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情?可怜?不忍心?没想到商颢禹当时年纪轻轻,就有舍己救人的大爱,她安旖玲真是三生有幸才会遇上这么一个大善人,她该每日焚香为他祈福才对,她嘲讽的想。
“怎么不说话?你该不会反应迟顿,现在才知道要害怕吧?”见她沉默不语。光看表情又看不出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商颢禹开口企图引发她回应。
安旖玲心里挣扎着是否该与他相认?想了一会儿,她心里有个声音对她说话,既然商家人都已经跟她明说了,当初的婚约是因为同情、可怜和不忍心所促成的,如今她都已经长大有能力自保,这份因同情、可怜和不忍心所构筑出来的婚约也该是解约的时候了,既然如此,她又何必与他相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害怕能让你们放我走吗?如果可以,我很害怕。”安旖玲看着他说。
商颢禹一愣,随即仰头大笑了起来。
“哈哈……”真是太好笑了,没想到多年不见,她变得如此幽默!真是安慰呀,现在他至少可以确定一件事,那就是他不必重复十年前刚和她在一起时,他恍似面对一樽木女圭女圭说话,差点没将自己逼疯的情况,真是谢天谢地。
安旖玲微微蹙眉看着他,怀疑自己究竟说了什么笑话,竟让他大笑不止。她看向旁人,除了他之外没有别人在笑,那就表示问题出在他身上,而不是她喽?“需不需要我打一一九帮你叫辆救护车?”见他笑意难止,还差一点岔了气,她认真的开口问,没想到反而引来他下一波更夸张的笑声。
他是疯了不成?“你们没人能阻止他,让他别再继续笑下去吗?我担心他待会儿会乐极生悲,而我可不想落个过失杀人的罪名到头上来。”她转身对周遭其余五人说道。
商颢禹笑到不行,他真的很想开口求她别再多说一句话,否则真可能会害他笑死,偏偏除了笑之外他根本就无法说话。
天啊,她怎么会变得这么幽默风趣呀?噢,快笑死他了!“老大,什么事这么好笑,你也说出来让我们大伙笑一笑嘛。”技工阿大开口。
他并不是应安旖玲要求开口的,而是纯粹好奇所致,因为从认识老大至今少说也有三年了,这是他第一次看他笑得如此开心,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为此,他还忍不住多看了站在老大面前的女人几眼,估量着她与其他环绕在老大身边的女人们有什么不同的地方,为何三言两语就能让老大如此开心。
商颢禹一直笑到眼泪流出来,喉咙隐隐作痛,这才终于停了下来。
“笑完了?”安旖玲纳闷的看着他问。
商颢禹不敢再随便与她对话,免得待会儿又笑个不停。
“这里交给你了,七点半之前如果预约的客人还没上门的话,就可以把铁门放下来下班了。”他看向阿大交代着,同时拿起专门用来去除油垢的纸巾仔细的擦净双手。
“交给我?可是我记得张小姐好像指名要你帮她检查车子耶。”阿大愕然的说道。
“我相信你的技术。”
“你相信有什么用,对方不相信呀。”阿大苦着脸。
“不相信的话,你就叫她下次别来了。”确定手上的油垢已擦净,商颢禹改抽一般的纸巾又将双手抹了一遍,以去除手上特殊的气味。
“老大,你要去哪儿?”看他一副心意已决的样子,阿大皱眉问。
再三确定双手已擦干净,连刺鼻的化学药剂味也被擦去后,商颢禹将纸巾丢进垃圾桶,同时回答阿大的问题。
“去享受喽。”
“享受?”众人异口同声的发出疑问。
“这五十万。”他答道,同时在安旖玲意识到他想做什么之前,已顺势圈住她的小蛮腰,强行将她带出大门。
999999999999999999999看着身旁开车的男人,安旖玲百思不得其解,他到底要带她去哪儿,又想对她做什么?
去享受。他是这样对车厂里的人说的,但是他所谓的享受到底是指什么,她的身体吗?毕竟他的确曾经说过要她们拿身体来付这样的字眼。
可是话说回来,如果只是要她的身体的话,一路上他们都已经不知道经过多少家汽车旅馆了,为何他不把车开进去?难道说他有某种怪癖,只愿在某个特定的地方与女人做那件事?一路上各种天马行空的猜测不断出现在安旖玲脑袋中,不过她并没有开口询问他到底想对她做什么,因为有张王牌在手的她,根本一点也不紧张他会对她怎么样,倒是他一路出奇的沉默让她有些不太习惯。
真是怪异,对一个十年未见、未通过任何讯息的人而言,她竟然会想到习惯两个字上去,真是有够莫名其妙的!有如雕塑般深刻的五官是她对他唯一清楚的记忆,十年的时间除了拉长他的身高,洗尽他身上未月兑的稚气,使他变得成熟、稳重,又掺杂那么一点点邪气之外,他那张早已定型的脸几乎可以说是没什么变化,所以她才能在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便认出他是谁。
商颢禹,这个不知道该让她说声感谢,还是恨的人。
曾经她以为他是上天派来拯救她人生的王子,没想到结果却反害她泥足深陷,想抽腿自救都身不由己。
一个婚约救赎了她一年,却断绝了她成年后想离家独立的权利,她到底是该谢他呢?还是该恨他?尤其在知道他当初是基于好心想救她,实际上却一点想履行这场婚约的意愿都没有之后。
真是一场冤缘呀!“你还真是沉得住气,难道真的一点都不担心我会对你怎样?”商颢禹终究还是按捺不住的瞥了她一眼,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担心有用吗?你会停车放我走吗?”安旖玲平心静气的回道。
“一般人碰到这种事都会担心害怕的。”他看着她旋即又补充,“不管是男人、女人都一样。”
“你的意思是说我不正常喽?”她冷淡的说。
“没错。”商颢禹一本正经的点头。十年前他已撤下她的心防,使她这木头女圭女圭变得和正常人一样有感情,照理说,遇上现今这种事她是绝对不可能会这么淡漠、认命的。
“既然如此,我还真不得不向你说声佩服。”她忽然说道。
“什么意思?”
“知道我不正常却还敢跟我靠得这么近,你不怕被我传染吗?”
瞪着她,商颢禹又爆笑出声。
“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你这一身的幽默感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他忍俊不住的笑问。
安旖玲怀疑的看了他一眼,“我看你真的是不正常,会说我有幽默感的人,全天下大概只有你一人。”
“这么说我还是你的伯乐喽?”他笑道。
“下辈子吧。”
“刊—么?”
“等我下辈子投胎成一匹马之后,你再来跟我说这句话。”
商颢禹闻言,顿时又大声的笑了起来,怎么办?他好像愈来愈喜欢她了,而且他很清楚这跟兄妹之情完全无关,也跟十一年前因她的遭遇而产生的同情无关,而是一个男人对女人产生了兴趣的喜欢。
完了,真的完了!他才几岁?二十八而已那,距离他想定下来的三十五之龄还有七年的时间,结果却遇见了她,对她动了心!从他霍然扬声大笑到突然笑意尽收,还露出一副苦恼的样子,安旖玲只当他在发神经,径自转头看向车窗外不断变换的景物,没有理会他。
“下辈子投胎成马,你不喜欢做人吗?”他好奇的开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