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红的额头、鼻头,再加上一双刚哭过的眼和一张扁扁的嘴,衣筑暄的表情可爱的让马政逵忍不住轻笑出声。而她则惊吓得再度将头埋进前方的椅背中,懊恼的差点没再度哭了起来。
“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笑意尽收,他有些紧张的解释道。
“没关系,反正我知道自己很笨。”她以哭腔道。
“你在哭吗?”马政逵有些不知所措。
“没有。”衣筑暄猛眨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
“其实我觉得你满可爱的。”过了半晌他突然地说。
衣筑暄有一瞬间屏住了呼吸,因为她万万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但下一秒钟,她却立刻意识到他可能只是在安慰她才这样说的。
“我没事,你不用说一些言不由衷的话来安慰我。”她哑声说。
“这不是安慰!”他以激动的语气叫道。
衣筑暄忍不住地抬起头看他。
“这不是安慰,”他又说了一次,这次是以比较冷静地语气说,他凝视着她的双眼,认真地看着她。“我真的觉得你满可爱的。”
热气一下子冲上了头顶,衣筑暄昏眩的看着他,几乎要忘了呼吸。“谢谢。”
“你——衣筑暄,你愿意当我女朋友吗?”
咦?他怎会知道她的名字叫衣筑暄,她并没有告诉他……
“你刚刚说什么?”老天,她是不是疯了,竟然听到他说——
“你愿意当我女朋友吗?”
噢,她没有疯,她真的听到他说那句话了,但这怎么可能?优秀的他怎么可能会喜欢上笨拙的她呢?噢,太不可思议了,太高兴了,太刺激了,太——噢,她要昏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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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这么重要的时刻怎么可以昏倒呢?至少要把最重要的那三个字说出来才可以昏倒吧?
“我愿意!”
一声突兀的大叫声中断了讲台上课上到一半的数学老师,只见他怒气冲冲的瞪着忽然由趴睡中抬起头,还一脸茫茫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的学生。
“衣筑暄!”老师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喊出学生的名字,“你不想上课就到教室后面去罚站,听到没有?!”
“听到了。”衣筑暄一脸忏悔的说。
“坐下。”
不一会儿,教室内再度响起粉笔摩擦在黑板的声音,以及数学老师的催眠曲。衣筑暄无聊的撇了撇唇,突然一小团白纸飞到她桌上,她将它打开来看——
又梦到白马王子对你提出交往的那段陈年往事了?
衣筑暄在第二行写道:没错,美梦。然后在后头画了个笑脸,再乘机丢回给死党华霓。
不一会儿,纸团再度飞回她桌面。你作不烦呀?都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还是白马王子根本无聊透顶,跟你交往这两年来除了那件事值得回味外,其他行为都叫你觉得索然无味?
衣筑暄忍不住回头瞪了坐在她斜后方的华霓一眼,接着在纸上写道:你少无聊了!也不知道是哪位姓华名霓的女生哈我老公哈得要死喔?揉了纸团,她又丢过去。
华霓很快就回信,喂喂喂,你这个女人还真是愈来愈不要脸喔,八字都没一撇,竟然就称呼人家为老公,这样不行喔。句号后还画了一只摇晃的手指。
怎样?羡慕吗?她回写道。
华霓在她回头看她时,给了她一个恶心想吐的表情,而衣筑暄则还她蚌二五八万的表情,无声的以嘴形道:羡慕吧。
像是京剧的变脸般,前一秒还扮鬼脸的华霓在下一秒钟突然变得一本正经,衣筑暄惊觉的回头,只是为时已晚。
“衣筑暄!”河东狮吼再度从讲台上响起,“你给我站在教室后面去,”
衣筑暄模了模鼻子,既然被逮到了,她还有什么话可说呢?她起身走到教室最后方,途中还给了华霓一个鬼脸,以嘴形道:真倒霉。
华霓忍不住偷笑了一下,又急急忙忙地低下头去。
教室恢复先前上课的声音,衣筑暄一个人被罚站在教室后头,无聊的差点没打起哈欠来,不过即使再想打哈欠,她也不会傻的做出在老虎头上拔毛的蠢事来。所以,为了遏止昏昏欲睡的自己,她勉强提振精神开始注意班上同学上课时的样子。
厚!傍她抓到了,曲盛律上课时竟然在偷看漫画!还有,张凤萍竟然在修指甲!而颜如玉呢?咦,她在桌下摊开的东西是什么?好像是一封信喔,是情书吗?上头写了些什么?
为想知道信上写了些什么,衣筑暄不知不觉的愈来愈倾身,脚步还往前踏了一步又一步,丝毫没有发现讲台上的老师已经在瞪她了,直到咬牙切齿的吼声再度响起。
“衣、筑、暄!”
想当然耳,随之而来的责罚是免不了的,她被罚写三页的练习题,总共四十五题没有可以抄袭的数学题,下回上课前交,也就是后天。衣筑暄听到后是欲哭无泪,因为她最讨厌的科目就是数学,要不然也不会在上课时偷偷打瞌睡了,然而现在……
呜……怎么办,后天她要怎么交出这四十五题的罚写?
谁来救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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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马政逵和衣筑暄照例一起回家,想着数学老师的处罚,她一路默不吭声的低着头。
“你在烦恼什么?”
“啊,什么?”霍然抬起头来,衣筑暄眨了眨眼问。
“从刚刚到现在你都心不在焉的,在想什么?”虽只是个国三生,而且课业压力也很重,但是对于已经交往了两年的女朋友,马政逵还是轻而易举的就发现她的不对劲。
“我在想明天可能不能跟你出去了。”衣筑暄嘟嘴说,她真的好讨厌、好讨厌她的数学老师喔!
“为什么?”
“我要写功课。”
“跟数学课被罚写有关?”
“你怎么知道?!”惊叫一声,衣筑暄顿时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你生气了?”半晌后,她怯生生的抬头问。
这并不是她第一次被罚写,事实上如果要算的话,她被罚写的次数可能达十根手指头都算不完。
一、二年级的时候,他会觉得不可思议,然后有些好笑、有些无奈的辅助她完成被罚写的作业,可是上了三年级,在联考的压力下,他终于决定她再这样打混下去不行,所以总是再三的交代她上课要专心,没想到开学不到一个月,她竟已被连罚两次,这也难怪他会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小筑。”
不同于家人、同学叫她小暄或筑暄,他一向爱唤她小筑,而她也很喜欢属于他们俩之间的不同。
“嗯?”她喜孜孜的应声,超喜欢他唤她时的音调。
“你想和我分手吗?”
“啊?!”愕然的看着他,衣筑暄本以为他是在开玩笑,但他一本正经的表情却让她的脸色在瞬间转为苍白,鼻头一酸,眼泪立刻盈满眼眶。
“你想要和我分手?”她垂下头,以低不可闻的声音哽咽的问。
马政逵轻叹了一口气,握住她的肩膀将她转向自己。“你没听清楚我的话,我说的是你想和我分手吗?”
含着泪,衣筑暄猛烈的摇着头。她不想,一辈子都不想!可是像她这么平凡的女生有什么资格可以绑住优秀的他呢?她突然领悟到这一点。
“既然不想,就要跟紧我,用功的跟我考进同一所高中就读,这样我们才有机会继续交往下去,你懂我的意思吗?”他拭去她脸上的泪水,一本正经的凝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