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尖叫一声,她惊惶失措的拉下浴袍遮掩自己赤果的身体,“你干什么?!”
絥炽惊心吊胆地瞪着她,那直追机关枪的心跳声到现在还不肯平复的在他耳间狂啸着,“我以为你走了。”他看着她喃道。
“什么?”她听不到。
看着她,絥炽惊惧的眼神乍然被怒火取代,他怒不可遏的上前攫住她手臂,摇晃着她狂吼道:“你该死!是谁准许你离开我房间的?”
“我……”张皊蠧一时间傻了眼。
“说,是谁准许你可以一声不响就离开我的,是谁?”
老天,他从来没有经历过刚刚那踏出浴室门,却惊见凌乱床上失去她踪影的恐惧感,在那一刹那间他觉得自己失去了呼吸,也失去了心跳,觉得自己就好像要死了一样。
她离开他了!他以为她离开他了,他以为她把昨晚的事当成了强暴而离开他,甚至于会做出什么傻事来,他以为……
懊死的!她把他吓死了,而且还让他因她的“不见”而心慌意乱,差点连衣服都没穿就冲出大门去找她,哦,去他的!
“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你该死的为什么一声不响就离开我,是谁准许你的?说!”他瞪着她,双眼充满了阴霾,冷硬地质问命令她。
有好半晌张皊蠧只是看着他,感受他全身紧绷的肌肉与情绪,然后他冷硬的声音才慢慢的钻进她耳朵里。
“谁准许我……”她瞠大双眼瞪着他,然后用力地挣开他粗暴的箝制,他的手抓得她好痛,“我想离开就离开、想要走就走,需要谁的准许?你放开我!”她说。
“我不准,你听到没有?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里也别想去!”他再次攫住她,怒然地朝她喝道。
“你不准……”她的声音卡在喉嘴间,瞪着他的双眼中先是闪过一股怒意,然后又被一丝迷惑所取代,“为什么你不准?”她眼中隐隐浮现出一些不太可能的觊觎,抬头看着他问。
“我……”絥炽被她这么一问,突然哑口无言,他为什么不准?“因为你若走了,我找谁去向谷优证明我和他的赌局是我赢了?”应该就是为了这个原因吧。
张皊蠧霍然地低下头去,她还以为经过昨晚之后,他对她至少会有那么一点点的感觉,结果对他来说,她还是一个为了赢赌注的工具,一个没有自己生命与感觉的工具,她实在不该再傻的对他抱有一丝希望的。
抬头看他,她脸上的表情是一片空白的,再出声时的语调是平板的,语气更是客气而疏离的。
“如果你是为了这个而在担心的话,那你尽避放心吧,今天晚上我会亲自到‘四方牛排’当着你们俩都在场的时候,替你证明这场赌局的输赢方的,而在那之前,我哪里也不会去的。”她顿了一顿,“现在,可以请你放开我吗?”
看着她,絥炽不自觉地松手。
“谢谢。”她道,“现在可不可以再麻烦你高抬贵脚走出去,我想要洗个澡,而你似乎不适合待在这里,我……”
“该死的你在命令我?”絥炽突然又攫住她,怒然地瞪视她叫道。
“我没有命令你,我是在请你出去,因为我要洗澡。”她冷静地开口,说得合情合理,一点也没有被他脸上的怒气影响到。
“你……”絥炽为她的面无表情而更加怒火狂燃,然而他却突然地放开她,好整以暇的靠在浴室墙壁上嘲弄的开口:“经过昨晚之后,你不认为我们之间已经没有适不适合这个问题了吗?你若想洗澡就洗吧,我在这里说不定还可以帮你刷背呢。”
“你下流!”她不想生气都不能。张皊蠧好不容易封闭的喜怒哀乐再度露出来。
“我下流?那么你就是无耻。”他冷硬的一撇唇角嘲讽的说,“嘴里清高的说不要,却又迫不及待地对我投怀送抱,跳上我的床,你说你这叫不叫无耻呀?”
张皊蠧的脸色倏然苍若白雪,若不是脚后跟有及腿高的浴白让她靠的话,她早已踉跄的向后退缩,甚至于不支倒地。她低着头。
“不说话?那代表默认了喽。”他扬眉看她,见她依然低头不语,忍不住再度刻薄的讥诮出口,“好了,现在既然是木已成舟了,我只好认栽的任你狮子大张口了,你昨天说一百万不够是不是?现在你可以开出你的价码了。”
靶觉自己的眼眶一瞬间充满了湿意,泪水就已滑下她脸颊,张皊蠧颤抖地开口:“出去。”她说。
他没注意到她的反应,只道:“别跟我说你还没作好决定,还在考虑,一只鸡的价码和一只凤凰是不能相提并论的,你……”
“出去!”她倏然抬头地朝他大叫,脸上晶莹的泪水在灯光下闪烁不已。
看到她的泪水,絥炽明显的僵住了。
这是她第几次在他眼前哭泣?他跌下楼梯戏弄她的那一次,她因停电在浴室惊吓过度那一次,以及现在……不,这是第一次,她第一次在两人对峙时露出弱不禁风的小女人姿态,这是她第一次真正的在他面前哭泣,而这竟让他有懊悔,与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大的混蛋的感觉。
“皊……”他试着开口,却被她打断。
“出去!出去——”
她几近歇斯底里的姿态让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因为她根本什么都听不入耳,所以在无声的叹息中,他看了她一眼后缓缓退出她的浴室,也顺手将门带上。
他必须再好好想想关于她的问题才行,到底为什么每每碰到她时,他就会失常甚至于失去控制呢?从来没有一个人让他有这种无所适从的感觉,就只有她……
唉,他真的必须仔仔细细地将关于她的一切问题想清楚才行,即使他必须找第三者帮忙……郇风和荋轩会笑死他的,他绝对不能找他们,可是他要找谁?
难道找谷优?
不!那该死的小子竟然想对认识不到五个小时的皊蠧伸出触手,他该死!也许在解决关于她的问题之前,自己最首要做的一件事就是去教训那小子,
懊死的他!
第十章
“优,电话。”郇风的声音由柜台中响起,叫唤着正端着牛排上桌的谷优。
“小姐,这是你的牛排,请慢用。”谷优先将牛排放置桌上,微笑对在座的女客招呼后,这才不慌不忙的走向柜台。
“是个女人喔。”郇风暧昧地对走近的他挑着眉毛。
“羡慕还是嫉妒?”他冷声的说,脸上冷然的表情与刚刚面对女客时笑容可掬的样子判若两人。
“嘿,两国交战不杀我这个旁观者喔。”郇风看着他黑青的下巴与右眼,急忙撇清自己的关系。
很难相信能驭水,又拥有空手道黑带程度的“玄武”谷优会挂彩,所以当郇风和荋轩看到脸上挂着彩走进“四方牛排”的谷优时,两人瞠目绪舌的样子几乎可以让鸭子咧嘴笑,也就是他们两人的表情简直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滑稽就是了。
正当他们俩笑得前仆后仰极尽揶揄之能时,同样挂了彩的絥炽走进店里却让他们的下巴掉下来了,老天,粪桶开花,代志大条了!因为“朱雀”、“玄武”两人平日虽然应验“水火不容”这四个字,但他们的不容仅止于斗斗嘴,开开无伤大雅的玩笑罢了,何时曾经像这回一样拳脚相向的?所以粪桶开花,代志大条了!
“皊蠧?”谷优脸上冷然的表情被和缓的微笑取代。
郇风意外的看着他的变化。皊蠧?她是谁?优对女人虽温柔多情得有些过头,但却很少随便给女人电话,尤其是“四方牛排”这个工作地方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