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回过头,“这样折磨我,你很快乐吗?”他的一颗心仿佛撕扯着。
“对不起……”她不禁泪流满面。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杜颉罢奋力拉开胸前的衣衫,有颗钮扣滚落在她脚边。“你正将那把刀插进这个肉做的胸膛,锐利的刀锋直没入这颗疼得快要失去知觉的心脏!”
司徒青青摇着头,泪水狂乱的坠落。
“你以为自己在使什么高明手段?”杜颉罢用力拍打赤果的胸膛。“我告诉你,你蠢!你好蠢!你蠢极了!你是在逼我现在就跟你一起死!你真以为我有办法把你交给长老会吗?司徒小姐,你真是太高估我了,我是人,不是无情无欲的神!”
船渐渐驶回码头,司徒青青终于拿不住那把水果刀,它自她手中滑落,她无力的倚着船边白色的栏杆。
“青青……”杜颉罢摇着头冲上前去欲扶起她。
她掩面哭泣,双肩剧烈的颤动着。
“不!不要!”杜颉罢看到她背后的码头上有一辆黑色轿车,旁边站着他最熟悉的伙伴,两个男人不约而同的拿枪瞄准她。声枪响划破天际,司徒青青的左肩随即溅血,她睁大眼,身子摇摇欲坠的向后一倾——
“青青!”杜颉罢的指头只碰到她几根飞扬的发丝,她已从他眼前消失。
她掉进海里,白易儒把枪往下对准浮沉在海面上的黑色头颅,准备再度扣下扳机——
“蓝,不要!”杜颉罢纵身一跃,跟着跳下海!
白易儒见到亲如手足的伙伴跳海,不禁迟疑了,他身旁的仇剑羽则径自瞄准,想在杜颉罢划向司徒青青之前,置她于死地。
“住手!”此时,秦素素自一辆车里滚了下来,尖声的大叫。
“素素!”两个男人同时飞奔至她身边搀扶着她。
她冷不防的同时给他们两人一巴掌。
范礼鸿和顾选祺忙着跳下水救人,上官兰若则忧心的站在岸上。
“你们不在乎司徒青青的命,那金的呢?你们也不在乎了吗?”秦素素对他们大吼。
两个男人英俊的脸上均浮现五道红肿的指痕,同时默然不语。
杜颉罢在水中抱着晕死过去的心上人呜咽。“青青……青青!”
彼达祺游到他们两人附近,看到杜颉罢脸上的泪水,惊得呆了。
“你还在发什么呆?”范礼鸿后随后游来,拍了他的后脑勺一记。
“金……金哭了!”顾选祺一脸像看到世界奇观似的,惊奇的瞠大眼睛。
范礼鸿一看也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回过神。“我知道,我不是瞎子,但是现在救人要紧!”他向杜颉罢划了过去。“金!”
“青青,不要!你不要死!不要……”杜颉罢紧紧搂着她痛哭。
“金,先上岸,你再这么搂着她,她可能真的会死。”但范礼鸿用尽力气也分不开他们俩。
“金!”顾选祺也忙着伸手试图拉开他们两人。“放开她吧,让我们送她上岸,紫就在岸上,让她看看她的伤势。”股深沉的恐惧笼罩着他,杜颉罢像只发狂的野兽大吼。“不!宾!你们不是对我们两个格杀勿论,怎么可能会救她?走开!”
“金,你冷静一点,我们怎么可能杀你!”范礼鸿在他耳旁大叫。
“我们六大骑士正准备向长老会陈情,青现在正在长老会那里努力,我们不会杀你的!”顾选祺也大声地道。
岸上的上官兰若见他们在水里迟迟不上岸,连忙跟着大喊。“金,你快让司徒青青上来,让我看看她的枪伤,我是紫啊!曾经救过她,你连我都不信吗?”
“紫……对!”杜颉罢顿时像看到再世华佗一样,对岸上的她大叫。“紫,你快来看看青青的伤,她不只扯动了腿上的伤,还在自己的脖子上划了一刀,还有刚刚蓝也射了她的肩膀一枪,你快看看她!”
“你不让司徒青青上岸,紫要怎么看她的伤?”范礼鸿扯着他的手臂。
“对啊!金,我们快点送她上岸吧!”顾选祺也努力扯着他另一条手臂,三人同心协力把人送上岸。
白易儒和仇剑羽分别扶着秦素素走向岸边,看着他们。
“不能杀司徒青青……”秦素素低头望向抱着司徒青青痛哭的男人,嘴里喃喃念着,像是在说给身旁的两个男人听,又像是在告诉自己。“她要是死了,金也活不成了。”
仇剑羽和白易儒相望一眼,再看向地上痛不欲生的伙伴,终于明白杜颉罢待司徒青青的心,那种生死相随的感情,就如同他们对素素一样。
加护病房内,杜颉罢片刻不离司徒青青床边。
他一夜没睡,一直守在她身边,从她离开手术室,他就没再让她离开他的视线范围。
他伸手轻轻抚模她苍白的脸庞,心中狂喊着爱她、爱她、爱她!
也许从初次见面的那一天起,他明知道这个女人来者不善,还破天荒的让她留下,并不是为了打发时间留她作为消遣,而是那时候就已经不由自主被她吸引了。
从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这般牵肠挂肚。以前他觉得蓝跟黑很傻,明明是叱咤风云的领导人物,居然心甘情愿让素素玩弄于股掌之间,但是现在他已能理解他们怎会如此疯狂,当灵魂为了另一个人而悸动,当心脏的跳动不再是自己所能掌控,当呼吸跟着对方屏息而静止,爱情已经吞噬一个人的理智,再也无心思考这一切到底值不值得、对不对。
此时,背对着他的房门被人悄悄打开。
“金,”上官兰若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她没事,休养几个月保证还是你活跳跳的青青。”
杜颉罢头也不回的点了一下,他要一直看着她,因为他害怕她又在他眼前消失。
“金,长老会妥协了。”他身后传来秦素素的声音。“只要你交出伊波拉跟……司徒青青,就免你一死。”
“这叫妥协?”杜颉罢冷冷笑着。
“金,要是其他人,早就不知道被长老会杀死几百次,现在长老会只要求你交出司徒青青跟伊波拉,一切可以既往不咎,你还是金翼骑士。”顾选祺开口道。
“没错,对以前的我来说,金翼是最重要的,但是,对现在的我而言,我再也戴不了理性的皇冠,这个躺在病床上的女人,才是我的一切。”杜颉罢的手仍爱怜的抚着司徒青青披散在白色枕头上的黑发,看也不看身后的人们一眼。“别说了,没有人劝得动他。”白易儒明白,惟有真正陷入爱里的人才能体悟,爱情是命运之神赐福与降祸的手段,不幸与灾难由此而生,快乐与幸福亦然。
“难道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金为了一个女人而死?”范礼鸿此刻可没心情对病床上的女人怜香惜玉,他只关切同生共死的伙伴。
“对。”仇剑羽冷冷的应了一声。
“蓝、黑,或许我还该感谢你们各送了青青一枪,让我明白谁是我今生惟一的挚爱。”杜颉罢嘲弄的牵动嘴角。
秦素素沉吟了一下,然后开口。“我来想想办法。”
“你能想什么办法?”白易儒皱着眉看她,他知道素素算是长老会那边的人,她要是去和他们谈条件也比较容易成功,但是,她要以什么去跟长老会谈?
“我再怎么样也是长老会里的神算,他们十分倚重我,我去劝他们放过司徒青青一命。”
“真的可以?”杜颉罢总算肯回头面对他们。
“我尽量试试,但是,至少先把伊波拉交给我吧!”秦素素点点头。
“我不知道伊波拉在哪里,青青说把它交给了她的师妹,一切等她醒来再说。”然后他忧愁的把视线调转到上官兰若身上。“紫,她什么时候会醒过来?”