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是麻烦,不过不是老爷你想的那种麻烦。“他有一个重要的朋友在楼下赌场,老板要去招待。”
“什么朋友这么重要?需要他亲自去接待。”雷光抽着烟斗,吐了一口烟圈,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问,“男的还是女的?”
说不清楚的话,老爷一定不会相信,可是说实话,又觉得自己是背叛主子的抓耙仔。“女的……不过,老爷,你也知道,老板向来不缺女朋友。”
“是没错,可是现在佐佐木樱来台湾,他还是把心放在她身上比较好。”雷光炯炯的目光投向他。“墨非,你帮我盯着他一点,时时刻刻提醒他多陪陪佐佐木樱。”
“我会的。”墨非笑道。要他当抓耙仔啊……不可能!
雷君毅丢下她哪里去了?
梁珊珀早把筹码输光,无聊的到处闲晃,总觉得雷君毅不在身边,便提不起劲。
这是怎么一回事?从前她一个人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现在心情却随着一个黑道大哥而波动。
雷君毅应该构不上她以前列的那一大堆选男朋友的评分标准吧?
他是黑社会大哥,又开赌场、又有枪,可能私底下还从事军火买卖,或者是开设应召站,这种人应该没什道德感跟正义感吧?可是……她为什么还是会喜欢上他呢?
她无心情的随便乱逛,刚才瞥眼一见,雷君毅好像是往这个方向走的……她的脚步不自觉地往他适才离开的方向移动,却看到一个俨然大家闺秀的淑女从电梯走出来,她身后还跟着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手里提着两个皮箱。
佐佐木樱也忍不住瞧了她一眼,她身材高眺修长、脸蛋清秀又讨人喜欢,很难不引人注意。
美女相遇就像是敌人狭路相逢,即使两人未曾谋面,仍是在彼此打量的目光中,渐渐升起竞争、挑衅的敌意,这是人类的天性,无从解释起。
几眼过去后,佐佐木樱扬高尖细的下颚,踩着高跟鞋笃笃地离去。
她也从楼下下来?雷君毅见到她了吗?梁珊珀咬着下唇。
她猜想,要是他见到方才那美女会做何反应?
她伸手想按开电梯,却被人阻止。
“小姐,请妳出示贵宾卡,否则楼上一律顾客止步。”一名站在电梯前面,像门神一样的男子说道。
“我要找雷君毅!”
“妳居然直呼老板的名字!?”服务生打扮的男人皱起浓眉。
“不然呢?”她又不是索多玛的人,干么甩他们阶级森严这一套。“我是他的客人,他把我一个人丢着是什么意思?”
他觉得她说话太不客气了。“请妳立刻回赌场,否则我有权撵妳出去!”
“你敢赶我走?!”
服务生拉开一半背心,露出手枪。“走!”他不认为以老板一个堂堂的索多玛老大,忍受得了态度如此无礼不敬的女人,他入帮多年,从来都没看过!
“我不走!谁带我进来,就该谁带我出去!”梁珊珀也发火了。苦等不到雷君毅已经够火大,现在他的手下居然还用枪威吓她!?
“妳……”还没见过女人这么不怕死!服务生欲掏出枪再吓她一吓,忽然,身旁的一部电梯开启。
雷君毅从开启的电梯走出来,发觉他们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诡异,仿佛充满了火药味一触即发。“怎么了?”
“你肯现身了?你再不出来,我可能就被人用枪打成蜂窝。”梁珊珀口气极恶劣的说。
“你想对我的朋友拔枪?”雷君毅斯文的脸瞬间降到冰点以下的温度。
“对……对不起。”算他倒霉!服务生低头。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是不会相信老大居然会容忍一个嚣张、目中无人的女人。
梁珊珀看着他冰冷的视线,手臂上的寒毛一根根的竖起来。“算了!他也是尽忠职守。”梁珊珀转身定了开去。
雷君毅马上跟上去。
梁珊珀放慢脚步,雷君毅则脚步悠闲、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
“又生气了?”他两手插在口袋里面。
她不理他。
“怎么会那么爱生气呢?”他又道。
她双手环胸,一步步慢慢地爬上楼梯,走出地下赌场。
“别生气了好不好?”
她站住脚。
“笑一个。”他绕过去,站定在她跟前,露出白牙笑道。
“怎么?你很在乎我有没有生气吗?”
“不然干么一直跟在妳后面当跟屁虫?”
她澄净闪亮的黑眸里全印着他的笑脸。“那你说你喜欢我!”
雷君毅笑而不语,深邃的眼眸对上她的。
他好诈!释放着若有似无的情意、若即若离,女孩子都心动了,他却迟迟不表态,是要把她急死吗!?
“说你爱我!”她噘起唇。
他缓缓的抚平嘴角的笑纹,深深的凝视着她。
“不说的话我走了!”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如果他不珍惜,那她就潇洒点,把他忘了。
他还是不说话,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瞧,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好,我走了,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她迅速转过身,他的迟迟没表示令她想哭。哼,她这辈子还没有在外人面前哭过呢!
他伸长手抓住她的肩膀,把她整个人旋了过来,他凑过头去,俯下脸吻住她惊愕的唇办。
“我喜欢妳。”他离开她的唇,把额头抵在她额上。“所以我把第一次见面妳丢来的那只布鞋供在房间的窗台上。”
梁珊珀羞红着脸,心跳飞快,觉得他吻她的那一刻,爱的奇迹发生了!
“我爱妳。”雷君毅收束双臂,将她整个人紧紧抱在怀里。“所以我把赛车赢来的妳的内裤晾在房里,每天看着它睡觉。”
“嗯心!”她一把推开他。
“我洗干净了。”
“不要说了!”丢脸死了!
“妳怎么是这种反应?我第一次亲手洗女人的内裤,妳应该要很感动才是。”
“感动个屁!”她想当场挖个地洞钻进去。
“妳真是的,”跟他所认知的女人都下一样。“妳应该要倚在我怀里说好感动哦!”
“对啦!我本来就不是那种柔弱可爱的女人,怎么样?不爽来砍我啊!”那种女人要怎么出来混啊!
“我怎么舍得砍妳!”他伸手又把她拉进怀里。“就算妳一点也不可爱、一点也不温柔、一点女人味也没有,没关系,我还是爱!”
她抬头看他。“你这话说得有点奇怪,听不懂你是赞美还是奚落。”她很少认命,但是现在她不得不认,她真的觉得他比她还聪明。
“当然是赞美。”
“是吗?”她有点怀疑。
雷君毅扯了扯嘴角,然后又俯下脸,亲吻她。
“哇塞!老大,妳好了不起!”
坐在冰淇淋店里,梁珊珀亮出自己刚拆线的右手臂。
“老大,我还记得,妳挡那个破瓶子的姿势真帅!”
“他本来要往我的头划下来。”她指指自己的脑袋瓜,一脸无畏,仿佛泰山倒下来压死她,她也不改其颜色。
“要是他真划到头,那伤痕不就比这更大?”小太妹睁大眼。
“老大,被划到的时候一定很痛哦?”
“还好啦!我忘记了!”梁珊珀潇洒自若的摆摆手。
“应该是缝合的时候比较痛。”飞女仔猜测。
有人反驳。“医生在缝的时候应该会打麻醉针,我认为拆线比较痛。”
“不管多痛,我都能忍得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