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朝电脑室走去,准备从历年累积下来的电脑档案方面开始查起。
如果这女人曾在警局留有案底的话,要找到她是轻而易举的事,然而若是没有,他怀疑自己该怎么凭一张素描画像在茫茫人海中找一个女人。
想到这儿,言笔不自觉的蹙起了眉头。
***
在翻看了上万笔电脑资料,却仍找不到任何一个相似画像中的女人,言笔顿觉头痛了起来。
真是该死!难道她真的没有任何前科吗?如果真的没有的话他接下来该怎么做?真要在茫茫人海中像只无头苍蝇般到处乱撞吗?还是干脆放弃?
言笔倏然摇头,叫他放弃不如叫他去死。
一定还有什么办法,只是他还没想到而已,也许去倒杯咖啡喝,边喝边想就能想出来,他在心里告诉自己,然后起身走出电脑室。
一二三,木头人!
言笔呆站在电脑室门前,目不转睛的瞪着那群刚被押进警局大门的其中一人,那个女人……那张脸……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刚刚才在想要怎么找她,没想到她这就自己送上门来——呃,也不能说她自己送上门的。因为很明显她是被“逮”进来的。
头痛的感觉不再,咖啡也忽然变得不重要了,言笔迅速的走向将她拘提到案的同事老吴.稍微问了一下状况。原来他们这帮人是因飙车和向警察挑衅而被捕的,不过这些行为应该都是不良少年少女做的吧,而她……
轻轻的在老吴耳旁说了几句话,他直接走到那进局里坐下后,便不断低头把玩着自己皮带的女人面前。
“你,跟我来。”
女人懒洋洋的抬起头来,只一眼,言笔立刻在心中更新对她的叫法,她根本就构不上女人的条件,顶多只能用女生或女孩来唤她。而且,他还可以用他组长的身份来与任何人打赌,她绝对不会超过十八岁,难怪会去飙车了!
女生看了他一眼后,再度低下头继续刚刚无聊的动作,丝毫没有起身跟他走的打算。
“我跟你说话,你有没有听到?”言笔不悦的板起脸,冷声道,对于犯罪者,他向来没有什么耐心。
女生仍是动也不动。
青筋在一瞬间浮上言笔额际和颈部之间,下一秒,他不再开口,而是直接动手将她由椅子上拉起来,一路拖向隔离室。
“喂,你千什么?”女生一呆,倏然扬声大叫。
“闭嘴!”他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说。
“闭……”雍沁欢简直难以相信,他竟然叫她闭嘴!“放开我,你以为你是警察,你就吊呀?我才不怕你,放开我,你——啊!”
“坐下。”进入隔离室后,言笔一把将她往椅上抛,然后转身将门关上,双手抱胸的盯着她。
“你敢这样对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揉着被撞痛的手肘,雍沁欢怒气冲冲的朝他叫道。
“你是谁?”言笔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我是雍正英的女儿。雍正英是谁你知道吗?立法委员!”
“然后呢?”他面不改色的接着问。
雍沁欢一愣,“什么然后?”
“你爸爸是立法委员雍正英,然后呢?”他意外有耐心的解释给她听,但如果认真的观察,便可发现他黝黑的双眼中充满的尽是嘲弄。
“你是白痴吗?我爸是立法委员雍正英的意思是什么,你还下懂?”雍沁欢抬起下巴,以一脸不可一世的表情斜睨着他。“意思是,你现在最好放我走,”一顿,她改口道:“不,我发现我有点口渴了,你先倒一杯开水给我喝,然后再替我叫辆计程车……”
“要不要我顺便替你付计程车钱?”言笔打断她道。
“不错,你挺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嘛。”雍沁欢皮笑肉不笑的说。
“我在想——”他懒洋洋的看着她,语气充满了嘲弄。“你之以没有案底留在警局里,是因为一直以来你都这样狐假虎威的关系,还是你那立法委员的父亲以行贿的方式替你把案底全删了。”
雍沁欢的身躯微动,双眼瞬间瞪大,因为全让他说中了。
进警察局对她而言犹如家常便饭,三天两头常有的事,而至今没有案底留在警局的原因,正如他所说的,狐假虎威和行贿的关系,但是那又如何呢?这只证明了这些道貌岸然,为人民服务的人没一个是好东西,包括她爸爸也一样!
她耸了耸肩,嘲弄的看着他。“没错,都让你猜对了,你要不要拿这来威胁我爸爸?说不定马上就可以让你的官阶多调升几级。”
言笔突然露出冷冷的笑容。“你刚犯了公然行贿罪,以这个罪名我就可以将你送进监牢里。”
“或者,”她语带嘲讽的接口,“让你名利双收,既可升迁又有钱收?”
“你可以试试看。”言笔满腔怒火的冷声道,随即转头打开隔离室的门,朝外头咆哮,“小张,进来。”
“组长,你叫我?”
“把她给我关进牢里去,”他走向雍沁欢,一把将她从椅子上揪起来,丢向刚跨进门槛的小张,“明天下午之前都不要通知她的家人前来保释,听见没?”
“遵命。”
他怒然大步离去。
***
为调查素描人像是否留有案底,言笔昨天几乎瞪了电脑十个小时以上,这对平常极少看电脑的他而言,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然而,真正叫他一夜没睡的恶梦,却是那突然由素描画像里跳出来的女生,她真是嚣张到了极点。即使回到了家,他仍无法平息胸腔中熊熊的愤怒,而那代价便是一夜没睡。
早上,言笔带着顽靡爱困的表情,低咒着走进警局。
“干嘛,你昨晚去做小偷啦?”柯森揶揄的看着他脸上哪明显的黑眼圈。
言笔来不及回答他,另一名同事小林已朝他叫道:“组长,局长找你。他要你一来上班就去找他。”
言笔看了柯森一眼,一副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吗的表情。
柯森对他耸了耸肩,又摇摇头。
要知道答案,最简单就是跳下去。言笔将外套丢到自己座位的椅背上,一边卷着袖子,一边走向局长办公室。
“局长,你找我?”敲了敲敞开的门板,他走进去。
“把门关上。”
虽然不知道局长有什么机密要事,必须要先关上门才能说,但言笔还是走回门边将门给关上,才走到局长办公桌前的椅子坐下。
他看向局长,只见他双手在桌上拱成了一个三角形,一脸不知被什么困扰着,犹豫不决的盯着桌面上的某一点,思考着。
“言笔……”梁靖焕突然抬起头看他,却欲言又止。
他的语气与叫法让言笔知道他有话跟他说,而这话极有可能与公事有关,并会引发他的不悦,所以他会先来软的,在他顽固的不肯接受后,再端出局长的身份命令他。这种情况虽不常发生,但是却绝对有迹可寻。
“你想说什么,局长?”不想让他待会儿又拐弯抹角的说上一大段,言笔直截了当的问。
既然他都这么直接了,他也没道理再惺惺作态。
“你知道昨晚被你关进牢房里的女生是谁的女儿吗?”他问。
言笔脸上出现恍然大悟的神情,他靠向身后的椅背,以轻松的姿态却凌厉不已的眼神,笔直的盯着上司。
“她是雍正英的女儿又如何?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句话局长应该听过。”他不疾不徐的开口,毫不退让的说。
梁靖焕的脸上似乎出现一丝恼怒,不过他很快便将它控制住。
“你知道雍正英除了是立法委员之外,他还有什么不一样的身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