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那个青龙哥温文儒雅、俊逸挺拔,举手投足间柔和得像道和风,目光炯炯带笑的眼眸却隐含一种冷静、犀利、不怒而威的王者气势,然而眼前这个坐在车内面无表情,不,该说板着脸的男人却帅得可以让女人流唾液。他冷漠无情的双眼深邃黝黑,却令人望之心动,明明慵懒舒适的坐靠在驾驶座上,却有种让人噤若寒蝉的气焰,而架在方向盘上的双手却是如此修长有力,让她看了都会忍不住想入非非起来,我的天啊!如果说小梅的青龙哥可以让女人见了惊叹倾心,这个男人就可以让女人惊叫献身。
我的天啊!她觉得自己好像快要昏倒的样子。
“丽文?”听不见丽文的声音,也感觉不到她有回摊内拿槟榔,邾梅忍不住皱起眉头侧耳扬声叫道,“丽文你在吗?是不是有人要买槟榔?丽文?”
“哦,有有,我正在问客人要买多少。”丽文蓦然回神的朝她叫道,并咽了一下唾液再度对车内的酷帅哥询问:“请问先生要买多少槟榔?”
“我找邾梅。”
“你找小梅?”丽文瞪大了双眼,没想到这个眼刚冷凝的男子的嗓音竟是如此的低柔醉人,更没想到他开口竟是要找小梅。
男人的脸转向坐在槟榔摊内的邾梅,静静的看着她。
“小梅,那位先生要找你。”虽然搞不懂车内的酷帅哥是谁,为什么会指名找邾梅,丽文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走回摊内告诉邾梅,反正要搭也是白搭,那个大帅哥要找的是小梅不是她。
“谁?”不会是最先一个月认识的朋友吧?邾梅在丽文小心翼翼的扶持下走到车窗边。
“是我。”
一阵狂喜掠过心头,邾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的声音,她颤抖的伸出双手,低喃的出声,“阿天?”
莫雠天讥诮的看着她满脸不可置信的惊惶神色,怀疑她怎么还未拔腿狂奔。
“阿天?是你吗?真的是你吗?”她的手先接触到车窗,再慢慢的伸进窗内碰触到那日以继夜思念不已的轮廓,再也抑制不了的泪如雨下,“是你,真的是你!”
对于她悲恸的神情,莫雠天差一点没仰头狂笑,她真以为他是天字第一号大白痴吗?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之后,还会呆呆第二次上当受骗?就算她再自豪自己高超的演技,那也不要狗眼看人低的把他当呆子,哼,人说上一次当学一次乖,他莫雠天不会连这种小道理都不知道的。
他冷冷的拿下她触模自己的手,却冷不防的被她握个死紧。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不管花多久、多长的时间你一定会来接我的!”邾梅激动狂喜的握紧他叫。
“当然,只要我没死,我当然一定会来找你的。”莫雠天扳开她的手冷道,“上车。”
“好。”邾梅喜形于色的立即点头。
“小梅,他是谁?你要跟他去哪里?”丽文一头雾水的拉住邾梅担心的问,她总觉得这个车内的男人虽酷得迷死人,但在面对小梅时却冷峻得吓人,好像不是个好人,会对小梅有所不利似的。
“别担心,他不是坏人的。”听出丽文口里的担忧,邾梅对她露齿一笑,喜上眉梢的告诉她,“他就是我跟你说过要带我到美国医治眼睛的阿天,我等了他好久,他终于来接我了。”
“他?”丽文有些呆滞。
“嗯,我要跟他走了,丽文再见。”
车子在邾梅关上车门后飞驰而去,丽文这才如惊弓之鸟般的尖叫出声,“小梅不要去,回来呀,他是个杀手呀,回来——”
怎奈飞扬的尘土间再也见不着那辆黑色三门跑车。
邾梅呆呆的站在路边一动也不动,面无血色的脸孔有一对充满痛苦的大眼睛,汩汩不停的溢出泪水,滴滴流下脸颊落入衣衫间,留下一片深色的湿渍。
经过的人们好奇的对她指指点点,她却视若无睹的呆滞在那儿,直到几个调皮捣蛋的小表不断对她做鬼脸得不到反应,终于忍不住动手推她后,她才一个不留心重重的跌落地上,在粗糙的柏油路上擦伤了双膝盖与双掌,由呆站变为呆坐在马路上,任掌间与膝间的伤口渗出斑红的血迹。
邾梅感觉不到痛吗?不,她又没死怎么会感觉不到痛,然而皮肉之痛却远比不过心痛,莫雠天充满恨意与杀意的言词犹如利刀一般,一字一句的刺戳在她心上,这种伤在心头的痛苦又岂是一般皮肉之伤比得上的。
好苦,真的好苦,没想到自己望眼欲穿盼来的他却只是来索命的,他恨她,他想杀她呀!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害阿天深入危境差点命丧黄泉或许真是罪不可赦,但也不至于是死罪吧?她以为阿天是爱她的,结果他竟说杀她只有玷污了自己的手,所以叫她自尽。
当阿天将枪放入她手中,以冷若冰霜的无情告诉她如何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扣扳机时,邾梅不知道自己竟然还笑得出声,当然那种惨绝人寰的笑声连自己听了都想掉泪却感动不了他,得到的只是一句冷嘲热讽的讥诮,“你没去当演员实在太可惜了!”
她该死吗?她想死吗?蚂蚁尚知苟且偷生,她一个二八年华的美丽少女凭什么该死、想死?但是五味杂陈的痛苦真的让她生不如死呀,扳机一扣结束自己生命也结束痛苦,但自己能自私的做出这种亲痛仇快的事吗?不行,绝对不行,然而大脑控制不了扳机上的食指——
“喀——砰!”
不管该死、不该死,枪响后邾梅却没死,耳鸣间听到莫雠天冷酷无情却依然低柔的声音说:“这颗空包弹算是你陪我上床的酬劳,下回就没那么幸运可以幸免于难了。”
唉,还是死了比较好,至少死后没知觉的自己可以不必知道他是如何将自己当成垃圾,拖上、拖下,最后随便倾倒在路旁任她自生自灭。为什么那把枪、那颗子弹射不死她,她真的宁愿一死了之呀!
莫雠天,冷面无情、杀人不眨眼的莫雠天,我为什么会爱你呢?难道真的是因为我瞎了眼吗?为什么?
“起来!”
突然间一股巨大的拉力将自己由地上扯起,有着当初莫雠天将她由车上拉扯下来的惊痛,一瞬间,邾梅的心中燃起了一丝痛苦的觊觎,她含着泪水瞠目的出声,“阿天,阿天你回来了,我就知道你爱我……”
“看来那个槟榔西施说的没错,‘冷面’真的有去找你。”
一个有些激动有些得意,还有些冷然无情的声音在她前方响起,邾梅满脸浑沌的想不出这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却知道来者绝对不是莫雠天的朋友,因为他曾经告诉她,他的根在美国,而勉为其难算得上朋友的人只有几个,而且全都在美国。
“告诉我,他现在人在哪里?我就知道他还在台湾,我就知道。”John狠狠的抓着她,硬生生的将她拉到眼前问,“你乖乖的告诉我,说不一定我还会大发慈悲的送你到美国去治眼睛。”
邾梅想起这个声音在哪听过了,是那个目中无人的FBI特警John。
“说,‘冷面’究竟躲在哪里?”他冷峻的命令她回答。
“不知道。”
“不知道?如果你不知道全台湾大概就没有人知道他在哪了,说!他在哪里?”John掐紧她的手恶意的威胁,“若你不说的话,看我怎么整你!”
“你就算整死我也得不到答案。”邾梅平静的说。
“你到底说不说?”他咬牙切齿的迸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