口水,她不安的在座位上动了一下。
“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他阴郁的瞪着前方的路,没有转头看她。
“我不想让我们俩的关系变得更尴尬复杂。”咬了咬唇瓣,她在挣扎半晌之后幽幽的说。
“尴尬复杂?”他不禁转头看她一眼,“你是这样看待我们的夫妻关系?”他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难过。
“我……”谈群美欲言又止的摇头。
“为什么不把话说完?”
“我本来不这么认为。”
“本来?”梁列以克制的语气重复她的用词,“那么你现在就是这么认为喽?我们的关系既尴尬又复杂?”
尴尬?复杂?他妈的这话到底从何说起?
如果他们俩没结婚,只是同居而她又挺了个肚子的话,那么或许在碰到熟人间及关系时,会显得有些尴尬、复杂,但他们都已经是对真真正正的夫妻了,不是吗?
她脑袋瓜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是什么事改变了你原有的想法?”压下不断由心里涌起的怒气,他猛然吸了一口气问。
谈群美沉默不语,她不是不想说,而是顾虑到他是不是想让她知道她所领悟的事实。她猜想他实际上是不想让她知道的,若不是这样的话,他早就说了。
“群美?”
“梁列,别逼我好吗?”她乞求的说,“我喜欢我们现在的相处情形,我真的不想破坏它。”
就让他早已心有所属的事成为他们俩各自的秘密吧,只要让她还有被关怀的感觉,这就够了。
“没有任何人或任何事可以破坏我们的生活。”他强势而霸道的说,因为他绝对不容任何人破坏它。
谈群美微微一笑。
“该死,我说过不要再露出那种微笑的”她一僵,脸上的笑顿时消失。
“对不起。”
“我不要对不起,我只要你老实的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你的想法。”他坚持想知道。
她没再开口,依然不肯透露,粱列不得不暂时停止他的追根究底。
沉默中,车子行进着,到家后他将车停进月租停车场,然后伴着她走回家,打算一切等到家后再说,但是他万万没想到杨洁芬会突然冒出来。
“梁列。”
一开始他没有听见那声叫唤,因为他一心一意都在想该如何让群美对他敞开心胸,说出心里的话,但身旁的她却突然停了下来。
他转头看她,只见她像中邪般笔直看着前方。他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下一秒,一连串的低咒从他口中冲了出来。
第6章(1)
从那个女人开口问他她是谁,他没有回答却转身叫她先进屋那一刻起,她的心就碎裂成一片片。
谈群美心痛的想,他为什么不敢回答说她是他老婆?
洁芬,她听到梁列这样叫那个女人;然而这名手让她全身战栗不已,因为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他最后一任女友的芳名就叫做杨洁芬。
是她吗?
那个正与他一起待在外头的女人,就是他倾心所爱的女人?
大概错不了,因为这是第一次他不敢当着第三者在场时,承认他们俩的关系,甚至还要她先离开,将空间留给他们。
很可笑不是吗?原来三人之中,真正的第三者竟然是她?
“哈哈……”
谈群美再也忍不住的轻笑出声,但笑声中充满了许多说不出口的苦涩与悲哀。
看他们见面的样子,这绝对不是梁列出狱后与她第一次的碰面,换句话说,他们早已不知背着她见了几次面。
她真是一个大笨蛋,竟然什么也没有发现。
“喀!”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门把转动的声音,吓得她屏息转身面向那扇依然紧闭的大门。
门并没有被推开,因为她在进屋后便将它落了内锁。
“叮咚、叮咚。”
门铃声响起,她知道自己应该去替梁列开门,但是她的双脚却像在地土生了根般动也不动。在这个心伤的时刻,她没办法面对他。
“叮咚、叮咚。”
门铃持续的响着,听得她的心痛起来。她摇着头退后,转身逃进浴室中,但迫人的门铃声依然在她耳边响着。她关上门,扭开水龙头,哗啦啦的水声终于盖住令她心痛的门铃声,同时也淋了她一身湿。
她抬起头,看着不断由莲蓬头洒出来的水,伸手轻触自己的脸。
湿湿的,如果这湿意,全是她哭出来的泪多好。
不由自主的挂上抹笑,她将脸整个放到莲蓬头下,任水冲刷,让水代替自己流不出的泪,彻底的冲去心里的伤痛。
但愿真能如此。
******
不知在浴室冲了多久的水,谈群美这才换上干的衣服,连头发都没擦,来到大门前,喀一声打开门锁,霍地拉开大门。只见梁列就在门的正对面,靠着墙席地而坐,抬头对她微笑。
“啦,终于洗好啦?我就知道你在洗澡。”
他只手撑地的由地板上站起来,本欲照着先前所计划的,以轻松的姿态带过先前的插曲,怎知一见她顶着一头还在滴水的湿发,就什么都忘了。
“你在搞什么鬼,头发这么湿也不擦一下!”
他一把将她抓进屋,在她来不及反应之前,大门关上,他冲进房间拿了条干毛巾出来,站在她后方仔细的为她擦那一头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