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要任性,你管不着!放手!”
“陈婧屏——”
“我叫你放手,你听见没有?”她怒声大叫,同时用力扳着他的手。
觉得自己的忍耐度已快至临界点,他用力的吸了一口气之后,才捺住脾气再次开口。
“你有没有替叔叔、阿姨想过?”他冷静的问:“他们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孩子,上回你昏迷不醒的事已让他们心力交瘁了,现在你又突如其来、莫名其妙的说要出国读书,他们有何感想?你究竟有没有仔细想过他们的心情?”
“干你屁事!”挣不开他,陈婧屏气急败坏的冲口道。
他脸上表情丕变,“你说什么?”
“我说干你屁事!”她毫不退让的说。
言纸慢慢抿紧了嘴,突然一个弯腰将她整个人给抱了起来。
陈婧屏愣了一下,立刻挣扎的大叫,“你想做什么,放我下来,言纸!”
他置若未闻,一个旋身将她带到床边坐下后,振臂一转便让她整个人趴在他膝上。
陈婧屏顿时知道他想做什么了,她睁大双眼。
“言纸你别太过份,你——”她虚张声势的叫嚣声戛然而止,因为他的巴掌已不由分说的击上她的臀部。
“早就该有人教训你这个任性、刁蛮、自中无人又叛逆、无知、不知好歹的富家女!真以为没有人会为你做错事而怪你,你就可以这样任性嚣张、为所欲为吗?你真以为自己是个当家女、独生女,就可以横行霸道吗?还是你真以为国无国法,家无家规,你高兴做什么就做什么,没人管得着你?”言纸怒极,每讲一句话就重击她俏臀一下,完全忘了男女授受不亲等社会的道德规范,她把他气疯了。
他毫不留情、接二连三的拍打,终于让陈婧屏克制不住的流下眼泪来,她呜呜的抽泣出声,分不清是为了痛,或是屈辱,他怎么可以这样打她?
“呜……呜……”
不断传来的抽泣声逐渐传入怒极的言纸耳中,他先是僵住,然后才缓缓放下高举在半空中的手,看着她半晌之后,长叹了一口气。
“对不起,但是你实在是太气人了。”他仍然觉得生气。
她继续哭,没有反应,甚至也没有从他腿上爬起来的打算。
“你自己好好的想一想,为什么我会动手打你?”
她哭着没有应声。
半晌后他又开口,“我是为了你好。”
她仍没动作,哭泣声也没有丝毫停歇,甚至因哭得太伤心,而发出像是喘不过气的声音。
言纸看着她抖动的肩膀,开始心软。但是他仍不断的告诉自己就这么一次,最后一次,他必须让她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因为一旦她出了国,他便再也无法待在她身边为她化解危难,所以如果她真决定要出国读书的话,她就必须改变自己,并学会一切自保的方法。
“不要哭了。”他语气强硬,同时将她扶坐起来,要她看着他,“我说这些其实全都是为了你好,你知道吗?”
她仍是哭个不停,一双美丽的明眸大眼现已肿得像核桃一样,泪水还不断的往下掉。
“你……”他开始感到无措,看着将一张漂亮的脸蛋哭得惨不忍睹的她,想将她搂进怀中又怕她会反抗,挣扎半晌,他终于还是抵不过心疼,伸手将她搂进怀中,轻轻拍抚着她的背。
“别哭了,我跟你道歉好不好?”他软声的说:“但是你真的不应该这么粗鲁的说话,叛逆的个性也要改一改,否则你真一个人到了国外,不但会交不到朋友,也很容易得罪别人,到时你要怎么办?”
陈婧屏仍是没有回应,但这回她的哭泣声明显小了许多,像正在努力遏制哭泣一样。
“你真的已经打算要出国读书吗?不去可不可以?”他在沉默了一会儿后,突然开口问。
她缓缓地从他怀中抬起头来看他。
“我不想让你讨厌。”她吸着鼻子哑声说。
“我?讨厌?”言纸瞬间睁大双眼,像是被吓了一大跳,“我从来都没有说我讨厌你。”
“你拒绝我,一次又一次。”
“我拒绝你?什么时候?”他一顿,突然露出恍然大悟与不可置信的表情,“你指的该不会是,关于你早上要我娶你的事吧?”
罢刚控制住的泪意,转瞬间又浮上眼眶,陈婧屏抿紧嘴巴没有说话。
言纸被震呆了,她不可能会在意他的拒绝的,况且他也不是拒绝她,而是为她着想、为她好、为了不想她恨他。他不可能会拒绝她的,而她……
“告诉我,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感觉?”他忽然屏住呼吸,认真的盯着她。
陈婧屏怔怔的看着他,犹豫着该怎么开口回答他这个问题。
对他的感觉,在经过这一段日子的寂寞、孤单、眼泪、心碎和懊悔后,她已经没有任何疑虑的相信自己早已爱上他了,但是她该老实告诉他吗?他会信吗?
心脏不知为何怦怦、怦怦的开始狂跳,言纸紧盯着她脸上犹豫不决,却又欲语还羞的表情,感觉心里头愉快的小泡泡一个一个的冒,愈冒愈多、愈冒愈快。
会吗?他之前的感觉并没有错,也不是错觉,她是真的对他有友情以上的好感,可能吗?
“如果你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的话,那么告诉我,你喜欢言砚,爱他吗?”他小心翼翼的盯着她,小心翼翼的开口问。
这个问题,陈婧屏毋需犹豫便直接的摇头,给了他一个确切的答案。
不爱?!
“你不爱他又怎会不断的倒追他,甚至还不惜冒险想以假车祸来吸引他的注意与关心?”他立刻冲口问。
陈婧屏看了他一会儿,旋即又低下头,沉默了半晌之后,才以尴尬又有些糗的语气小声的说:“我弄错了。”
“弄错了?”言纸呆呆的看着她,脸上表情充满了错愕。
她点了点头,关于这一点,老实说她也是在离魂那段时间弄清楚的。
她对言砚的感觉,就像少女迷恋年轻俊帅的偶像一样,看到本尊时会感觉情绪沸腾、会疯狂,但是不见时却也不会想念,甚至于哪天他突然完全消声匿迹,她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还会随时间的流逝而完全遗忘他。
可是言纸就不一样了!
自从知道他对她的感情,习惯了他在她离魂的那段期间,每天到医院里的陪伴,她一天没见到他整个人就会觉得不对劲,而且除了不对劲之外,还会胡思乱想。
她会想他是不是不再关心她,想他是不是累了不想再理她,想他是不是终于发现比她好的女生比比皆是?
她会担心、会伤心、会心痛和生气,但是对言砚她却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从早上他闯进她房间看见她的身体后,除了一开始的惊吓与后来的羞赧之外,其实她没有感觉到愤怒,相反的,她还有一丝窃喜,在他月兑口说出要负责的时候。
当时她心想,何不利用这机会将他预约下来,这么一来她便再也不必担心哪一天他会突然对她置之不理,毕竟以他的个性他是绝对不会食言的,可是他却拒绝了她。
一个人可以心碎几次?可以为同一个人心碎几次?
她从来不知道,甚至不相信有心碎这种事,但是一次又一次的心痛难抑让她知道原来心碎就是这么一回事。
“什么意思?什么叫作弄错了?”他深吸一口气问,愉悦的泡泡变成了不安的泡泡。心想着,她的意思该不会是在告诉他,她跟在老四后追了十年,根本是追错人了,她其实另有真正心仪的对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