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她该不会在早上奔走各部门索取资料时,又伤了脚吧?早上来上班时,她还曾为了脚踝不痛而欢呼过,怎么现在又像刚扭到时那么痛?
也许她该回医院去复诊不过那得先等她将手边的工作告一段落再说。
决定暂时漠视脚踝上的疼痛,她打开中午的冷便当边吃,边整理出一些她可以带回家做的工作。有些资料因为存在电脑中,为了操作电脑,她先将便当往旁边一放,结果却又忘了它的存在,直到赫连酷从办公室走出来。
“你还在这里做什么?”他瞪着她问道,以为她在交给他报告后,她早已下班玩乐去,怎知道门一推开就见到她依然埋首于工作中,旁边还放了一个吃不到两口的便当,而他可以用项上人头保证,那个便当就是她从中午一直放到现在的那一个。
“啊,协理要下班了吗?”胡蝶惊吓的抬头道,没想到他会突然冒出来吓人。
“我问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工作呀。”胡蝶眨了眨眼道。
“现在几点了你在工作?”
“七点半。”胡蝶认真的看了一下手表。
“你知道七点半了为什么还待在这里?”赫连酷强忍着怒气道。
“因为我的事还没做完呀。”胡蝶理所当然的回答。
真是个白痴女人!
“没做完明天再做,大家都下班了你不知道吗?”他冷声道。
“协理是在担心我的安全吗?”胡蝶双眼一亮,欢喜的问道。
听到她的话,赫连酷顿时全身僵硬的瞪着她。他是在担心她的安全吗?不,他根本从没想过,但是……
他看向桌面上被吃了两口的冷便当,顿时一种令他气恼的情绪浮上心头,他该死的管她有没有吃饭,会不会饿死,为什么一整个下午脑中浮现的都是她桌上那个没动过的便当,现在看到她还在办公室,又下意识的寻找那个便当?
“随便你想待到多晚,走的时候记得把门关好。”他生气的霍然丢下这句话,不管她是什么反应,转身就走。
胡蝶呆若木鸡的看着他直到不见身影,这才莫名其妙的皱了皱眉头,心想他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不知不觉都七点半了,她要带回家做的工作也弄得差不多了,是该回家的时候,更何况她还要到医院去一趟。
想到医院,她倏然发现自己真笨,竟然不会要酷哥协理留下来等她一下,顺便搭个便车去医院。这下子可好了,她不只要一个人搭车去医院,还得一路跳下楼再跳到路边拦计程车,到了医院门口还得一路跳进去。
天啊,她唤名蝴蝶为什么没有一双翅膀,这样至少还可以用飞的?
意想天开无济于事,她还是认份的赶快收拾东西,准备用跳的去医院吧。
赫连酷不知道自己究竟发了什么神经,为什么出了公司却不走,非得坐在车内像个呆子一样等待那个白痴女人下班?
因为她是为了你故意的刁难才留得这么晚。心中有一个声音说。
“那又如何,又不是我叫她加班、叫她不要吃饭的。”他自言自语的反驳道。
但是她的确是因为你的故意刁难,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而且还在下班后留下来工作。心中的另一个声音又说。
“没错,但是她大可以不必理我呀,因为我的要求根本就是在强人所难,而最终目的也只是为了将她逼走而已,谁叫她这么认真?”
OK,既然你认为一切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的话,那就走呀。又有个声音响起。
“对,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的,我根本用不着……”
话说到一半,一个跳动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公司大楼前,赫连酷瞠目结舌的瞪着她一跳一跳的往他这边跳来。
她没有注意到坐在车内的他,直接由他车前方跳了过去,然后靠在他车头处拦计程车。
马路上的车子来来去去,车灯一次又一次的打在她身上。赫连酷发现她手上抱了一个印有公司名称的牛皮纸袋,里头塞得满满的,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是她要带回家的工作。
他到底给了她多少工作,让她连加班都做不完,还得带回家做?还有,她的脚又是怎么一回事?他以为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见她终于拦到一辆计程车,他的身体像是有自我意识般的,主动驱车尾随。
她搭乘的计程车停在一间医院门前,赫连酷看她下车后,一跳一跳的跳进医院大门。
她的脚伤到底有多严重?竟让她不顾形象的在大众面前跳来跳去?他生气眯眼忖度,然后将车停进停车场后,也跟进了医院。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反应究竟是为了什么,但是他就是无法阻止自己这么做。
在待诊区看不见她的身影,门诊室却突然传出一声声痛苦的低呻声,是她!不过她有必要叫得这么凄惨吗?
赫连酷皱紧眉头瞪着不断传出低呻声的门板,分不清心中五味杂陈的感觉到底是什么。自责?生气?愧疚?担心?他真的分不清楚。
门内的低呻声停了下来,不一会儿开门声传来,赫连酷迅速的退到一旁的角落,看着面无血色的她依然抱着那个由公司里带出来的牛皮纸袋,一跳一跳的离开门诊区,朝领药区跳去。
赫连酷略微迟疑了一下,突然转身走进准备传唤下一名病患的门诊室内。
“有事吗?”突然看见他走进来,医生愣了一下问道。
“我想知道刚刚那女生的脚是怎么一回事。”他开门见山的说道。
“你们是……”
“朋友。”
“二度扭伤,再加上延误治疗导致神经发炎。”医生沉默了一下,才将她的病况告诉他。
“延误?”
“据她回答,她从早上就已经再度扭到脚了。”
“该死!”听到医生的回答,赫连酷低咒了一声。他明知道各部门的小姐会为难她,她却还能准时交出他要的东西就一定有问题,没想到……
懊死的,他早该注意到的!
“你还有事吗?没事我要叫另外一个病人了。”
“她的脚伤很严重吗?需要花多少的时间才会好?”他继续问。
“如果她能好好休息的话,大概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如果她继续乱来的话,一辈子不会好也有可能。”医生认真的回答。
抿紧嘴唇深吸一口气,赫连酷向医生说了句谢谢后,转身离去。
那个白痴女人存心就是要找他碴就对了!烦得他抓狂还不够,好不容易想到法子要把她调走,她却又拿扭伤脚踝来让他自责,让他……
懊死,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的,不关他的事,他根本用不着心虚或打消设计她将她调走的计划。
赫连酷要自己忘了今晚的一切,就当下班后便直接回家休息,什么也没看到。
他催眠般的告诉自己,然后转身朝医院出口走去。
“协理?”
突如其来的叫唤让他犹如突遭电击般的浑身一震,他下意识的加快脚步离开,然而从后方传来跌倒般呼痛的声响,却让他在一瞬间僵硬如石的立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缓缓地转头,只见跌倒在地的胡蝶正在好心人士的扶助下站起身,并因接触到他回头望的视线而朝他咧嘴笑着。
这个白痴女人,都跌倒了竟然还笑得出来!赫连酷生气的瞪着她单脚跳到他身边,然后抬起头对他露出他乡遇故知的白痴笑容。
“嗨,协理,好巧,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赫连酷不发一语的瞪着她。
“来探望朋友吗?”早已习惯他阴暗不定的个性,胡蝶毫不在意他的沉默,接着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