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连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来一点概念都没有,那么你又怎能保证你照着他们所说的方式做,他们就不会伤害我老婆?”程昊昀咆哮道,然后又突然冷静的问:“他们有多少人?”
“应该不会超过十个。”他蹙眉沉思了一下。
“好,”程昊昀看了他一眼,像是决定什么似的开口,“我们走。”
“你想怎么做?”古绍全愣了一下。
“直接杀过去,不然你要我怎么做?”程昊昀气急败坏的说,“是那群混蛋先不顾道义的拿个女人当炮灰,我们以多欺少、出其不备又有什么不对?你叫几个胆大、身手矫健的人跟我们一起走,我倒要看看他们敢动谁一根寒毛。”他举步向外走。
“记得我们读高中时,我老爸拚命想拉你进‘鹰帮’的事吗?”古绍全三大步追上他,对他勾肩搭臂的说。
程昊昀当然记得那件事,他还记得古伯父在软硬兼施依然得不到他首肯点头时,愤而将他软禁洗脑的事,只是古伯父万万没想到大丈夫能屈能伸,他会假意降服以月兑困,再有仇报仇的放火烧了那间关了自己一个星期的房子。
“现在我终于能体会我老爸当时的心情了。人才呀人才,有了你的‘鹰帮’绝对是如虎添翼、万夫莫敌的,也难怪我老爸当初会无所不用其极的想拉拢你,只可惜……”古绍全感叹的看了他一眼,“老实说,我真高兴我们是朋友,不是敌人,程昊昀。”
“是朋友就快点去帮我找些帮手来,别拖拖拉拉的。”程昊昀没好气的瞪眼道,脸上不耐的表情清晰可见。
芹萱,我马上就去救你,你一定要等我。程昊昀在心中吶喊着,黝黑却犀利的双眼闪烁着冷冽的寒光,他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胆敢伤害她的人,绝对不会!
★★★
“你猜姓古的现在在做什么?”
“当然是拚命凑钱喽,不然你想他会做什么?”
“五千万,我们会不会要太多了?”
“管他的,人质在我们手上,就算我们要天上的星星,他也得想办法摘给我们。”
从昨晚到现在,男人们断断续续的交谈声让夏芹萱完全明白自己陷入何种绝境,她欲哭无泪的瑟缩在墙角边,不吵不闹,尝试着让他们忘了自己的存在,因为她害怕一不小心惹火了他们,自己的下场会变成一则一尸两命、先奸后杀的社会新闻。
她的嘴巴被他们以布条封住,双手双脚也被绑得死紧,四肢因长时间未变换姿势而痳痹得不像自己,她觉得自己又饿又渴又累,全身每条神经、每个细胞不断的向她抗议挣扎不休,然而对此她却完全无能为力。
到底这种情形还要待续多久?古绍全是否真如他们所言,会准备五千万来赎她?他们两人除了几面之缘外,根本毫无特别关系,他压根儿可以不管她的死活的,他真的会来救她吗?
屋内三人只有她知道这种机会不大,如果她和程昊昀没闹翻的话,那么或许他会准备五千万来赎她,但是现在……
夏芹萱不由自主的想笑,也许这就是她的命吧,老天为了惩罚她罔顾人命的自私想法,所以要她陪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死,一命抵一命,很公平呀。只不过这么一来,她亏欠父母的可就更多了,也许来世再偿还吧,也许来世——
“老大,不好了,有部车子撞过来了!”
“轰──砰!”来不及听完外头紧促的叫声,屋内三人就被冲撞进屋的汽车吓得差点连魂都飞了。
“真有你的!”古绍全大笑的对开车的程昊昀说,奔驰耶,他妈的他竟然眼不眨、眉不皱的一头撞进屋来,哦,真有他的!
程昊昀没空理古绍全,一把抓起棒球棍,毫不留情的挥向靠近车门的男人,再一脚踢开车门,发狠的见人就挥棒,不管对方中棒的地方是手、是脚、是腰、是背,还是脸,他就像不要命似的与冲上前的人对决,当然很快的,与他嘴角血色相辉映般的棒球棍上已然腥红一片。
“快出去!”程昊昀眼明手快的找到瑟缩在墙角的夏芹萱,并以最快速的方法解开她身上的束缚,对她吼道。
当然虽然他忙着解救夏芹萱,他依然没放过逐渐欺压近他们的混蛋,他冷血的反击,再予以冷酷的攻击,而对方的血就这样洒落了一地。
夏芹萱骇然的瞪着眼前的一切,似乎不相信眼前这个有着鹰般冷酷的眼眸,黑豹般矫健俐落的身手,毫不留情的攻擘别人的男人就是她所认识、她所爱的程昊昀,眼前的他对她来说根本就是一个陌生人。
看着周遭怵目惊心的血迹,听着别人痛哀与棒子搥打在人身上的闷声,夏芹萱战栗的想逃开这一切,然而痳痹的双腿让她动弹不得,而且她知道即使双腿没有痳痹,她亦会被因惊恐骇然而发软的双腿局限于原地。
老天,太恐怖了!她颤抖的将头埋进双手双腿间,更往墙角瑟缩了几寸,企图阻隔或忘却周遭可怕的一切,然而抖动愈来愈大的身子却说明了她渐增的恐惧感。
好久以后,当所有混蛋都被打倒在地不省人事后,程昊昀拖着伤痛的身子找到了她。“芹萱?”他沙哑的叫道,而她却依然背对着他发着抖,“芹萱?”他再次叫,并伸手将她的身子扳过来面对自己,怎知手下的她却抖得更厉害了,而她的双眼则充满了骇然,他一个不忍用力将她揽入困痛而抗议的怀中。
“不!”夏芹萱有如惊弓之鸟般的大叫,并用力推开他。
“别怕,没事了,都过去了。”他沙哑的安抚她,温柔的眼神无声无息的传递着“没事了”的讯息。
夏芹萱瞪着眼前温柔的他,“昊昀?”她的声音中充满了不确定与恐惧。
“没事了、没事了。”他温柔的将她抱进臂弯中,不断低喃的告诉她也告诉自己,“你现在安全了,一切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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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多情却又霸道,程昊昀再次变回夏芹萱所认识的他。
借着身上的伤痛,他可怜兮兮的样子触发了她的恻隐之心,让她不由自主的留下来照顾他,然而基于前车之鉴,除了照顾他之外,夏芹萱封锁自己全面的感情,冷然以对,他却毫不芥蒂的以充沛的感情袭向她,弄得她莫名其妙外加不知所措。
就因为那一场绑架事件,让他对她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甚至于比起他出国之前对她的温柔、多情,还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趋势,而且其温度还在持续上升之中吗?真的是因为那一场绑架案吗?
不管如何,对于喜怒无常的他,夏芹萱觉得自己已然吃足了苦头,她再也不想当个傻瓜一样痴恋着他,她一定要离他远远的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二十四年,她实在没有多余的二十四年可以再为他蹉跎了。
一个星期应该是最大的极限吧?看着他脸上的淤血由紫青转淡,手臂的伤口也结了疤,她简单的收抬好自己的行囊准备离去,却被他拦个正着。
“你要去哪儿?”看着她手中的行李,程昊昀心知肚明的知道这天迟早会来,但在亲眼目睹后却依然被骇怕震惊得无以复加。
“离开。”夏芹萱淡然的说,脸上的表情却比往日冷了几分,“我很感激你救了我,但我想这一星期对你的照顾也应该够我们将彼此的恩情一笔勾消了,你不该再对我要求更多。”
“我并不打算要求你什么。”他讪讪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