饼惯了刺激的生活,他一点也不能肯定自己能否安于平凡,如果哪天他再也受不了而突然抛下她,他不知道,也无法想象她会有何反应,但是却肯定他绝对不会原谅自己。
所以,在两相挣扎,评断出留下与离开对两人伤害的大小之后,他毅然决然的离开了台湾。
只不过在这四年间,除了刚离开台湾的第一年外,他一年至少偷偷地回来台湾两次以上,来看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新恋情,或者她依然还爱着他?
他承认这些年来不只一次后悔当初的决定,并恨不得能回到她身边,做对人人称羡的爱侣。
然而她亮丽、愉悦,而且笑容可掬的表相却让他每每却步,因为她给他的感觉就好像早已忘了他这个人,早已忘了四年前曾有过的那段情一样。失去他,她的日子依然过得充实而快乐!
她真的是一个天生的演员,若不是因为这次的意外让他亲眼目睹了她压抑在心中的真正感受,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她对他的爱有多深、多重。
“那么,现在你肯定了?”她深深地看着他。
“肯定了。”
她却怀疑的看着他。“四年前与四年后差别在哪里?为什么你现在就能肯定?”
“因为,”他突然紧搂了她一下,“我受够了一个人孤枕难眠的夜晚。”
她看了他半晌后,低下头喃喃自语的说:“是吗?”
“你说什么?”他亲吻了她额头一下问。
她摇头,“我想洗澡。”
他眼睛倏然一亮。“我们一起洗?”
“不要。”她拒绝的叫道,随即偷偷瞄了他一眼,“我不习惯……嗯,我习惯……”
“我了解你想说什么,你先去洗,洗好了我再洗。”他体贴的微笑。
她又瞄了他一眼,然后红着脸起身,迅速地没入附设在房内的浴室中净身。十五分钟后,她围着浴巾走出浴室。
“该你了。”
任威砉一个鱼跃龙门的姿势从床上跃起,途经她时还停下来亲吻她一下,才满意的哼着歌走进浴室中洗澡。
他洗澡的速度向来非常快,这是训练所致的习惯使然,不过他今天的心情特好,而且想到以后就要恢复正常人的生活了,所以他特地放慢速度,站在莲蓬头下整整淋了五分钟之久,这才真正的动手洗澡。
当他跨出浴室门槛时,时间正好过了八分钟。
这个速度应该在正常范围内吧?他得意地扬起唇角,对于自己迫不及待,而且毫不勉强的适应速度感到自豪。
然而他唇角的笑容却维持不到三秒钟,在他看到空空如也的房间,以及地板上她的衣物已然失踪时,他难以置信的怒吼出声。
懊死的她竟然敢抛下他,不告而别!
真是该死,她这样做到底是什么意思?等抓到她时,他非要她跟他说清楚不可,真是太可恶了!
=====www.4yt.net=====四月天=====
带着前所未有的怒气,兰铃搭着计程车直奔回与衣筑暄合租的公寓。她透过对讲机,也不管衣筑暄听到她的声音有多惊讶,开口便要她带两千元下楼来替她付计程车钱,之后便闷不吭声的钻进屋内。
“兰,这两天你跑到哪儿去了,医院打电话来说你被绑架了,你没事吧?是警方救你出来的吗?我不敢通知伯父、伯母这件事,你……”突然注意到她气闷的神情,衣筑暄立刻停止滔滔不绝的一张嘴,蹙起眉头轻声地问:“你没事吧?”
“我没事。”
没事才有鬼哩!衣筑暄翻了个大白眼,无声的在心中道。
兰铃的冷静在她们四个同居人……呃,因为鞠璇住亲戚家,玫君又被她霸道的老公占去了,所以现在只剩她们俩同居在一起。
总之兰铃的冷静在她们四人之中是出了名的,同居三年,她们甚少——不,应该说是根本从未见过她发脾气,她总是笑容可掬、不愠不火的面对任何事,所以鞠璇才老是说她天生是当外科医生的料,遇到再严重的伤患,她依然能冷静自若的处理一切。
可是,看看眼前的她,这个气得差点没怒发冲冠的女人真的是兰铃吗?
到底是什么事,或者是什么人这么有本事,可以将她气成这个样子?
看她没注意到自己,衣筑暄偷偷模模地跑到电话前打了两通电话给敖玫君和鞠漩,除了告知兰铃已平安回家之外,还说明了这件匪夷所思的事。
当然,她们两个在听说之后,立刻关切的说了同样的话,“我立刻过去。”便挂断电话。
三十分钟之内,敖玫君和鞠璇先后来到,但她们的女主角却依然沉溺在波涛汹涌的怒气中,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三双大眼睛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兰,你没事吧?”鞠璇第一个受不了的轻推她。
“鞠?你怎么来了?”兰铃眨了眨眼,有些讶异的问。
“不只她来了,我也来了。”敖玫君说。
“玫?”兰铃又再度眨了眨眼。
“对,是我。发生了什么事,让你气成这样,连我们坐在你身边十多分钟了,你都没发现到?”敖玫君开门见山的盯着她问,脸上尽是一片关切。
眼中的讶异再度让愤怒给取代,兰铃的双唇抿成一直线,不发一语的盯着膝上紧握的双拳。那个可恶的混蛋!
“兰?”敖玫君的手忽然覆上她紧握的拳头。
“那个可恶的混蛋。”兰铃不由自主的迸声道。
敖玫君三人顿时对看了一眼。“他对你做了什么?”
“他以为他是谁,要走就走,要来就来,他有没有想过我的感觉?”兰铃愤怒的说。
三人再度对看一眼。
“他从来都不知道他的死带给我多大的冲击;他从来都不知道为了他,我和父亲决裂至今;他更不知道为了想他,我有好几次都想要自杀。”
闻言,敖玫君三人同时倒抽了一口气。身为情同姐妹的同层人,她们也不知道!
“一句无法肯定是否能给我幸福就是他离去的理由,他有没有想过他离去后,幸福对我来说早已成绝望?他从来没想过!
“是呀,他受够了孤枕难眠可以回来找我,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用早已习惯一个人睡的理由来拒绝他?我当然可以!
“他以为世界是绕着他转,每一件事都可以尽如他意吗?他做梦!我是绝对、绝对不会再理他了,他休想再得到我,休想!”
“这么说,他曾经得到过你喽,兰?”敖玫君突如其来的问,而答案就写在兰铃衣领边的肌肤上,那里有一个疑似吻痕的印记。为了确定,她伸手拨开她的衣领。
“哇,他好粗鲁!”衣筑暄忍不住叹道。
兰铃一愕,立刻涨红了脸将衣领拉回来遮住脖子。
“唉,不必遮了,我们都看到了。”敖玫君坏坏的调侃她。
兰铃尚来不及辩解,一旁猛眨着眼一脸不解的鞠璇却已插口道:“那是什么?兰,你被蚊子叮到了吗?看起来好严重,要不要去给医生看一下?”
三人闻言一愣,敖玫君和衣筑暄同时大笑出声,而兰铃则尴尬得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把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比较好。
“鞠,你忘了兰自己是个医生吗?相信我,她一定有办法让自己不药而愈的。”衣筑暄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喘息的说。
“对喔,我怎么忘了。”鞠璇喃喃地道。“不过兰,你有没有看清楚那只蚊子,它是不是很大只,所以才会将你叮得这么严重?”
敖玫君和衣筑暄两人又笑了起来,兰铃恨不得拿块胶布将鞠旋的嘴巴贴起来。天啊!她已经有二十四岁了吧?为什么还可以这么天真、这么纯(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