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峰用手指梳了梳自己的头发,抿紧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微扬,露出一抹让女人看了会脸红心跳的笑容。
当一个人突然收到一件礼物时,他的心情是激动、是惊喜的,即使它有掩人耳目的丑陋包装纸阻隔着,它的周遭依然散发着浓郁的心意。剥礼物的心情是期待的,颤抖的双手、巴望的双眼和那个不断跳动的心,屏息以待的只为那一刹那的惊喜,而不管它是满心欢喜或是有些失望,它却已成了生命中永远不可磨灭的永恒。
而这个邾竹妤就是上天掉下来送给他的礼物,她先是以歌声引起他不老的决心,又用美丽的双腿引发他休憩许久的好奇心,先不管包装纸下的东西是否能让他满心欢喜,以他的个性他都会亲手、一寸寸的剥离她的伪装,然而在偷窥了小部分的美丽后,他怎能按捺得住那股想要满足的冲动?他要过程,也要结果,这个礼物他要定了。
“可以吃了。”
她的声音唤回他神游的心,陆峰收拾起自己心荡神驰的心情朝餐桌方向走去,而她的身影依然在厨房转动个不停的收拾善后。他坐入餐桌椅中没有动手,直到她不声不响的走过他身旁,他才动手,可却是伸手拉住了她。
“等一下。”陆峰出声唤住了她。
邾竹妤原本已有些发昏站不住脚,却又突遭他突如其来的拉扯,而使得她整个人不支,一个重重的颠簸后整个人便向后倒了下去。
一个惊慌,陆峰及时伸手接住她向后倒的身子,“你怎么了?”他蹙起眉头,看着她愈加苍白的脸色。
邾竹妤强忍着一波波抽痛的头疼,并闭上眼睛以阻隔眼前令她昏头转向的一切,神呀!求求你别让我昏倒在这里,昏倒在这个可恶、该死的男人面前。
“我没事。”她不领情的推开他的扶助。
“你的手怎么那么烫?”他一把抓住她的手皱眉问。
邾竹妤哪理他,甩开他的手,自己搀扶着桌角由地板上爬起身。
“你发烧了。”他再度抓住了她的手,还越过雷池的伸手碰了她的额头。
“不用你管!”她凶巴巴的挥开他叫道,然而无力、微带沙哑的声音却显得可怜兮兮的,活像一个行使苦肉计后,心口不一的女子在耍脾气似的。
“昨天晚上不是还好好的?你怎么会突然生起病来?”陆峰伸手揽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蹙紧眉头凝望着她的脸。
“走开,你放开我。”邾竹妤无力的挣扎,她会这个样子还不是他这个罪魁祸首害的,她才不要他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放开我。”她不断扭动身子的想甩开他的箝制。
明明连站都站不住快要昏倒的人,还硬要学人充好汉,这个小妞的脾气真不是普通的别扭。陆峰担心而蹙紧的眉头因此而疏松了些,甚至于连紧抿的嘴角都扬了起来。
“真的要我放开?”他带着坏坏的表情低头看她。
“放开……”一句话还没说完,邾竹妤就因他突然松手而整个人滑落地板“砰”了一大声,剧烈的头痛梗住了她的呼吸、发热的额头灼烧到她的眼睛,她只觉得原本明亮的四周突然间变成了昏天暗地,什么东西都失去了踪迹,然后她就知道大事不妙了,“天呀,我要昏倒了……”
“天啊!”陆峰被她的昏倒吓得几乎不知所措,他原本只想给她一个教训,谁知道她竟真的病得这么严重,甚至于昏倒!
“天啊!”他二度喃喃自语的念道,然后却突然清醒似的急忙将她抱起,往一楼的客房冲去,他得赶快帮她找个医生来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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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叔,她怎么了?”陆峰有些着急的看着蹙眉良久!却不言不语的政叔,忍不住开口问。
杨文政是个名利淡泊的五十岁奇男子,顶着美国医学博士的称号,却甘愿每天穿着T恤、短裤的在这个小岛上钓鱼,过着清心寡欲的平淡生活。他不愿在外界与人争名夺利,却义务性的替附近岛屿上的居民医医小病痛,篱岛的上代主人敬佩他的仁义胸襟,便与之结为好友,让他自由来去篱岛,甚至于长住在岛上,而陆峰买下这座岛后对此也没啥意见,所以他理所当然的继续待下来,也成了篱岛上的一分子。
“不好。”杨文政摇摇头。
“不好?”陆峰喃喃自语的念着,似乎不懂这两个字的意思,但他的眉头却不自觉地纠结了起来。
“我感觉不到她的脉搏。”他一脸哀戚的摇着头告诉陆峰。
“感觉不到她的脉搏?”他再次重复杨文政的话,然后倏地脸色大变,惊心动魄的狂哮而出:“你说什么?!政叔你说什么?!”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靶觉不到她的脉搏,这不就代表她死了吗?!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他的手痉挛的捉住杨文政的手,睁着恐惧的双眼望着杨文政。
“我真的感觉不到她的脉搏……”
“不!”陆峰觉得自己快发疯了,他大叫的打断杨文政的话,不相信邾竹妤会这样突然的死掉,他才刚发觉她的与众不同、他才刚要了解真正的她、他才觉得自己对她有些心动,而他根本连她的真面目都没见过……不!她不会死的,他不相信,不相信!他放开杨文政,颤抖的轻触她的脸庞,然后……
“她在呼吸,政叔,她还在呼吸!”陆峰激动的大叫。
“她又没有死当然会呼吸。”杨文政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可是你刚刚说感觉不到她的脉搏,这不是说她死了是什么?”陆峰脸上的表情比他还要莫名其妙,难道是自己听错了不成?
“我是说感觉不到她的脉搏,可是没说她死了呀,我刚刚有说吗?”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没有,但是……”
“这就对啦!”杨文政豁然开朗的笑道,然后像赶苍蝇般的挥走他,“让开让开,让我好好看看她到底怎么了。”
陆峰静观其变的站在一旁看着杨文政在邾竹妤肩部以上动手动脚的检查着,静俏俏的室内却有个巨大的心跳声,。通。通的不断传进他耳里,他仔细的看了杨文政一眼,见杨文政稳扎稳打的仔细替邾竹妤看病,他再将眼光转向昏睡的她,只见她的呼吸虚弱却规律,胸口则顺着她一吸一呼间上下起伏着。奇怪了,如果他们两个都这么沉稳,那么是谁的心跳这么剧烈、这么大声呢?难道是……
陆峰将手放在自己心脏的地方感觉它,然后他睁大了眼睛,用力的呼了一口气。天啊,真的是自己!这个剧烈的心跳声真的是自己的,怎么会这样?他在紧张什么?他在担心什么?为什么他的心跳得这么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感冒、发烧、疲劳过度、睡眠不足,还有严重的营养不良,这就是她会突然昏倒的主因。”杨文政突然开口说道,“多喝开水、多休息,我等会开张药单让阿衣去拿药,照三餐饭后吃,保证只要两天绝对药到病除。”
“谢谢政叔。”陆峰点头。
“对了,”他在临门一脚一刖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回头说,“听阿衣说你们正在帮她减肥,有没有这回事?”
陆峰不由自主地点头。
“我奉劝你们别再帮她了,如果你们再帮下去的话,她迟早有一天会被你们害死的。”他皱着眉头说,“真搞不懂你们现在的年轻人,人又不胖却偏偏要装成大胖子,好学人家做什么减肥的,减到一身皮包骨就好看了吗?最重要还把原本好好的身体给弄坏了,真的是得不偿失,真搞不懂你们在想什么?唉!”他念念有辞的摇头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