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纠缠不休?”龚臻纱震惊的看着他,不相信林掣新竟会说出这种话来。
想当初他追求她的时候那才叫做纠缠不休。每天一束花和一通一定要她接到的电话,否则誓不罢休,那样的他现在竟然反过来指控她纠缠不休,请问,她到底做了什么?
“既然已经分手,我希望你从今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以免增加我不必要的困扰。”
“增加你的困扰?”她像回声谷般的不断响应他最后的话语。
“你刚刚也已经看到了,我已经有别的女朋友了,如果你再来找我,谁知道周遭的三姑六婆会怎么说我,我不希望听到太多的闲言闲语。”
“例如你脚踏两条船,或对我始乱终弃是吗?”她心碎的看着他问:“那不是事实吗?”
林掣新脸上虽闪过一阵良心不安,但却仍恼羞成怒的朝她怒吼出声。“你说什么!你在指控我吗?我什么时候脚踏两条船了?你到底说说看!还有,我始乱终弃你了吗?交往将近三年,除了牵你的手和偶尔一个连小孩子都嫌弃的亲吻之外,我动了你一下吗?我什么时候始乱了,更别提终弃了!”
“嫌弃?你一直就这么想吗?就为了我不让你碰我?”龚臻纱终于找到了她一直想要的答案。
“我并没有这样说。”他的理势弱了些,双眼避了开来。
“但是你不能否认你心里一直是这么想的,”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说:“要不然你可以解释现在正待在你家中等你的女人是谁吗?你的女朋友?当然。可是照你刚刚的说法你说你没有脚踏两条船,那么就表示你们俩认识到现在连半个小时都不到,而她却能像刚刚那样的与你热吻,甚至于到楼上等你,那种女人……”
“够了!难道你真想如此惹人嫌吗?”他霍然怒声斥喝的打断她,并恶狠狠地猛盯着她道:“就算你一直是个守身如玉的女人,到现在也只是个不值钱的老处女,别自以为高人一等的可以批评她,你听到没有?”
“不值钱的……”龚臻纱被他刻薄的批评打击得摇摇欲坠,她退后一步喃喃自语的看着他,“我今晚到这裹来只是自取其辱是吗?”她泪如雨下问。
“你走吧。”他面无表情的说。
“我想知道你到底曾经爱过我吗?”
“不管曾不曾经,我可以明白告诉你,我现在对你一点感情也没有,所以你以后不要再来这里找我了。”他沉默了一会儿皱眉说。他一心一意只想要摆月兑她,而漠视了心中为她那句“你到底曾经爱过我吗?”而产生的悸动。
看着他面无表情下的自私面貌,龚臻纱心痛到绝望。“我知道了。”她的声音轻哑得连自己都转不清楚,说完后即转身就走。
“臻纱。”
来自身后他的轻唤让她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
“对不起。”
她抬头挺胸的再次举步向前走,上车、发动引擎、加速离去。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再望向他一眼。
今日一别,她比他还希望他们俩从此不再相见,而为他流泪,她只愿放任自己这么一夜而已,因为她知道明天开始又将会是新的一天。
“臻姊,晚上我们要到PUB疯一下,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专职普通病房的护士雅珍突然来到她面前问道,龚臻纱由一堆白花花的文件中抬头,好半晌之后才了解到她是在对自己说话。
“去PUB吗?好呀。”龚臻纱沉吟了一秒回答道,随即看到雅珍立刻露出矘目结舌的吃惊表情,脸上那双瞇瞇眼睁到有始以来最大的纪录。
也难怪雅珍会这么吃惊了,因为向来自己对于这种玩乐的事,一向都只有回绝的分,从未点头跟她们一起出去玩、出去疯,她们在背后也因此有人戏称她为老古板,而现在她却毫不考虑一口答应了她们的邀约,这也难怪雅珍会露出如此矘目结舌的表情了。
“怎么,高兴的说不出话啦?”见雅珍久久说不出话来,她调侃道:“还是不欢迎我?”
“不,怎么会呢?”雅珍有些惊慌的答道:“我再去问问有谁要去,等时间、地点决定好我再告诉你,臻姊,不打扰你工作了,拜。”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龚臻纱有些无力的笑了一下。雅珍是高兴得说不出话呢,还是不欢迎她?答案当然是后者了,毕竟让一个老古板跟她们去PUB玩,那不是扫兴是什么,雅珍又怎可能会高兴得说不出话来呢?
可是即使明知道自己的加入会扫了大家的兴致,她还是想任性、自私一次,因为现在的她感觉自己就快要崩溃了,如果再不找点特别的事情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的话,那么她压抑的情绪定会在某一天突然爆发,当着医院众人的面前嚎啕大哭出来。所以为了防止那种事情发生,她只有向雅珍她们说声抱歉了,当然,她也会尽力不让她们感觉到丢脸的。
老实说龚臻纱长得很漂亮,一百六十五公分高,配上五十公斤的体重便有了脓纤合度的曼妙身材,她的脸属鸡蛋脸,有着异国风情的深刻五官与轮廓,和一双深棕色的翦翦双眸。可是这样的她从不认为自己长得漂亮,相反的,她觉得自己根本是怪异,明明是道地的中国人却有着异国的轮廓,和稍微黄棕的头发。不过因现在流行染发,后者为她带来的困扰倒是少了不少。
其实早在许多年前,为了躲避美容院先生、小姐因好奇而对她产生层出不穷的问题,她便养成了不上美容院的习惯,而头发除了自己偶尔心血来潮修剪一下之外,只有让它一年长过一年。还好为数不多的头发即使很长也不至会为她带来什么麻烦,平常更是以一支发簪、一支原子笔或一支铅笔便能轻而易举的解决了事。
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她头发的长度,刚进来的前两年她及肩的头发因无法束发而被散在肩上,但一到了能将它束起之后,她的头发永远藏在护士帽内,发型亦一成不变的在头顶上扎了头髻,令人发噱。
不过对于这一点她本人倒是不以为然,反正舒适方便最重要不是吗?便何况她待在医院是为了要救人可不是要选美,不是吗?
老古板。她知道许多年轻护士总在后头这样批评她,不过没有被戏称为老姑婆、老处女她就应该偷笑了。一板一眼的性格,一丝不苟的造型,都已经二十八岁了却还是个处女,而且还刚被交往了近三年的男朋友拋弃。哈!多么灰暗的人生呀!
PUB是吗?
也许今晚会是个转机,她不如乘机改变一下自己的人生,再交个新男朋友吧一嗯,就这样决定了。
正当龚臻纱突发奇想的动着脑筋想忘掉林掣新所带来的痛苦,再寻一季春时,护士雅珍带回来的消息却让一群在空病房内的护士们傻了眼。
护士长臻姊要跟她们一起去PUB——有没有搞错!
“喂,雅珍,你可别寻我们开心喔!”护士宜宁开口道。
“你看我的表情像吗?”雅珍一脸欲哭无泪的说。
“但是怎么可能?”宜宁道。
“我也正在想这个问题。”雅珍一脸无奈的说。
“现在怎么办?”
“我可先说,如果要带那个老古板去的话,我宁可不要去。”护士张彤冷着脸说。
“喂,臻姊平常有亏待过你吗?讲得这么绝。”雅珍皱眉看她。
“她是没有亏待过我,可是你们想想,以她一板一眼的个性,如果她去我们要怎么玩?怎么疯?怎么吊凯子?说不定她会跟在医院裹一样,一见到我们跟男病人或病人的男性家属多说两句话,就把我们叫到一旁个别辅导。光想到那种情形,我都要昏倒了,还到PUB里去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