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着,这一点痛我还忍得住。”龙居静一点也不领情的开口,带着夹枪带棍的表情,她冷冷的盯着上杉丰自缓缓说:“承蒙特务警察先生对在下的关心,龙居静实在愧不敢当。况且有句话不是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吗?我龙居静在各位眼中虽然与奸盗之流相差不远,但那可不表示我真与他们同伙,早习惯与奸盗之徒共处。”
看着她充满敌意与恨意的眼神,上杉丰自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他早知道自己PSA的身份一旦曝光后,他们俩的关系便会是现在这种恶劣的情形,可是他能怎么办?身为警察的他与身为黑道之女的她,几乎只能用“天敌”两个字来形容两人的关系,他能怎么办?该怎么办?
不该爱上她的,不该发现她是个女人又爱上她的,不该接受这什么见鬼的任务,继而发现她是个女人又爱上她的……
可恶!爱都爱了,他再想这些于事无补的酸言做什么?重要的是他现在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她气消,并留在他身边。他到底该怎么做?谁能告诉他?
第十章
愤怒不足以形容她对他的感受,憎恨或许占有绝大多数,然而其他莫名的情愫又该以什么名目来解释呢?
龙居静不知道也想不透,她只知道自己想尽早离开这个鬼地方,回到属于她的地方——黑龙组,从此再也不要与上杉丰自扯上关系,最好连碰头的机会都不要有,因为她真的受不了了!
烦躁、头痛、坐立不安、无法随心所欲……她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些莫名其妙的感觉要紧紧缠着她,甩也甩不开她到底是怎么了?
是跟听闻他身上大小无数伤口的由来有极大的关系吧。她万万没想到他身上的伤真是缘自于她,在她昏厥后手无寸铁的面对那群人,他是白痴是不是?竟然为了一个警察的天敌弄得自己差点没变鬼,他是白痴是不是?
能留住一条命简直是奇迹,而最令她不可思议的还是他甚至杀死了黑龙帮叛徒仲村治司和白虎组组长军司耕时,这两个对她伤害最大的人,他这举动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她真的不知道他——他到底在想什么?
上杉丰自,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身为PSA,他逼不得已的以保镖身份到黑龙组当卧底,多次保护她为的是能掩人耳目继续待在她身边,然而即使真是为了卧底的任务,他也用不着将自己弄得伤痕累累,甚至差点送命,最后还因此而杀了人,这一切太不合情理了。
不了解他,从一开始她就有种不想与他扯上关系的感觉,那感觉果然没错,她的确不该与他扯上关系的。警察,再怎么想也没想到他的真实身份竟然是个警察,而且还不是个普通的警察,是个特务警察,黑道分子惟一惧怕的天敌——PSA,而最可笑的是她之前甚至还决定要向他告白……
一抹苦不言堪的涩笑由嘴角泛起,她真不知道自己是愚蠢或是白痴,她在之前竟然想向他告白,对一个强暴了她的恶棍警察。
无语问苍天为什么她会爱上他,在明白他这样欺骗她、践踏她之后,她竟然还是无法完全熄灭心中对他的情意,担心他的伤势、忧心他的举动,见他每每与自己对峙时激愤得让伤口一次又一次崩裂出血而不由自主的感到心疼,她不了解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他是她的敌人呀!
身后突然响起的开门声宣告了他的到来,揭开了持续一个月一天一次的疲劳轰炸战。
“你想清楚了吗?”
这句话是这一个月来他们俩永远的开场白。
“要我解散黑龙组你做梦。”
既然开场白一样,她的回答当然也是始终如一的。
听到她不变的回答,上杉丰自眼中燃起一簇愤怒的火花,下颚在一瞬间绷紧,看着她,突然之间他再也忍无可忍的冲到她面前,紧紧扣住她肩膀,朝她迸声问:“难道要你改邪归正、放下屠刀真有那么难吗?”
龙居静被他突来的举动吓得一愕,下一秒钟却已恢复她面无表情的表相,冷淡的开口,“你用不着再多费唇舌,我已经说得很清楚……”
“你给我闭嘴!”他粗暴的打断她,整张脸威胁的逼近她低吼道:“为什么你要这样执迷不悟?黑道这么好混吗?这次死里逃生没让你领悟什么吗?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弃黑龙组组长的身份,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听我的话把黑龙组解散,你该死的到底要怎样才肯点头?”
他已经厌倦再对她好言相劝了,一个月来,他除了浪费时间、浪费精力、浪费口水之外,什么也没得到,也许勉强要说就只有气吧,生气的气!他早已经被她死硬,就算花上一辈子的时间也牵动不了她半分的性子给气饱了,不,是气撑了!他再也受不了了!
他愤怒的眼光瞪得她心慌,用劲的抓握更弄痛了她,不过龙居静却丝毫没有任何挣扎的举动,只是稍稍的瑟缩了一下,因为她知道只要她稍微一挣扎便会引来他愈加激烈的举动,而那难免又会让他扯裂伤口,血流不止。老实说这其实一点也不关她的事,毕竟流血、疼痛的人又不是她,可是她就是办不到,面对他居高临下的迫人气势,她除了以不驯的眼光回瞪他之外,根本没有别的方法可挽回自己被他压下的一丁点气势。
“该死的!”瞪着她不驯的表情好半晌,上杉丰自忿然诅咒一声的推开她。
龙居静受伤尚未痊愈的背部因而撞到身后的椅背,让她不由自主的倒抽一口气,身体更因骤然的抽痛而瑟缩了一下。
看到这情况,上杉丰自再次用力诅咒,并狠狠的捶了墙壁一拳。
“你……”倏然住口咽下对他自残的关怀与心疼,龙居静低下头瞪着不知何时握紧的双拳,然后慢慢松开它们。
“你说黑龙组是你爸爸一手创立的,你是不可能会让它从你手上结束是吧?”
室内沉静了一会儿,他的声音将她短暂的失神拉回来,她抬头看他。
“那么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个就是你退出黑龙组,从此不准再与它有任何牵扯,这样……”
“不可能!”不等他的话说尽,她即瞠大双眼,斩钉截铁的告诉他。
“听我把话说完。”他给她一个冷硬的眼神继续说:“如果你退出的话,那么黑龙组就可以继续你爸爸的精神而存在着;第二个选择就是我去把黑龙组铲除,只要它不在,我想你也用不着再坚持自己是黑龙组的一分子,这两项让你选,你选择一或二?”
“你不能……”龙居静双目瞠睁,惊恐的瞪着他叫道。
“你知道我能。”他无情的打断她说,“跟在你身边三个多月,虽不能说对黑龙组有百分之百的了解,但是百分之七、八十也跑不掉,如果真要铲平黑龙组的话,对我来说根本是轻而易举的事。”
“不可能的,你虽然一直跟在我身边,但是每次开会或有任何组内会议,你都只能站在门外,你不可能会知道什么内幕消息的,不可能。”
“窃听器、针孔摄影机,这些东西你不可能没听过吧?”
龙居静震惊的瞪着他。
“筑地分支垄断鱼市场;有乐町分支专盯贩夫走卒;歌舞伎町分支的皮条客帐营;银座分支的酒吧、夜总会,当然,黑龙组最主要的收利还是在那三间讨债公司,青乐、池……”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龙居静霍然大叫的打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