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以为那阿呆耿直憨厚,绝对会为自己所做的事负责的,没想到她一觉醒来后,他跑得不见人影就算了,竟然连手机都不开,也不回家。
她是不是踢到铁板了?
呜呜,肯定是,要不然她现在不会那么无助又想哭,他怎么可以躲她呢?如果他不想负责可以跟她说一声呀,这样避不见面算什么男人?亏他还整整大了她十岁!呜呜,好生气、好生气!但是比起生气她更伤心,难道说她真的相信错人了?他其实根本就不像表面上那样耿直憨厚,而是狡滑多诈、善要心机的,她从头到尾都被骗了?
不,不会的,她相信他。
但是她相信他又有何用?他的确是在事发后跑得不见人影,留下她一个人面对这可能改变她一生的冲击。
她的月经已经迟了半个月没来了。
原本这一切都在她的计画之中,勾引诱惑他与她发生关系,然后怀孕,然而讽刺的是那只是对她个人而言,对他根本是完完全全的月兑了轨。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报应吗?她自作自受。
坐在墙边地上的她愈想愈难过,忍下住趴在膝头上呜咽哭了起来。
她该怎么办?虽说她怀孕的可能性有八成之高,但是她一直都没有勇气去证实这件事,因为她害怕如果怀孕属实,而他又仍然避不见面,甚至从此消失于她的生命中,那么她该怎么办?
如果没有孩子,她或许可以嘲讽嘲讽自己的眼光就算了,但是如今……
怎么办、她到底该拿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该堕胎呢或者该生下来?
她不想堕胎,不想杀害一条无辜的小生命,尤其这条生命还是她的延续,然而还是学生身份的她有什么能力独立扶养一个孩子,尤其她又要如何说服父母、师长,和忍受来自全校师生异样的眼光注视?
或者,她该选择的是休学?
呜呜,为什么会这样,事情到底为什么会变这样?呜呜……
“小……雪……”一个干涩的声音忽然响起。
她泪眼蒙蒙的抬起头来,一眼就看见站在距离她约三公尺外,满脸忐忑的他。
他终于愿意出现了。
她目不转睛的看著他,眼眶中的泪水完全遏制不住的不断地向下淌流着,与他默默相对无言。
半晌后,四周仍是一片沉静,除了她偶尔发出的抽噎声之外,完全悄然无声。
蒙伊雪悲哀的看著他,感觉心不断地往下沉到无涯里。他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他都没有话要跟她说吗?在他们事隔一个月不见,在他们发生如此亲密关系之后?
她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
其实早在他一声不吭离开她的住处,还千方百计的避了她一个月的情况来看,她就该明白他所传递的意念了,为什么还要傻傻地守在这里,欺骗自己还有转圜的余地呢?
走吧,在他开口以难听的话赶她离开之前,她最好识相一点先走,免得到时候更难看。
低下头不再看他,她扶着墙面起身,双脚却因弯曲得太久而传来一阵一阵酸痛的感觉,让她几乎要站不起来了。
突然又一波泪水从她眼眶中决堤而出,而她却完全没办法阻止,她觉得自己好可怜也好可悲,年纪轻轻的正值花样年华,却把自己弄成现在这种惹人嫌弃的模样,她真是个笨蛋,一个异想天开的大笨蛋。
“小雪……”
他在她行经过他面前时犹豫的出声叫道,但她听而不闻的低头着继续往前走。反正他既不愿意负责,说什么都是白费。
“小雪。”他又叫了一声。
她仍然没理他,迳自往前走,但下一秒钟她的手臂却蓦然被他紧紧的握住,整个人被拉着停了下来。
“小雪,你别这样。”他哑声恳求的低唤。
她仍是一声不吭的低著头。
“你别这样。”他又说了一次。
蒙伊雪终于慢慢地抬起头看向他,眼神空洞的让刁覃远犹如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脚般的。
罢刚在昏暗的墙角边,他没能仔细的看她,直到现在近距离的看她才发现她瘦了好多,原本圆润的双颊都凹陷了下去,被泪水沾湿的眼眶则被明显的黑影所包围,整个人看起来憔悴得吓人。
天啊,这一个月来她到底是怎么虐待自己的,为什么会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你……”他伸出颤抖的手轻触她的脸颊,喑哑的问道,“你到底对自己做了什么,为什么会瘦成这样?”
蒙伊雪侧头避开他的触碰。
“放开我。”她嘎哑的说,喉咙因久未开口说话和哭泣而感觉到紧窒。
“小雪?”
她垂下眼,不想看见他疑似关心的眼神,那会让她的希望死灰复燃,然后再受创便万劫不复。
“你不是害怕见到我,不想再见到我了吗?请你放手,我会如你所愿离你远远的,不会再出现你面前打扰你的生活,让你有家归不得。”她盯着地板嘎哑的说。
“不,我没有这么想,我只是……只是……”他说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只知道从她床上醒来的那一刻,他懊恼自责的几乎想要撞壁谢罪,他怎么可以对她做出那种事?
他知道她是因为喝醉了,才把他错当成她所喜欢的人,但是他呢?他根本就滴酒未沾,竟然还让这种事发生。
他一定是疯了!
第四章
刁覃远想不透这件事到底为什么会发生?
妹妹、妹妹,他一直就把她当成小妹妹在疼爱,结果他却玷污了她纯洁的身体,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如何面对酒醒后的她,更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所以只好离开,然后找个能让自己独处的地方好好的想一想关于这一切。
一个月的时间,他一直都躲在“寂寞部屋”楼上的套房里懊恼,懊恼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他该如何补救这一切,却从没想过她的感受,或者她有可能会到这里来等他,直到刚刚乍见她窝在墙边的身影,他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迟顿和愚蠢。
“什么都不用说了,”她忽然哽咽的开口,“是我破坏了这一切,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不需要做任何的解释,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很抱歉。”她说完后便拨开他的手,头也不回的朝电梯方向走去。
看着被她拨开的手,刁覃远在原地呆滞了三秒。
“不,”他自言自语的摇头道,“不是这样的。”
如果一定要说是谁的错,那个错的人也一定是他,因为他的力气大过她,因为他没喝酒,因为他是个男人,而她却是个处女!是他的错!握紧拳头,转头看向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刁覃远立刻拔腿追上去,瞬间挡住了她的去路,将她拦下来。
“不,不是你的错,是我。”他羞愧的看著她,“我并没有喝酒,力气也比你大,却还让那种事发生,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如果你要恨我,要打我、骂我,我都不会反抗,也下会有任何怨言的。”
“不是你的错。”她摇头。
“不,是我!是我的错!”他激动的说,表情从羞愧、抱歉、挣扎、迷惘,到坚定的看着她下定决心。“小雪,如果你愿意接受,我会负责,你……愿意嫁给我吗?”这是他想了一个月后,唯一想出可以负责的方法。
身体重重的一震,蒙伊雪完全没想到事情会转变得那么快,他刚刚还一副恨不得她别出现在他面前的样子,怎么才一转眼,竟就说出她连作梦都会梦到,最想要听的话来?
他愿意负责,愿意娶她!老天,她是在作梦吗?他真的是这样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